第273章 你們家的床榻
“啪啪啪！”
劍尊輕輕拍了三下手，管家立刻安排歌舞絃樂，十數個碧眼胡姬，跳起婀娜多姿的舞蹈，府內頓時春意盎然。
蕭峰對歌舞無甚興趣，沈煉原本也沒什麼興趣，但隨著琴絃撥彈，空氣中凝聚濃霧，一箇中原女子，婀娜娉婷的從寒霧中走來，拋灑流雲水袖。
女子容貌如出水芙蓉，清麗絕倫。
烏黑閃亮的秀髮，在頭上結成雙鬢望仙髻，衣裙既有蘇杭之地的特點，又有西域特色，高翻領，袖子窄小，衣身寬大，裙長曳地，領袖均鑲有錦邊。
赤著玉足，足踝光滑細膩，足趾如珍珠貝殼，外形比例完美無瑕，讓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細細的把玩。
更明豔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含情脈脈的眼神，配合著唇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被她的目光融化。
她是蘇杭之地的大家閨秀，是江湖風雲的豪放女俠，是黃沙大漠怒放生命的綠絨篙，是文雅與狂野的聚合。
世上竟有這般奇異的女子？
沈煉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之色，下意識觀察女子的氣機，卻發現她的氣機如星空般遼闊，如明月般皎潔，與深邃的黑夜和無垠的宇宙融為一體。
明明只是舞蹈，沒有元氣席捲，沒有武道路數，沒有氣象萬千，卻能在舉手投足間，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
一扭腰，一旋身，低眉淺笑，無不充滿渾然天成的美感，好似洛水之畔的女神，又好似敦煌壁畫上的飛仙。
舞步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看似伸手即可觸碰，實則卻是人在畫中游，處於截然不同的世界。
如果這是舞蹈，那麼她的技藝已然是登峰造極，乃是當世之絕巔。
如果這是武技，那麼她的武功至少有石觀音八成水平，戰鬥經驗或許不如石觀音，潛力卻超過石觀音數倍。
如果這既是武技，也是舞蹈，那麼這份絕學，比公孫劍舞絲毫不遜。
這到底是什麼人物？
這種人物怎麼會在宴席間獻舞？
沈煉雙手輕輕打著節拍，隨著舞步而舞動，內心卻在思索此女來歷。
劍雄和黑珍珠的情況很類似，對外宣稱是男兒身，實際上是女人，純粹是在欣賞藝術，沒有任何別的心思。
蕭峰不好女色，專心喝酒。
劍尊表面正經，實際上內心卻是翻江倒海，恨不能把舞姬抱入懷中。
一曲終了，寒霧散去，舞姬悄然消散於夜空，只留下疏疏淡淡的香氣。
沈煉忍不住問道：“城主，這個舞姬是何來歷？她不是尋常的舞姬。”
劍尊笑道：“實話實說，老夫不知道她的來歷，她自稱白飛飛，兩月前進入鑄劍城，一舞傾城，清絕天下。
此後她便住在城主府，平日若是遇到貴客，可以去通知她，如果她願意，會為貴客獻舞，如果她不願，就算天王老子至此，她也懶得看一眼。”
“白飛飛？”
沈煉心中微微一蕩。
“沈捕頭知道此女的來歷？”
“不知道，沒聽說過，只是覺得她的舞步，頗有幾分魔門風範，應該是魔門的天魔舞，還有秘族祈神舞。”
“秘族？什麼是秘族？”
劍尊揣著明白裝糊塗。
沈煉解釋道：“秘族是對擁有奇特血統的族裔的統稱，最早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時期，大多生活在西域。”
劍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煉這話不是在解釋秘族，而是表示你特麼扯什麼犢子，你們家在西域經營數百年，怎麼會不知道秘族？
恐怕這老傢伙早就看出來了。
否則以他的謹慎，怎麼可能讓白飛飛進入城主府，真以為他好色啊！
劍尊確實對女色有些需求，但他不是色中餓鬼，不會輕易被美色迷惑。
就算天下第一美人至此，就算慈航靜齋歷代傳人齊至，軟語哀求，請劍尊放下鑄劍城，劍尊也不會搭理她們。
劍尊喜歡美人，更喜歡事業。
蕭峰見情況有些尷尬，便接著沈煉的話頭解釋：“根據丐幫記載，秘族多有神祇崇拜，有些崇拜太陽，有些崇拜遠古神祇，還有的崇拜日月星。”
沈煉道：“方才那位舞姬，在月光的籠罩之下，無需催動真氣，便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顯然崇拜月亮。”
蕭峰補充了幾句：“魔門有史以來最強邪帝，打破壽元限制，武道修為通天徹地、破碎虛空的向雨田，出身於秘族中的月族，除此之外，隋唐時期舞蹈大師尚秀芳，亦是月族族裔。”
劍雄好奇的問道：“秘族成員竟然這般強大？星族有什麼絕代人物？”
沈煉解釋道：“星族擅長根據星辰軌跡推測命數，擅長觀星占卜，最著名的星族族裔，是唐朝的袁天罡。”
“向雨田真的出身於月族？”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向雨田這等人物，怎會輕易暴露出身？這或許是他閒極無聊，自己編出來的，就連日月星三族，也可能是他編造的。”
“向雨田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找樂子，他三百多歲的時候才破碎虛空，經歷三百年風風雨雨，他的腦子絕不能用正常方式揣測。”
相比於劍尊的沉穩老練，劍雄欠了五六分火候，卻多了七八分誠懇。
沈煉甚至能一邊與她聊天，一邊思索白飛飛的目的，這位姑奶奶可是實打實的狠人，連沈浪都栽在她手裡。
得不到你的心，我就得到你的人！
原劇情中，白飛飛把沈浪放翻，關在小黑屋，每日定時光臨，最終成功孕育出了阿飛，是沈家僅有的血脈。
沈浪和朱七七，沒孩子！
贏麻了！
真的是贏麻了！
白飛飛是魔門妖女，看似清純無瑕白蓮花，實則心狠手辣，尤其是對感情的生猛程度，讓人跪地上唱征服。
這麼生猛的魔女，閒著沒事來鑄劍城做舞姬？你不是該去找柴玉關麼？
柴玉關當年做的缺德事太多，遍地都是仇人，白飛飛自幼便被灌輸對於柴玉關的仇恨，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莫非鑄劍城有殺柴玉關的武器？
難道白飛飛是為了凝霜劍來的？
凝霜劍是魔劍遺族五十八年前，委託鑄劍城鑄造的寶劍，是開啟應順天寶藏的門鑰匙，此劍必須經過六十年時間才能鑄造出劍胚，還需要九龍石作為寶劍的劍魄，需要魔劍遺族嫡系後人的鮮血開鋒，如此才能完成鑄造。
凝霜劍可以分裂為心劍和魔劍，也能融為一體，心劍主生，魔劍主死。
無論受了多麼嚴重的損傷，握住心劍都能維持住生命，無論多麼堅不可摧的護體罡氣，魔劍都能一劍轟碎。
缺點也非常明顯，便是除了凝霜劍認可的兵主，沒有人能使用凝霜劍。
大多數情況下，凝霜劍的劍身都是虛無狀態，只有一個劍把，把神物自晦用到極限，魔劍遺族也無可奈何。
別的神兵，就算不認可兵主，至少還有削鐵如泥堅不可摧等特性，勉強算是把利器，亂砍亂劈也有些威能。
得不到凝霜劍的認可，便只能得到一個劍把，對著劍把高呼祖宗坑人。
凝霜劍的事非常隱秘，但再怎麼隱秘的事情，也無法保密六十年，此事早就已經傳開，引來諸多勢力覬覦。
尤其最近兩年，凝霜劍劍胚即將鑄造完成，前來刺探的越來越多，劍尊被搞得神經兮兮，看誰都像偷劍的。
包括沈煉！
沈煉應該覺得慶幸，如果是和楚留香來鑄劍城，萬一發生了什麼事，很可能會被鑄劍城上千劍客片成烤鴨。
鑄劍城晚宴，在劍尊的試探，白飛飛的獻舞，沈煉的胡思亂想，蕭峰噸噸噸噸噸喝酒中，終於圓滿的結束。
沈煉迫不及待的回到客棧。
師姐，該履行賭約了……
兩人白天的賭約是什麼呢？
賭約與沈煉在蘇杭的經歷有關。
準確的說，是與蘇繡有關。
沈煉易容改扮，從某幾家繡莊，定製了幾件特殊的……黑白色襪子。
俗稱：黑絲，白絲！
上等蘇繡製作，價值連城。
風四娘既想要試試，卻又覺得太過大膽，風四娘不換，左詩也不敢換，白天的賭約，便是輕輕的推了一把。
——給她們換衣服的藉口。
女人對於衣服，向來無師自通，無需沈煉開口，便知道該如何穿搭。
你看過穿黑絲的女俠麼？尤其這位女俠穿的是小龍女同款白衣裙。
你能想到瀟灑大氣、乾淨簡練的武士服下，是純淨如雪的白絲麼？
你知道絲襪有什麼作用麼？
烏雲緩緩的飄來，為害羞的明月遮住眼睛，把一切都隱在迷霧之下。
雲霧飄渺，雲山霧罩，巫山雲雨。
天亮的時候，沈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客棧掌櫃：“掌櫃，你們家的床質量不是很好，該換新的了。”
“啊？”
“被褥也一併換了吧。”
“嗯？”
“錢我出，這些足夠了吧！”
沈煉扔給掌櫃一張銀票，隨後帶著風四娘和左詩去往城主府。
以後還是住在城主府吧！
城主府的床榻應該非常結實！
下次再去那家繡莊定做幾件。
他們家衣服做的是相當不錯啊！
沈煉哼著歌去往城主府，風四娘和左詩雖然風采照人，卻也略有羞澀。
唉！
回家之後，繼續如此！
在外就不必了。
此事著實有幾分丟人。
……
沈浪正在逛街。
他不是喜歡逛街的性格，但柴玉關藏得太深，為了找到他的蹤跡，必須細細的觀察，尤其是酒色方面的事。
柴玉關喜好酒色。
不！
不能說是喜好！
柴玉關是對酒色有生存需求，就好似喝水吃飯，酒色對於柴玉關而言，是生存的基本需求，戒掉酒色，就如同再也不喝水再也不吃飯再也不呼吸！
對酒色如此痴迷的人，在某些方面自然非常厲害，柴玉關尤其如此。
這傢伙就是靠著投靠大勢力，勾搭大勢力之主的小妾，以此來發達的。
最讓人感到後脊發冷的是，被發現之後，柴玉關會帶著小妾出逃，然後把小妾獻給別人，換取對方的武功。
修成之後，偷襲反殺。
柴玉關前半生，就是上述套路的無限迴圈，最終設計誆騙大局，獲得諸多武功秘籍，隱藏在西域苦修武功。
若論背叛出賣、背後捅刀、忘恩負義的本事，能與柴玉關媲美的，或許只有凌落石，就連雷損也甘拜下風。
呂布和他相比，就是個小兒科。
從人品的角度分析，柴玉關爛的沒眼看，但他的練武天賦著實高明。
無論佛門武功、道門武功，還是邪門歪道的武功，全都能夠修行，而且是一學就會，一會就精，爐火純青。
靠著一次次出賣，柴玉關得到數十上百種秘訣，經過多年閉關，他把所有秘籍練到大成，武功高深莫測，同時內心變得驕橫，培養酒色財氣四使。
其中的“酒色”二使者，便是專門負責為他“蒐集”美酒美人。
這些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遇到美人直接辣手搶奪，拐帶回去，等到柴玉關玩膩了，基本上就是香消玉殞。
沈浪當初抓到部分尾巴，得知柴玉關在西域，就是因為酒色二使者。
柴玉關到底去了何處呢？
被沈浪惦記的柴玉關，剛剛享受完方夜羽送的美人，隨後翻開方夜羽贈送的秘籍，準備修行這套魔門秘術。
正常人經歷過這種事，身體會相對比較疲憊，精神萎靡，不適合修行。
柴玉關天賦異稟，越是如此，精神越是清明，甚至如果不先經歷女色，練武過程中會慾念纏身，走火入魔。
“紫氣天羅，這武功有點意思，我記得好像是魔門兩派六道中滅情道傳承的絕學，真氣凝絲，天羅地網……”
柴玉關口中誦唸秘籍，真氣隨著口訣而變化，散發出茫茫然的紫氣。
隨著紫氣凝聚，柴玉關瞳孔顯化出一圈圈紫色，變為妖異的紫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