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你將享受六個月的生死符
歸海百鍊心中想的是，讓兒子成為刀法宗師，因此取名為歸海一刀。
路華濃心中想的是，孩兒平平安安無災無難，沈煉雖然時常惹麻煩，但畢竟是侯爺，有幾個人惹得起他？
如果歸海一刀不適合練武，還可以跟隨沈在寬學四書五經，考科舉，就算文不成武不就，以沈家的財富，給他安排幾家店鋪，做個大掌櫃也不錯。
學文、學武、經商、種地、捕魚、修道、學佛、出海、探險……
沈煉全都能做出很好的安排。
路華濃道：“沈煉，你覺得你小師弟適合學什麼？學文還是學武？”
“小姨，現在他還太小，看不出以後適合什麼，從我小姨夫取的名字，就知道想讓小師弟學刀，這是錯誤的。
學習應該從興趣出發。
孔子說過，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咱家雖然不是王公貴族，卻也有很多試錯機會，可以讓他慢慢的選。
我覺得小師弟未必適合學刀。
他可能更喜歡劍法。
他也可能喜歡煉丹修道。
這裡是終南山，自幼在此長大，身上肯定沾染道韻，非常適合修道。
小師弟眉眼比較凌厲，應該更加適合練武，小姨夫您彆著急，如果小師弟喜歡刀法，我肯定不會阻止他。”
沈煉說完前半句話的時候，歸海百鍊面色變得青紫，說完最後半句話，面色稍稍緩解，但還是頗有些不忿。
“我兒子叫一刀，怎麼能學劍？難道我給他改名字麼？”
“小姨夫見過東瀛人麼？東瀛有很多劍神劍聖，但他們全都不用劍，平日用武士刀，上戰場大多用長矛。
尤其有一家姓葦名的武士家族，擅長使用石灰粉、弓弩、火銃。
反正東瀛那些有名的劍客，什麼武器都可能使用，就是從來不用劍。
還有個絕頂刀客，輕鬆擊敗柳生家族全部武者，改名為柳生一劍。
你猜他用什麼武器？
當然是武士刀。
如果您覺得這是東瀛的例子，在中原不太適合，我給您說箇中原例子。
某個世家大族的例子。
隋唐時期，有四大門閥，其中嶺南宋閥的家主宋缺，是當世刀法絕巔。
您猜宋缺的兒子用什麼兵刃？
練劍！
宋缺的兒女無人繼承其刀法。
天問九刀和九歌神刀因此失傳。
您是刀法的行家，對這件事肯定比我更清楚，您當年也找尋過吧？”
或許是因為當了父親，沈煉變得比以前更加囉嗦，路華濃比較有耐心，聽的津津有味，有幾分知己的感覺。
歸海百鍊沒有那麼多耐心，不耐煩的問道：“伱覺得他適合什麼？”
沈煉淡淡說道：“刀。”
路華濃：(；oдo)
歸海百鍊：(╬￣皿￣)
你特麼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最後得出和我相同的結論，你有病啊！
沈煉耐心地解釋：“我和小姨夫得出結論的方式不同，有天差地別。
小姨夫是刀法宗師，覺得自己的兒子肯定擅長刀法，但他忽略了，小姨擅長劍法，不比他的刀法弱多少。
我得出這個結論，則是根據身形體態推理分析，還有諸多試錯實驗。
小姨夫是胡亂瞎蒙的。
我是認認真真推理出來的。
蒙，只能蒙一次兩次。
科學，可以作為長久規律。”
沈煉一邊吃蜂蜜烤兔肉，一邊忽悠歸海百鍊，一邊與路華濃交流帶孩子的心得體會，不知不覺到了半夜。
沈煉當然不會留在終南山，而是去長安縣衙居住，回去之時，發現孫不恭被人轟倒在地，受的是雷電損傷。
雷損造成的麼？
這老東西，真是隻老狐狸。
沈煉把武家兄弟留在大牢，其實是想借機試探府衙的情況，沒想到左武王派來遁地殺手，跳過沈煉的試探。
“啪啪啪！”
沈煉抬手給了孫不恭三個巴掌。
巴掌中暗含內勁，衝開雷損留下的點穴禁制，把孫不恭喚醒，不等孫不恭詢問情況，沈煉冷冷的說出命令。
“把你知道的交代出來，否則我現在就把你送到菜市口碎剮了。”
對於孫不恭這種貨色，沈煉當然不會有半分好臉色，若非還需要他交代一些情報，他不可能活到明天早晨。
如果把採花賊分成三六九等，孫不恭這種心理扭曲的，很明顯屬於最爛最無藥可救的那一種，有些採花賊可以一刀斬首，有些需要五馬分屍。
孫不恭被雷損打了一拳，在泥土坑中迷迷糊糊數個時辰，又被沈煉扇了三個巴掌，腦子暈乎的好似漿糊，總算他有武者感應，察覺到沈煉的殺機。
“你……你是……沈煉？”
“你有半炷香時間組織語言，半炷香時間後，我要聽你交代出一切。
首先，必須比武家兄弟交代的多。
其次，如果你交代的內容，和他們交代的有衝突，說謊者必殺無赦。
最後，不要期盼你的主子救你，他能讓你滅武家兄弟的口，就能讓別人滅你的口，你要知道誰才是敵人。”
沈煉把孫不恭丟回到土坑中。
這個土坑是他自己挖的，非常契合他矮小的身子，好似一個老鼠洞。
孫不恭絕望的看著沈煉。
他當然知道左武王的陰毒狠辣。
“十三兇徒”並不是固定的，這些人時常會有損失，需要經常替換，替換下來的那些人，都被左武王滅口。
執行滅口任務最多的，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孫不恭。
從初次執行任務開始，孫不恭便猜到自己的結局，但上了賊船，要麼老老實實加入，要麼被人扔到海底。
孫不恭沒有思索太久，很快便交代出全部情報，他知道的內容，比武家兄弟多一些，畢竟他做過滅口任務。
除此之外，由於孫不恭好色，他還偷偷盜走某位女成員的面巾。
十三兇徒有一位女刀客。
雖然每次都是黑巾蒙面，但只看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一搖一擺的風韻，便讓人深深沉醉，孫不恭暗中跟蹤，雖然不知其身份，卻撿到了她的面巾。
“沈捕頭，小人罪孽深重，不求沈捕頭饒我性命，只求沈捕頭看在小人老實交代的份上，給小人個痛快。”
孫不恭當然是怕死的，否則不可能老實交代，只不過他覺得，沈煉可能喜歡不怕死的“硬漢”，會法外開恩，判個秋後問斬，讓他能夠多活半年。
孫不恭有三個心願未了。
不知道左武王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女刀客的真實身份；
沒能對女刀客一親芳澤；
孫不恭覺得，自己臨死前，至少可以完成兩種，能做到死而瞑目。
沈煉忽然想到個段子。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雖然罪孽深重，卻也需要刑部審判，你應該是秋後問斬，我給你個乾淨牢房。”
“沈捕頭義氣，小人佩服。”
孫不恭暗暗感嘆活了下來，他也被沈煉關入寬敞乾淨的牢房。
就在他準備享受小單間的時候，沈煉去而復返，面上仍舊帶著笑意，眼中卻滿是陰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按照律法我該把你關入大牢，但被你凌虐至死的女子託夢給我，她們非常想念你，讓我送你去見她們。”
沈煉仍舊是笑眯眯的，帶著最溫和的笑容和最陰狠的目光，把孫不恭的骨骼關節挨個卸掉，在孫不恭從希望到絕望的大起大落中，一腳爆掉他的蛋。
“我在靈鷲宮學到一門武功，想在你身上試試，你不介意吧？”
“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孫不恭的下巴早就被拽脫，根本沒辦法開口，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煉拿出一壺酒，真氣變為至陰，凝水成冰。
“嗖嗖嗖！”
十幾枚冰片射入孫不恭的穴位。
孫不恭原本覺得自己會被冰片轟出十幾個血窟窿，不想冰片滲入面板，駐紮在經脈中，好似生長出了根系。
緊跟著就是奇麻痛癢。
週而復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煉用的不是別個，正是大名鼎鼎的生死符，按照沈煉的性格，不喜歡折磨人的手段，喜歡乾脆利落轟殺。
只不過有些人，不配得到好死！
“孫不恭，慢慢享受吧，你還有六個月時間呢，千萬不要死的太快。”
沈煉轉身離開大牢，拿出孫不恭收藏的那塊面巾，讓大黃狗聞味道。
經歷過劫力淬體，大黃狗的嗅覺提升了數倍，根據面巾上的氣味，以及孫不恭挖掘的路線，快速找尋到源頭。
左武王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得知孫不恭沒有及時返回，便知道肯定出事了，命令孫不恭平日停留的分舵快速搬走，不想孫不恭好色，收藏了一塊麵巾，剛好能夠為沈煉引路。
大黃狗跑到長安城外，那裡有一處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莊園，莊園的主人約莫四十來歲，名叫西門公子。
複姓西門，名為公子。
西門公子性格浪裡浪蕩，喜歡鬥雞走狗尋花問柳，父母留下的產業被他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間莊園。
看似花團錦簇，實則窮困潦倒。
西門公子只能靠著販賣祖產，勉強維持生活體面，加入十三兇徒，沒有別的目的，就是為了左武王的財富。
你給我錢，我幫你做事。
別提感情，也別提夢想，我就是為了錢來的，你給我加錢就行了。
這麼大一座莊園的主人，在長安浪蕩公子中頗為有名的西門公子，暗裡和丁修沒區別，著實讓人大跌眼鏡。
不過，這座莊園保不住了。
沈煉摸了摸大黃狗的腦袋，大黃狗嗚咽了幾聲，確認目標就在裡面。
“去幫我送一封信。”
“嗚~嗚~嗚~”
大黃狗搖頭表示拒絕。
“乖，回去獎勵你烤兔肉。”
“嗚~汪~汪！”
大黃狗歡快的搖起了尾巴。
路華濃的手藝不是特別好，但古墓派的蜂蜜天下第一，抹在兔腿上，做蜜汁烤兔肉，香甜多汁，美味至極。
沈煉感知莊園內的氣機。
裡面有五個比較強的氣息，一個氣機凌厲如刀，一個帶有濃郁死氣，餘下三個比較邪祟，不如那兩個強。
沈煉心中暗暗盤算，滿身死氣的應該是十三兇徒之首，司馬荒墳。
這是個崇拜死亡的神經病。
司馬荒墳本名叫做司徒平。
他小時候的生活和名字一樣，平平無奇，平淡如水，毫無波瀾，直到某次出門探親時，遭遇到了土匪劫掠。
土匪揮刀斬殺護衛，鮮血飛濺在司馬荒墳臉上，他感覺到了暢快。
那是一種發自骨髓的快意。
司馬荒墳覺得這是最好玩的遊戲。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他砍掉自己父母的頭顱，提著腦袋，與這些土匪叔叔玩遊戲，把人嚇得狼狽逃竄。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一位拳術高手路過此地，看到他身上的鮮血，誤以為他被土匪殺光全家，便把司馬荒廢帶回自己家中，收為弟子，傳授拳術。
司馬荒墳武道天賦極高，師父越看越滿意，但看到他悶悶不樂，覺得他想要為父母報仇，便找到那夥土匪。
在與土匪廝殺的時候，司馬荒墳找到了人生的目標，那就是“死亡”。
他請師父加入這個遊戲，並重拳轟殺了師父，隨後行走江湖，追求轟轟烈烈的死亡，直到他遇到左武王。
左武王許諾給他最壯烈的死亡。
於是他改名為司馬荒墳，為左武王殺戮諸多高手，期待著那場死亡。
另外，這傢伙有自己的哲學。
司馬荒墳崇敬“死亡”，但他不會直接去死，他很懂得享受生活，他盼望的是轟轟烈烈、驚世駭俗的死亡。
比如左武王事成之後，把所有的黑鍋都推給他，然後把他千刀萬剮。
這就是司馬荒墳的追求。
沒有人比司馬荒墳更盼望左武王能夠成就大業，就連左武王本人，也沒有這般堅持，左武王也曾想過放棄。
現在，死亡近在眼前。
沈煉一拳轟碎西門山莊大門，徑直衝入山莊正堂，看著正在大吃大喝的五位高手，冷笑道：“諸位，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為何而來。”
“沈煉，你是來殺我們的？”
司馬荒墳露出興奮的神色。
“錯錯錯！我是來抓人的，但如果你們拒捕，我有權擊殺你們。”
“說得好，老子肯定會拒捕，就用你最強的拳頭，把老子轟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