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我雖然年輕，但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什麼叫做“履虎尾”？
履就是鞋子，走路不小心，鞋子踩到老虎的尾巴，顯然有生命危急。
降龍十八掌的“神龍擺尾”，便是根據這一卦象衍化而來，專門用於在遭遇危機時，以奇招妙法化解危機。
踩到老虎尾巴，老虎受驚，轉過身子撲咬，那就順著老虎的方位，從相同方向旋轉，轟出最強掌力或鞭腿。
“履虎尾”卦象有數種，有的是凶煞有的是吉祥，卦象的核心，並不在於小心謹慎前行，而在於心胸坦蕩。
沈煉回憶著劉伯溫的批註。
為人處事經常會遇到各種麻煩，但如果能處理好，便能夠化險為夷。
因此，做事之時必須心胸坦蕩，遵循正道，穩固基礎，量力而行，切莫要自負逞強，草率急躁，胡作非為。
藏寶地的風水格局便在於此。
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
象曰：元吉在上，大有慶也。
沒有人能算計千年之後的事，五位鑄劍大師技藝精湛，能鑄造神劍，但讓他們佈局千年，實在是為難他們。
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用風水格局考驗後人，希望來人能心懷坦蕩。
不坦蕩怎麼辦？
當然是用蠻力去破解，原劇情蕭廷等人尋寶，卦象應該是“六三”，已經是兇戾卦象，仍舊被蕭廷拿到寶劍。
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武人為於大君，兇。
象曰：眇能視，不足以有明也；跛能履，不足以與行也；咥人之兇，位不當也；武人為於大君，志剛也。
“眇”就是盲眼，很明顯對應著蕭廷的眼睛，這是鑄劍師留下的，最後的防禦手段，卻不敵蕭廷的高深武功。
沈煉心中暗暗感嘆，鑄劍師當真是實誠人，竟然設計這等防禦機關。
這或許是流傳千年的心願吧。
哪位鑄劍大師，希望自己精心鑄造的神兵被惡人得到，殺戮無數，最終淪為魔兵兇兵，凶煞狠厲千萬年呢？
沈煉簡單的介紹了卦象。
眾人心說長見識了，沒想到沈煉容貌粗獷雄壯，學識竟然這般淵博。
聽說他們家那位狀元郎，小時候跟著沈煉讀過書，傳言或許是真的。
古漢陽好奇的問道：“沈大哥，為何履虎尾格局，不會被發現呢？”
沈煉解釋：“因為履虎尾既是凶地也是寶地，全看此人的心胸秉性，所謂居此絕，葬此吉，義者吉，不義絕。
世間之人千千萬，有幾個能說清自己是好是壞？有錢修建陵寢的，要麼是身家鉅富，要麼是官運亨通的大官。
這種人修建陵寢前，肯定會請風水先生找吉祥穴位，不會選在此地。
如果是給枉死的俠義之士、英雄豪傑修建陵寢，也會選擇風水寶地。
修建陵寢，目的是庇護後代，讓後人家業興旺，這種事不能馬虎，更不能賭氣的表示，老子一生無愧於人。
哪怕只是虛無縹緲的傳聞，哪怕只是捕風捉影的對映，哪怕需要安葬的是大聖大賢，對這種事也慎之又慎。
至於平民百姓、流民餓殍，他們流落至此，多是隨意的埋在亂葬崗。
這座山峰如此高大險峻，山路又是如此崎嶇，周圍少有山雞野兔，流民是不會來的，這是天然而生的防禦。
因此，邙山墓穴無數，這處風水地卻沒有陵墓，當真是好算計啊！”
說話功夫，沈煉尋到了入口。
入口處是一塊巨石，看起來與山壁融為一體，乃是蕭氏先祖搬來，至今已經有千餘年，上面爬滿青苔枯藤。
“蕭氏力大最神勇！”
說明山洞外圍的機關陷阱，尤其是與古樸沉重的，來自於蕭氏先祖。
巨石外面沒有機關，來人需要把巨石搬開，看來蕭氏先祖覺得，自己的後人都天生神力，能開啟外圍門戶。
沈煉示意眾人退開。
看了看巨石的紋路，右手猛地捲起背後披風，披風捲著純陽罡氣轟擊在巨石核心處，伴隨漱漱聲響，巨石透出水桶大的窟窿，缺口處光滑如境。
沈煉左手輕輕彈震，非攻變化為寶刀形狀，從缺口處猛砍兩刀，巨石頓時出現無數裂縫，隨後徹底的崩塌。
沈煉並未進入山洞，而是連續不斷揮出掌力，通風換氣，山洞內的空氣寄存千餘年，充滿腐爛潮溼的味道。
如果是別的名山大川，汙濁的空氣最多就是缺氧，但這裡是邙山啊！
縱然此地沒有陵寢，別的地方的屍氣也會順著地脈散溢而來，裡面指不定有什麼毒蟲毒獸，必須通風換氣。
“用酒水沾溼紗巾捂住口鼻！”
黃湘從吳堵腰間拿過酒葫蘆，快速浸溼手帕，隨後把手帕分給眾人。
作為血月神教的培養的神醫，黃湘精通各種解毒技法，懂配置丹藥，在某些特殊地點，往往能發揮出奇效。
過不多時，完成通風換氣。
大黃狗叫了幾聲，告知沈煉裡面沒有危險，沈煉當先進入山洞，為了防止踩到機關，誤傷大黃狗，沈煉把非攻變化為揹簍，把大黃狗背在了背上。
蕭廷看不到，吳堵性格穩重，其餘三人都是活潑性格，見到這等裝束，忍不住笑出聲來，氣氛緩和了許多。
唐若萱打趣道：“沈捕頭，咱們為何帶著狗？難道里面有殭屍麼？我記得能辟邪的神犬，應該是黑狗吧？”
大黃狗似乎聽懂了唐若萱的話，很是不服的叫了兩聲，隨後晃動腦袋。
沈煉笑道：“唐姑娘，黃狗黑狗只不過是毛髮顏色的問題，就算是相同品種的獵犬，也有黃狗黑狗的分別。
另外，我帶著大黃狗，不是為了追逐千年殭屍，也不是為了追賊人。
大黃狗有種很特殊的本事，就是危機感應非常敏銳，能預知危險，當初在大漠的時候，救了我好幾次呢。”
大黃狗聞言得意的哼哼。
它或許聽不懂唐若萱的話，卻能聽懂沈煉的話，眾人甚至能在狗臉上看到得意的表情，心中越發感到驚訝。
狗竟然是有表情的？
這難道是哮天犬下凡麼？
事實上，漆黑的山洞中，最敏銳的不是大黃狗，而是蕭廷，黑暗是他最強大的主場，他的感知力大大增強。
眾人前行約莫三百丈，前方忽然出現厚重的石門，這座石門並非封堵類的陷阱，而是能用鑰匙開啟的機關。
石門核心處有三個小孔，沈煉觀察了幾番，從蕭廷手中拿過青銅爵，按在石門上面，機關觸發，石門開啟。
先秦時期是不是有修仙文明？
否則怎麼有這麼多奇葩玩意？
在邙山這種地方，機關竟然能存留一千多年，這玩意怎麼做的防腐？
沈煉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蕭廷按照沈煉的套路，揮掌更換內部空氣，待到大黃狗叫喊，眾人才進入其中。
迎面而來的是迷宮。
按照奇門遁甲排布的迷宮。
之所以知道這是迷宮，是因為門口處有一行篆字，表示這裡是迷宮，非常非常的危險，做好準備再來尋寶。
解讀小篆的是唐若萱。
她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對於古籍卻頗為精通，能解讀出這些文字。
吳堵提出建議：“咱們不如一點點的進行嘗試，劃出指引的圖示，花費三四個時辰，肯定能走出迷宮壁。”
沈煉拍了拍蕭廷的肩膀：“如果我釋放出一股聲波，你能透過聲波反震確認地圖麼？類似於這種聲波……”
說著，沈煉指尖彈震出波紋。
當初攻破青衣樓的時候，花滿樓用過類似的技巧，蕭廷能感知聲波，卻不能在腦海中形成地圖，感知範圍相對也要小一些，無法直接走出迷宮。
古漢陽上前一步：“這種事情，我最是擅長，蕭大哥前邊探路，只要你探到岔路口，我就能找尋到出口。”
眾人對視一眼，請他們前邊帶路。
蕭廷用寶劍敲擊牆壁，透過聲音確認前方有多少岔路，古漢陽根據岔路找尋正確路徑，吳堵順手做出標記。
走錯了兩次後，古漢陽成功找尋到正確的路徑，帶領眾人走出迷宮。
前方仍舊是漆黑山洞。
沈煉一邊趕路，一邊背地圖。
忽然，前方出現一片湖水，湖水寬闊約莫五十丈，把前路徹底隔開，湖水咕嘟咕嘟的冒泡，顯然帶有劇毒。
唐若萱解讀旁邊的篆字：“此乃劇毒洪水陣，佈陣之時只有迷藥，然邙山環境特殊，風水異常，每隔百年，毒素加重一次，千年之後不可透過。”
黃湘面帶不服的走上前去：“什麼叫做不可透過？這是看不起我麼？不過是化屍水罷了，看我解他的毒。”
蕭廷對黃湘沒什麼信心。
神醫是越老越吃香的職業，黃湘固然天資不俗，但年歲實在是太小。
十八歲的神醫，面對著積存千餘年的化屍奇毒，她真的能夠解開麼？
不僅是蕭廷，吳堵也有些沒底。
吳堵問道：“黃湘妹子，毒水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是化屍水？”
黃湘一邊配藥一邊解釋：“唐姐姐說的很清楚，湖水原本無毒，但邙山的陵墓太多，埋葬的屍體也太多。
屍體的屍氣，陪葬品中的各色藥物以及銅鐵鉛，透過地脈匯聚於此，隨著毒力逐步積蓄，湖水變成了毒水。
千年時光積攢的毒水，伱們肯定覺得很厲害，覺得我這十幾歲的丫頭解不了毒，如果我是白髮蒼蒼鬍鬚花白滿臉樹皮的老叟，你們肯定不會懷疑。
實際上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無論積攢多長時間，毒水的本質都是屍氣淤積形成的化屍水，這種毒在南北朝時期，便被葛洪大師破解掉。
毒素流傳千年，就好似盲目的修行自身真氣，只有功力方面的提升。
醫術流傳千年，則如同不斷的參悟天地自然，武道境界不斷的增長。
我雖然年幼，但支撐我的，是歷朝歷代的名醫國手、煉丹大師，就算是萬年化屍水，也不可能難得住我！”
沈煉豎起大拇指：“黃姑娘說的非常對，如果咱們被老祖宗難住，難過的不該是咱們，而是咱們的祖宗。”
唐若萱問道：“為何是祖宗？”
沈煉攤開雙手，面目蕭然：“因為那說明一代不如一代，說明事物發展陷入到停滯，這是最大的悲劇。”
吳堵勸誡道：“無論讀書醫術武道還是廚藝種田釀酒，都是知識，都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退了，別的人卻一直在長進，會把你遠遠的甩開。”
古漢陽小聲說道：“我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對於門派而言，最重要的除了底蘊，就是開拓創新能力。
如果門人弟子只知效仿先祖，只會吃老本，早晚會被別的門派超過。
松風觀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們要繼承先祖的知識，但卻不能盲目崇拜，而是要在繼承中發展。
世間萬物都是在不斷變化的。
修道和武道都是不斷發展的。
無論是少林武當這等泰山北斗，還是慈航靜齋之類的隱世門派，亦或是巴山劍派浣花劍派這種新興門派。
核心的思想，永遠是繼承發展。
武道發展數千年，傳承最悠久的宗派傳承上千年，能傳下來的，全部都是這般道理，沒有任何一家例外。”
眾人議論的功夫，黃湘配置好破解化屍水的藥物，扔到了湖水之中。
“化屍水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流毒無窮的效果，用化屍水化去屍體，留下的血水曬乾後，就是便攜的化屍粉。
缺點也在於此，既然用毒的時候流毒無窮，解毒的時候自然不例外。
只要找到引子，便能製造出源源不斷的解藥，最終解除化屍水毒性。
區區化屍水，算不得什麼！”
黃湘得意的伸出手臂，在湖水中輕輕的攪動，果然沒有任何損傷。
五位鑄劍師的後人各有所長。
蕭廷是血月神教教主，唐若萱精通古文典籍，黃湘是神醫，吳堵精通各地風土人情，古漢陽擅長破解迷宮。
鑄劍師留下的防禦機關，被這些人輕鬆破解，唯一有些困難的，是一處迷幻的陣法，能讓人陷入無邊幻境。
人怕幻陣，狗不怕。
沈煉既不需要精神對沖，也不需要強行破解，直接讓大黃狗帶路即可。
經過八重防禦機關，眾人終於到了最終藏寶地，直面最後一道石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