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董嶽到來,戰鬥隨之結束。

相比於沈煉和張丹楓,顯然陳玄機更有吸引力,上官天野要留著力氣對付陳玄機,還想看看他的白月光。

上官天野的白月光名叫蕭韻蘭。

蕭韻蘭喜歡陳玄機。

陳玄機喜歡雲素素。

雲素素的父親是雲舞陽。

陳玄機的父親也是雲舞陽。

事情要追溯到群雄並起的時代。

雲舞陽戰場上慘敗,為了逃命,把負傷的妻子推入江水,乘船跑路。

此後為獲得武當高妙傳承,迎娶武當玄妙觀掌門牟獨逸之女牟寶珠,偷盜秘傳劍譜,跑到賀蘭山隱居修行。

後面的故事,就是武俠版的雷雨。

陳玄機和雲素素相戀,雲舞陽得知真相後受不得打擊,心臟碎裂而死,雲素素墜崖身亡,陳玄機孤身獨行。

雲舞陽是個很特殊的人物。

你說他是好人,這傢伙為了活命拋妻棄子,為了武功密卷騙婚,無論從哪個方面判斷,這傢伙都不是好人。

你說他是壞人,這傢伙既不是黑道梟雄也不是江洋大盜,除了感情方面是渣中之渣,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你說他是不好不壞,雲舞陽自己都不會這麼看待自己,他自幼接觸的知識告訴他,自己死後註定會下地獄。

欠債太多,死後再還吧!

或許現在已經能夠轉世投胎!

沈煉卻覺得雲舞陽很有意思。

他不是那種很古板的俠客,更不是壞到極致的反派,有才學,有勇力,有私慾,有算計,有野心,有情素。

只不過他畢竟留下諸多情債,這些債在他活著的時候,必須要償還。

所以雲舞陽修成武當劍法,在武學方面達成此生最高成就的時候,慘遭仇家偷襲,身負重傷,命不久矣。

恰在此時,被雲舞陽拋棄的髮妻找上門來,告訴他陳玄機的身世,雲舞陽受不得這等打擊,當場暴斃身亡。

這是個很難用某一個詞彙,或者用好壞形容的人,與那些大奸大惡,或者大聖大賢比起來,反倒鮮活許多。

年輕時足夠波瀾壯闊,年老後償還年輕時的債,既有風光,也有低谷,潮起潮落,風起雲湧,讓人記住雲舞陽這個名字,這一生便也算是不虧!

至少雲舞陽本人覺得不虧!

他甚至覺得自己賺了!

知道真相立刻身亡,總比帶著愧疚和暗傷活完下半輩子要好得多。

上官雪兒撇了撇嘴:“師父怎麼總在說雲舞陽?這不是玄機逸士和上官前輩的故事麼?你說錯重點了吧?”

“因為我覺得,在這個故事中,最值得多說兩句的,就是雲舞陽.”

“世間之事多有奇絕,父輩們的恩怨情仇,最終會落在兒女身上.”

上官雪兒看向沈煉,“為了徒兒以後能安心闖蕩江湖,師父最好收斂一些.”

“為師覺得自己非常收斂.”

沈煉輕輕抬起手指,瞄準上官雪兒頭頂的旋兒,想著該從哪裡下手。

上官雪兒快速跑開,這裡是上官天野隱居之所,目前分成了三批人。

一批是上官天野的門下弟子,一批是陳玄機和門下弟子,一批散客。

張丹楓按理說是陳玄機徒孫,但由於出身問題,不適合算過去,也不適合算在上官天野弟子中,算來算去,便算作是散客,在沈煉旁邊石屋休息。

另外一位散客自然就是蕭韻蘭。

蕭韻蘭年輕時痴戀陳玄機,但陳玄機不喜歡她,由愛生恨,隱居多年,想創出高妙絕學,報復陳玄機,怎奈天資著實有限,比起陳玄機差了很多。

如果用門人弟子作比對,蕭韻蘭比武功最高的林仙韻,穩穩強出一籌,卻不敵謝天華和葉盈盈的飛天劍舞。

上官天野能勝過兩組飛天劍舞。

陳玄機武功和上官天野相當。

雖說武功差距極大,但蕭韻蘭還是來到唐古拉山,她隱居這麼多年,老朋友們幾乎死光了,只剩下這兩位。

由愛生恨產生的仇怨早就淡了。

與其說是找陳玄機報仇,不如說是懷念過往,讓老年生活多些熱鬧。

至於陳玄機……

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陳玄機年輕時經歷的事,要麼徹底黑化成瘋子,要麼變得風輕雲淡,他既然沒有瘋,自然已經看開了一切。

之所以與上官天野爭鋒,就是為了找點事做,也是為了武者的尊嚴。

兩人鬥了這麼久,亦敵亦友,總該分出個勝負吧?倆人誰更勝一籌?

翌日清晨,眾人聚在山腳下。

長輩,晚輩,三代,盡數在此。

上官天野高聲道:“陳玄機,咱們倆鬥了這麼久,該分出勝負了.”

陳玄機道:“說的不錯,正好大名鼎鼎的沈侯爺在此,就讓沈侯爺給咱們做個公證,你劃出個道來吧!”

上官天野看向沈煉,沈煉兩隻手分別指向澹臺滅明和張丹楓:“他們倆一個是我大舅哥,一個是我好友,屬於同一勢力,卻又屬於不同門派,我肯定不會偏袒任何一人,公平公正!”

潮音和尚笑道:“既然如此,便讓我打頭陣,你們誰來與我一戰?”

澹臺滅明道:“當然是我.”

潮音和尚心中思忖,他的武功在同門中並非最差,至少不弱於葉盈盈,但葉盈盈和謝天華雙劍合璧,是陳玄機門下最強底牌,自然是要留在最後。

上官天野門下弟子比較少,並且也有一對情侶,情侶對情侶,只剩下一個澹臺滅明,卻必須勝過己方兩人。

倘若自己耗去澹臺滅明體力,或者讓澹臺滅明展露全部招數,露出武道方面的破綻,大師兄董嶽必然能勝。

想到此處,潮音大笑道:“老子不打手無寸鐵之人,你亮兵刃吧!”

澹臺滅明心說老子的兵刃,早就被妹夫重拳毀掉了,這種精鋼手套,可遇而不可求,短時間找不到替代品。

沈煉使了個眼色,上官雪兒把天龍三叉戟扔了過去:“用這個!”

澹臺滅明的理想是縱橫沙場,自然會用長兵刃,伸手接住天龍三叉戟,微微晃了兩下,適應長度和重量。

天龍三叉戟雖然是神兵,但澹臺滅明剛剛入手,無法人戟合一,相比潮音和尚的月牙鏟,沒能超出太多。

潮音和尚性格耿直,沒說沈煉偏袒澹臺滅明,反而覺得沈煉做得好。

倘若澹臺滅明手無寸鐵,潮音和尚肯定空手禦敵,用兵刃能多打幾招,空手必然速敗,潮音自然想比兵刃。

“十年前咱們倆打過一場,我的武功比你差了很多,十年後再戰,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武功,有多少長進!”

潮音怒喝一聲,禪杖轟砸。

他主修煉體,力大無窮,手中禪杖又粗又長,用的赫然是伏魔杖法!

這並非是少林伏魔杖法,而是百年前江南俠客“飛天蝙蝠”柯鎮惡傳下的伏魔杖法,郭靖曾對此修改完善。

鎮守襄陽的時候,郭靖除了整頓軍務便是練武,當時天下大亂,誰也不知何時能太平安定,郭靖便儘可能的傳下更多絕學,為中原培養更多人才。

高深秘訣如《九陰真經》,不方便對外傳承,江南七怪的絕學正合適。

郭靖把自己七位師父的武功,分門別類的修改完善,各自找尋了傳人。

經過百多年的傳承,這些武功早已在江湖中傳開,比如蕭韻蘭,她主修的便是韓小瑩的《越女劍法》。

伏魔杖法本是外門硬功,是強攻猛打的招數,郭靖修改過程中,融入部分降龍十八掌精要,既剛猛凌厲,卻又能有餘不盡,如遠山般連綿不絕。

杖法共有一百零八路,每三十六路算作一組,每招威力均會疊加,每組威力提升一倍,用到最後一招,能夠爆發出超越自身根基三四倍的強招。

這種勁力疊加之法,來自於降龍十八掌的“亢龍有悔”,郭靖對於此招有極深的領悟,能轟出十三重勁力。

換而言之,如果氣血足夠,這套伏魔杖法能迴圈使用十三次,共有一千四百零四招,山巒起伏,波濤洶湧。

按照郭靖的設想,倘若真的能夠疊加十三次,最後一招出手,自身氣血會在瞬間耗光,爆發出十數倍威能。

前一千四百招用於縱橫沙場,十蕩十決,大開大合,兇猛無敵,最後幾招用於武者搏命,與敵人同歸於盡。

潮音和尚便是這般打法。

禪杖瘋狂的轟向澹臺滅明,招招皆是傾盡全力,氣血勃發,金剛怒目,禪杖每次落下,都能輕鬆轟碎巨石。

澹臺滅明卻並不還擊,只是左蹦右跳的躲閃,或者橫叉防守,似乎處於久守必失狀態,但所有人都明白,潮音的氣血經不住這般損耗,久攻不下,必然氣力衰竭,被澹臺滅明以逸待勞。

電光火石間,兩人交手三十六招。

潮音和尚越打越是興奮,不顧一切的催動氣血,顯然是田忌賽馬,就算不能換掉澹臺滅明,也要耗他體力。

澹臺滅明仍舊不接招,天龍三叉戟見縫插針,輕飄飄的擦著禪杖遊移,忽而突出奇招,靈蛇般刺向其胸腹。

不知不覺間,又是三十六招。

董嶽喝道:“潮音退下,這一戰我們認輸了,下一戰我來請教!”

潮音喘著粗氣說道:“大師兄,我還沒有輸,我還沒出絕招呢.”

“看看你的肩頭.”

潮音和尚看向右肩,那裡有個纖細的破洞,衣服竟然被勁力刺破,但卻沒有傷害到皮肉,甚至沒感到刺痛。

董嶽解釋道:“方才那招,澹臺滅明稍稍再前進一尺,你的右肩便會被三叉戟洞穿,半邊身子徹底廢掉.”

潮音和尚聞言高聲道:“玄機逸士門下豈有輸不起的人?澹臺滅明,這一戰我輸了,下一戰換我大師兄.”

澹臺滅明真的手下留情了?

當然不是。

方才那招是兩敗俱傷,澹臺滅明固然能廢掉潮音右臂,自己的左臂也會被潮音打折,區別是,潮音的傷勢是永久的傷殘,斷臂骨折能夠快速恢復。

澹臺滅明心知自己還要打一陣,不能身負重傷,因此沒有以傷換傷。

董嶽同樣看出這一點,但雙方差距著實不小,再打下去沒有意義,如果靠著車輪戰取勝,也沒什麼威風的。

澹臺滅明揮手把天龍三叉戟還給上官雪兒,抬頭看向董嶽:“聽聞閣下的金剛手捏金生印,請賜教幾招.”

“你不用休息麼?”

“我剛剛完成了暖身!”

“那就出手吧!”

董嶽揮掌攻向澹臺滅明,他向來不喜歡用兵刃,一雙金剛手便已足夠。

澹臺滅明以拳法名傳天下,最擅長的自然是拳腳功夫,毫不畏懼,隔山拳轟向董嶽,拳風未到,震勁已至。

經過與沈煉的激戰,澹臺滅明的拳法大長進,出招之時,拳勁既有外門硬橋硬馬,也有內家的震勁和柔勁。

就好似在驚濤駭浪之下,潛藏高速旋轉的暗湧,要麼被海浪轟碎,要麼被暗湧席捲,剛剛出拳,便是殺招。

先前與潮音和尚的激戰,固然消耗澹臺滅明部分體力,卻也讓他的戰意飆升至極限,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

董嶽作為陳玄機大弟子,內功在同門中是最強的,向來都是穩紮穩打。

眼見拳勁襲來,當場揮掌反擊。

澹臺滅明迅如怒獅,飛身力撲,一拳接著一拳,招招轟向董嶽要害。

董嶽不論拳來也好,掌來也罷,都是以雙掌橫直迎擊,出掌變化無端,或側面一劈,或正中一切,或以重手法激得呼呼風響,或輕飄飄無聲拍出。

不論輕發重發,均是力貫千鈞,均是至精至純的大力金剛手,一對肉掌好似城門,把拳勁盡數攔截在外。

澹臺滅明破不了金剛手,金剛手也捏不碎隔山拳,只聽得勁風陣陣,兩人激戰三四百招,仍舊不分勝負。

上官天野忽然說道:“他們兩人的武功難分伯仲,這一戰算作平手!”

陳玄機道:“澹臺滅明此前與潮音激戰一場,這一戰我們輸了一籌!”

董嶽很想說我沒輸,澹臺滅明很想說我能錘死他,但兩人斗的激烈,面色憋得通紅,張嘴說話,必然洩氣。

不是兩人功力不精,而是已經鬥到最險要處,必須凝聚全部注意力。

稍有分心,必然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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