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開啟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
常茂在邊疆準備十多年，也先多年辛苦奮鬥，為的就是今日之決戰。
“嗤！”
朱標拔劍出鞘，赤霄劍幻化出一條赤紅長龍，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天子劍法！
世上最獨特的劍法，既不需要刻苦修行，也不需要劍心劍意，而是需要精兵良將，文武群臣，百姓擁護。
修行天子劍法，需要的不是打坐練氣也不是生死相搏，是批閱奏摺，是治理民生，是讓億萬百姓吃飽穿暖。
如果英明神武，勤政愛民，就算從未練過劍法，寶劍也是無往不利。
如果昏庸殘暴，酒池肉林，就算練武天賦更勝項羽，也是個花架子。
天子之劍，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尚，案之無下，上決浮雲，下絕地紀。
赤霄劍重重向下揮舞，朱標下達進攻的命令，久經訓練計程車卒，熟練的操控弩箭、火槍、火炮，各種精良器械接連發威，瓦剌隨之發動了強攻。
也先只能正面對攻。
他當然想用妙計以少勝多，但他沒有這個機會，因為大明不會中計。
穩紮穩打，步步緊逼，緩步推進。
大明會用最穩妥的方式，一口口吃掉他的力量，就算落入險境，史豔文也能提前窺破，去年遼國大戰，讓人知道這位兵部尚書是真正的文武全才。
文能提筆安天下！
武能上馬定乾坤！
既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也能拔劍砍人、正面對攻，不僅什麼都會，而且什麼都精，是仙神般的存在。
從下達衝鋒的命令，到出現慘烈的傷亡，再到地上鋪滿殘肢斷臂，僅僅只是盞茶時間，戰場的殘酷，即便是秦夢瑤靳冰雲，也忍不住扶牆乾嘔。
沈煉貪婪的嗅著空氣中的血腥。
靳冰雲陡然發現，此刻的沈煉是那麼陌生，不是會講故事的暖男，不是輕撫她玉足的色鬼，更不是仁義俠客，而是一隻兇獸，為殺而生的兇獸！
“吼！”
沈煉猛地爆發一聲虎吼。
聖戟神嘆劃過狠厲的弧度，轟向遠處的沙丘，只聽得一聲爆響，一個女真裝扮的壯漢，從沙丘暴起騰空。
完顏決！
雙目血紅，如瘋似狂的完顏決。
也先是腦袋別褲腰帶，押上全家性命造反作亂的，不是開慈善堂的。
完顏決有價值的時候，也先可以給予充分優待，完顏決既然慫了，也先怎會有半分客氣，八師巴幫的忙，就是用精神秘術，引動女真高手的潛能。
這種強行開啟潛能的方式，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損傷，幾乎等同於一次性消耗品，他們現在就是消耗品。
八師巴以變天擊地精神大法開啟完顏決的潛能，引動他的憤怒和殺意，如今的完顏決就是一隻兇獸，一隻除了殺戮和毀滅，沒有別的念頭的兇獸。
完顏決身邊的那些下屬，也被八師巴開啟潛能，咆哮著衝過來燒糧。
沈煉揮戟逼退完顏決，左手掏出莫守強弩，洞穿輕功最高的飛天。
此人輕功卓絕，正常狀態下，絕對能避過沈煉的箭矢，如今陷入癲狂，不知疲倦不知閃避，被一箭擊殺。
“嗤嗤嗤！”
箭矢三連發，再次射殺三人。
秦夢瑤已經恢復情緒，進入劍心通明狀態，揮劍攔住最後幾人，沈煉雙臂氣血勃發，與完顏決瘋狂對轟。
完顏決是金國鎮國武神，精通昊天罡氣和天地霸拳，功力渾厚至極。
昊天罡氣至陽至剛，堅不可摧，境界每加深一層，便能生出一個金環，練到至高境界，有十重金環護體。
天地霸拳兇悍絕倫，勢不可擋，是天下最精深玄妙的拳術之一，與少林大光明拳和武當太極拳並而稱雄。
完顏決狂怒咆哮，催動真元，一道道金環在體外凝聚，雙拳凝聚驚世駭俗的恐怖威能，周圍狂風呼嘯，席捲起三四條沙龍，向著沈煉席捲而至。
天地霸拳·狂飆卷！
沈煉氣血如龍，迎難而上，如果是往常時日，或許會金剛變身，和完顏決拳法對轟，如今兵兇戰危，沈煉沒時間和他糾纏，神嘆揮灑，霞光萬道。
無名槍法·金戈鐵馬！
兩人處在戰場邊緣，到處都是血腥氣和刀兵殺氣，沈煉強招揮灑，力量近乎無窮無盡，凌厲戟影無孔不入。
聖戟神嘆豎劈而下，一戟斬滅全部沙龍，不等完顏決變招，沈煉左手快速捲起披風，轟出一掌翻雲覆雨。
“砰砰砰！”
完顏決身邊金環崩碎三個，勉強擋住沈煉的掌力，狂怒的咆哮：“你這狗孃養的臭捕快，實在是欺人太甚，史豔文在何處？讓史豔文出來見我！”
殘存的金環飛速膨脹，昊天罡氣十全霸境，足以把任何人轟退。
沈煉不是人，是兇獸，是降妖伏魔的白虎星君，區區昊天罡氣，如何能阻攔沈煉半步？被一步突破進去。
完顏決雙拳對轟，聲波震盪。
天地霸拳·震紅塵！
有形有質的聲波混合著至陽至剛的昊天罡氣，震盪沈煉五臟六腑，沈煉仰天發出一聲虎吼，以聲波對聲波。
層層疊疊的聲波相互抵消，周圍砂礫被震成粉末，沙塵飛煙中，聖戟神嘆青龍探爪，抓向完顏決的胸腹。
完顏決如瘋似狂，沈煉更是要在數招之內決出勝負，兩人只攻不守，氣血勃發，澎湃氣勁，排山倒海。
剛猛無儔的內勁四散飆射，完顏決癲狂的呼喝，瘋狂的揮灑重拳，沈煉在虎吼聲中，凝聚戰場庚金殺氣。
無名槍法·羽觴飛急！
槍芒快如閃電，戟影月華殘光，沈煉速度越來越快，內勁越來越強。
完顏決只覺得眼前不是人，而是降世臨凡的絕代殺神、蓋世兇魔，無論如何催動內勁，也衝不出迅捷戟影。
怒海嘯！
千嶽崩！
狂飆卷！
震紅塵！
火雨蓋！
蒼茫冷！
完顏決連出六拳，丹田好似壓縮到極致的彈簧，又像噴發的火山，迸射出滾燙的熔岩，轟出最強的拳頭。
天地霸拳·日月變。
完顏決的身軀一分為二，左邊的身軀至陰至寒，好似孤寂的月宮，右邊的身軀至陽至剛，如同昊陽烈日。
天地霸拳共有十招，前六招是孕育拳意的基礎，日月變是承接，後三招是最終絕殺，以完顏決的功力，只能勉強催動一次，絕無二次施展之力。
“日月變”並非單獨拳招，幻化出分身的同時，轟出火雨蓋和蒼茫冷，至陰至陽至冷至熱，冷熱交替，迴圈往復的陰陽內勁，專門破除護體罡氣。
沈煉左手豎掌成刀，順著陰陽交錯的軌跡轟向完顏決的頂門，聖戟神嘆風車迴旋，同時腳步輕移，在拳勁落下的瞬間一飛沖天，隨即翻身而下。
排雲掌·殃雲天降！
披風裹著掌力轟下，完顏決揮拳衝破披風，不想沈煉隕石墜地，神嘆的月牙飛射回旋，划向完顏決咽喉。
不等完顏決站定，沈煉抖動從神嘆變為孤問的神兵，炸裂一朵槍花。
驚豔一槍！
完顏決從未看過這麼精彩的槍法。
用槍法的武者千千萬，能抖槍花的武者萬萬千，但絕無任何一人，比沈煉的槍花更悽美、更絕豔、更絢麗。
這是超出完顏決想象的驚豔。
這是讓完顏決感到絕望的槍芒。
生死攸關的時刻，八師巴施加在腦海的精神控制，被求生本能衝開，完顏決拼盡全力閃避，同時右手衝拳。
躲避？
這一槍根本無法躲避！
關七面對這一槍也只能硬接！
槍芒轟然炸裂，剛剛凝聚的防護金環寸寸崩碎，炸裂內勁順著右臂衝向體內經脈，想要摧毀五臟六腑，只聽得一聲爆響，完顏決失去半邊身子。
“真醜，真丟臉啊！”
恢復意識的完顏決，看著從天而落的凜冽寒槍，嘴角露出了苦笑。
無名槍法·關河夢斷！
槍鋒從膻中穴射入，把完顏決徹底釘在地上，摧魂奪命的重拳，沒來得及發揮出來，便已徹底失去生機。
如果是武者對決，沈煉當然想看完天地霸拳，看看搏命的最終殺招。
沙場對決，只為求勝，速戰速決。
對於如今的沈煉而言，只要敵人的防禦露出縫隙，便是致命的危機。
沈煉不會給他彌補的機會。
即便完顏決能扛住驚豔一槍，還有排雲掌的殺招愁雲慘淡、天殘腳的殺招三界滅絕，以及虎嘯皇拳，再加上拳掌腿迴圈轟擊，槍芒雨點般落下。
如果這些都能扛過去，沈煉立刻轉攻為守，等待最終搏命的機會！
沈煉並未放鬆警惕，也先孤注一擲的全力一擊，不可能只有一波。
接下來會有蒙元的供奉，會有中原的黑道魔頭，會有西域的殺手。
“咕呱！”
沈煉背後傳來老牛飲水的聲音，又像是蛤蟆的叫聲，緊接著，澎湃掌力轟向沈煉背心，雙手靈蛇般變化。
蛤蟆功！
靈蛇拳！
“西毒”歐陽鋒傳下的絕學，經過百多年的發展，已經融為一體。
蛤蟆功積蓄內勁，還能把自己深埋在泥土之中，如同蛤蟆跳蚤，避過目標的感知，看準時機，爆起突襲。
靈蛇拳隨心旋轉，變幻莫測，配合蛤蟆功的渾厚掌力，縱然武功淵深，精通護體玄功，也難逃筋斷骨折。
此人是也先培養的高手，是也先麾下七支刺殺小隊中的六隊隊長。
代號：毒蟾。
沈煉旋身出拳，虎吼震天。
虎嘯皇拳·再嘯湖海翻！
剛猛無儔的拳勁轟然而至，毒蟾的掌力再怎麼千變萬化，面對籠罩全身要害的重拳，也只能拼盡全力接招。
“轟！”
拳掌對轟，沈煉不動不搖，毒蟾好似秋風中的落葉，環繞著飄飛出去，噼裡啪啦落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嗤！”
就在毒蟾落地剎那，一把長劍刺向沈煉後心，與此同時，沈煉足下射出一條毒蛇般的軟槍，刺向沈煉下體。
沈煉雙足雲蹤魅影，瞬息萬變，輕巧避開兩把兵刃，披風籠罩而下，只聽得一陣骨裂之聲，兩人飲恨當場。
連殺數人，沈煉氣勢如虹，虎目對著四方掃過，看向遠處的沙丘。
“既然已經來了，何必躲躲藏藏，你號稱當世第一煉體高手，難道沒有與我正面對戰的勇氣？真讓人失望。
金剛法王，我等你很久了！
從我看到你的情報開始，我就在期待這一戰，完顏決只是前菜，讓我熱血沸騰戰意勃發，你才是正餐！”
沈煉揮手把神嘆放回鐵匣，身上湧現耀眼的金光，彈指間完成變身，背後升起一尊殺氣凜然的白虎星君，又在顯化出的瞬間，融入到沈煉體內。
金剛不壞神功！
大金剛神力！
沈煉把兩門神功練到登峰造極無與倫比的境界，尤其此刻處於戰場，只要沈煉維持戰意，力量便無窮無盡。
沒有人能耗盡沈煉的氣血，只會讓沈煉的戰意越來越強。
金剛法王確實打算撿便宜，但看到沈煉不斷提升的氣機，還有不斷匯入沈煉體內的天地元氣、刀兵之氣，便知道決不能拖延，主動顯露氣機。
一個高大枯瘦，好似竹竿般的大喇嘛緩步走來，每走一步，都給人地動山搖的感覺，好似象群賓士而過。
金剛法王，金剛宗宗主，精通禪宗和密宗兩家煉體心法，有當世煉體第一人的美稱，看似枯瘦，實則到了精元內斂的境界，好似大理枯榮禪功。
待到他恢復正常體魄，到了非枯非榮亦枯亦榮之境，便能達到密宗歷史上無人修成的龍象般若功十三重天！
沈煉當然知道金剛法王的可怕。
龍象般若功十二重天頂峰！
瑜伽密乘，無上瑜伽密乘，無比瑜伽密乘，天竺瑜伽功，盡數修成。
少林正宗金剛伏魔神通、金剛不壞體神功、混元童子功、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每一門都練得登峰造極。
金剛宗還是金剛門的時候，曾在趙敏麾下供職，隨趙敏進攻中原大派，劫掠諸多秘籍，金剛法王精通多少種增強體魄的秘術，錦衣衛也查不到。
兩人剛剛氣機對峙，沈煉便知道金剛法王的核心功法，既不是瑜伽功，也不是龍象般若功，那竟然是
——雜阿含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