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cán神功？”
沈煉直接排除天殘神功，這玩意兒殺人是好手，救人純屬痴人說夢。
一腳下去，鐵頭被轟成鐵餅。
如果是“天蠶功”，江湖中大概流傳三個版本，一卷魔功，一卷神功，一卷是醫經寶典，沈煉全都有耳聞。
最原版的天蠶功是魔功，是魔門秘術混合苗疆蠱術而成，用梵文記錄在苗疆某塊石碑上，被苗人當做聖物。
約莫九十……九十五年前，張三丰去苗疆遊玩，偶然見到這塊石碑。
張三丰出身名門，並且曾在少林修行過一段時間，自然懂得梵語，翻譯石碑上的內容，送給苗疆當地部落。
翻譯過程中，張三丰根據自身所學修改心法，只不過當時的武道修為還未登峰造極，多有不完善的地方，送給苗人的秘籍，也是原版+修改版。
無論苗人能從中領悟到什麼，都算是了結因果，雙方自此再無虧欠。
張三丰回到武當山後，根據此行感悟閉關參悟絕學，完善天蠶功，使之成為武當派最強的七門心法之一。
武當派真武殿太上長老，江湖有名的俠客雲飛揚，便是主修天蠶功。
天蠶功的神奇之處，在於天蠶“作繭自縛”，置之死地而後生，摒棄一切孤注一擲，換取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種內功心法，必須是武功全無的人材能夠練至大成，正如一條蠶蟲作繭自縛，蛻去本來形狀，化成蝴蝶。
據說天蠶神功共有九變，歷經九次脫胎換骨，成就陸地神仙的神通。
雲飛揚已經蛻變七次，心境變得無比空靈，出招優美至極，他在山巔晨練的時候，能引來蜂蝶環繞於身側。
另外還有傳說，張三丰從苗疆帶回的心法不止一門，根據從苗疆找尋到的隱秘傳承，逆轉天蠶功，創出一套以邪制邪的神通，威能比肩九霄真經。
這門心法，名為——九死邪功！
苗疆天蠶功和武當天蠶功，二者是同源而出，只不過一正一邪，因此苗疆的名為魔功，武當派的名為神功。
天蠶魔功殺傷力更強。
天蠶神功成長潛力更高。
想快速獲得戰力就修行魔功。
想登臨武道絕巔就修行神功。
只不過無論哪種天蠶功，想要修成最後一重都無比艱難，張三丰為此創出一套龜息秘術，輔助突破九重天。
這套龜息術可不是江湖中常見的閉氣裝死把戲，而是真正的玄奧神功。
練到至高境界會如何？
沈煉沒看過。
花滿樓也沒看到過。
唯一可以確認的，便是武當派後山那位瘋狂的絕巔，精通龜息秘術，平日裡便是憑此封閉氣息，隱居後山。
花滿樓曾經說過，此人能夠十天半月不吃不喝，好似泥塑木偶一般。
最後一種“天蠶功”，既不是用於比武較技的武技，也不是用於參悟生死迴圈的秘術，而是絕妙的醫經。
創功者是大名鼎鼎的神醫華佗。
想要修成這套絕學，必須先用萬草萬藥精華淬鍊身體，修行有成後，能夠射出細密的真氣細絲，細絲探入人體循經脈流轉，為人療傷解毒治病，令斷裂的經脈和壞死的骨骼重新再生，還能以此縫合傷口，乃至縫合五臟六腑。
後漢三國年間，華佗能完成精密的外科手術，治療無數病患，成為最有名的神醫，靠的就是麻沸散和天蠶功。
華佗被曹操斬殺後，畢生著作《青囊書》也被焚燬，好在華佗曾在藥王谷交流醫術，留下《天蠶功》副本。
天山童姥說的天蠶功，很顯然是這門療傷秘術，在換眼的同時，用真氣細絲貫通經脈，讓人快速適應眼睛。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聽過天蠶功的諸多傳說，也能請到藥王穀神醫。
你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我的意思是，想要完成換眼，需要精通兩門天蠶功，藥王谷的神醫要以此貫通經脈，病人自身也要用天蠶功洗筋伐髓的效果脫胎換骨、重塑根基。
另外，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替換，準備的眼睛，必須有相近的血脈。
即便滿足所有外在條件，成功率也不足兩成，且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未能成功，眼部經脈就會徹底壞死。”
巫行雲面色略有些嚴肅：“我看過花滿樓的資料，他是正人君子，讓他挖別人的眼睛，那是萬萬不可能。”
“嘶~~”
沈煉忍不住抽搐嘴角。
“不管成功率如何，只要有能夠復明的希望，那就是一件好事，邊疆老人鑽研這麼多年，總該有點成果！”
嘴上說的輕鬆，心中破口大罵。
武俠世界黑科技無數，為人換眼換胳膊換腿的“醫術”層出不窮。
比如靈鷲宮為阿紫換眼睛，神醫為步驚雲移植麒麟臂，邊疆老人為歐陽明日移植雙腿，什麼東西都能替換。
沈煉心知不可能如此簡單，肯定有複雜的變化，卻沒想到這麼麻煩。
話說回來，這也非常正常。
眼睛是非常脆弱的器官，眼睛周圍的經脈細小且易碎，治療眼睛的病症必須慎之又慎，莫說是現在，即便有諸多高科技裝置輔助，也是難上加難。
某些特殊的手術，全世界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能做，而且那幾個醫生不是一直都能做，只有年輕時可以。
手術做多了，雙手出現問題，或者由於年歲變得眼花、手抖，哪怕稍稍造成半點誤差，這臺手術便會失敗。
人力有窮盡。
探索的心卻不會停止。
因此，不斷發展才是王道，前人提出的問題，總有後人能找到答案。
自古醫武不分家，巫行雲提及的醫治方式，就是武道與醫術的融合。
或許邊疆老人能想到辦法吧！
過得兩日，沈煉辭別巫行雲，帶著上官雪兒去往小光明境，沿途欣賞天山壯美遼闊，有看不盡的山川景緻。
一路無話，安全到達小光明鏡。
小光明鏡在天山山脈和崑崙山脈交匯的地方，兩座山脈相互纏繞，形成二龍戲珠的格局，兩條龍脈，好似兩條堅實的臂膀，把小光明鏡擁在懷中。
零露未晞，曉霧漸斂，香光浮泛，五色繽紛，飛瀑流泉，玉龍倒臥，清溪映帶，谷徑曲折，中藏幽境。
即便對山川水脈一竅不通，即便不懂風水，也知道這裡是風水寶地。
很難想象，積雪包圍的寒谷，竟然有四季如春的寶地，甚至能看到溫泉蒸騰的水汽，以及玩耍的仙鶴猿猴。
遠處冰山耀輝，殘雪照水，近處繁花似錦，百花盛開，更有仙鶴靈猿在叢林間玩耍，絲毫沒有避人之意。
大黃狗甩著舌頭衝了過去。
阿金一飛沖天，高聲啼鳴，挑釁林間的仙鶴，看看誰能飛得更高。
上官雪兒笑道：“師父，大自然真的是太奇妙了，竟有如此奇觀！”
沈煉笑道：“天地自然的玄妙是永遠無法看遍的，就如同莊子說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
上官雪兒打趣道：“既然如此，徒兒何必學習？豈不是自尋煩惱？”
沈煉抬手給了她一個腦崩兒：“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人有歷史，你現在接觸到的知識，不是某個時代某個聖賢的著作，而是歷代先賢的精華。”
“人和動物的區別真多呢。”
上官雪兒忍不住吐槽。
沈煉最近沉迷說教不可自拔，雖然很擅長講故事，但說得多了，上官雪兒略有些厭煩，忍不住吐槽沈煉。
“看來為師要再給你講講，人和動物有什麼區別，動物不會主動挑釁比自己強的動物，比如兔子不會閒著沒事去招惹老虎，尤其雙方距離不足二尺，老虎隨便一爪，就能拍死小兔子！”
沈煉壓住上官雪兒肩膀：“就算是種群的內部更替，也要等狼王老了之後再去挑釁，明白這個道理了麼？”
“明白，非常明白！”
“這就對了，咱們在小光明鏡找找有沒有機緣，然後再去光明頂。”
“這裡有機緣麼？”
“當然有。”
“不可能，這裡沒有高手看護，若是真有機緣，早就被人撿走了。”
“撿走了有人會再送進來。”
“誰這麼無聊？”
“當然是明尊，他閒著無聊，在小光明鏡種植靈藥、埋藏秘籍，在藏寶之地設定考驗，如果能透過考驗，便能拿走靈藥秘籍，是他少有的樂趣！”
沈玉門曾經對沈煉說過，張無忌在光明頂頗為無聊，最大的樂趣，除了給趙敏畫眉，就是四處“做遊戲”。
字面意義上的“做遊戲”。
類似於後世的武俠尋寶遊戲，設定各式各樣的有趣關卡，考驗別人，如果運氣足夠好，就能撿到高深秘籍。
如果運氣不好，最多會挨頓揍。
張無忌是非常厚道的人，不會製作必死的陷阱，大部分都是驅逐，就算真的身負重傷，他也能把人治好。
治病救人也算是消遣。
光明頂實在是太無聊了。
以前周顛在光明頂，可以說些顛三倒四的話緩解氣氛，如今明教高層幾乎全部離開，只剩下幾個悶葫蘆。
昔年明教鼎盛時期，有五行旗五散人四法王左右使者，楊逍更是創立天地風雷四門，明教的勢力如日中天。
只不過張無忌生性恬淡，不喜歡經營勢力，天下未定之時，靠著博大的胸懷團結中原武林，天下大定後，直接歸隱光明頂，明教弟子可隨意去留。
這絕對不是什麼避嫌，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考量，他就是真的沒興趣。
張無忌的性格便是如此。
他是真的不在乎功名利祿。
當初拼盡全力，化解明教和中原武林門派的仇恨，團結所有幫派，是為了天下大義，是為了漢家江山。
既然定下了目標，那就全力去做完這件事情，待到事情完成，沒有天下大義作為束縛，自然是隨心所欲。
四個字評價——功成身退！
劃重點，先功成，後身退。
張無忌完成了自己的目標，完成自己對別人的承諾，沒有半途而廢。
他是非常重視信諾的人。
只要張無忌對人許下承諾，無論有什麼樣的風險，他都會完成，比如千里迢迢護送楊不悔，真是偉大壯舉。
不知張無忌藏的那些寶貝，有沒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諾千金”。
若是得到這個，那就賺大發了。
上官雪兒興致勃勃的尋寶，沈煉興致勃勃的遛狗，大黃狗搖著尾巴，指了指前方的小湖，湖中有肥美鮮魚。
沈煉笑摸狗頭：“大黃狗啊，我聽說貓狗天生會游泳，你想吃魚，就自己去水裡抓吧，我這就送你去……”
話音未落，把大黃狗扔出去。
大黃狗玩了一次天外飛狗，輕盈的落入到湖水中，開始追逐游魚。
沈煉忽然覺得足下有些異樣。
卻是剛剛扔狗的時候，身體實在是太過於放鬆，沒注意足下的力量，似乎踩碎了什麼東西，可能是個寶箱。
沈煉感受足下力道，推算出機關彈射的範圍，快速飛掠而起，就在沈煉離開機關的瞬間，飛出一大袋沙土。
與此同時，左右兩側射出木槌。
“連鎖機關麼？”
連鎖機關是根據武道特點、行為習慣佈置出的機關，提前預測出對方的移動方位，在落點處埋伏必殺機關。
這種思想也能用於武道。
華山派的“奪命連環三仙劍”就是根據這種思想創出，起始當頭直劈，若對方斜身閃開，則攔腰橫削，如果對方還能避開，勢必縱身從劍上躍過，長劍順勢反撩，一擊洞穿對方後心。
破解方法很簡單，那就是用離經叛道的方式，比比誰的思維更開闊。
沈煉左足用力向下一跺，踩著沙袋憑空升起兩丈，恰在此時，林中飛射出數條繩索，顯然預料到這種情況。
能料到這個，料到金雕麼？
沈煉右足向下踩出，阿金恰到好處落在沈煉足下，沈煉踏雕而起，再次飛掠起一丈，阿金俯衝避過繩索，隨後迴旋向上，再次出現在沈煉足下。
一人一雕配合默契，轉瞬間便已經掠起七八丈，避過所有的機關。
沈煉旋身向下，飛身而落，斗篷卷著掌力凌空轟下，純陽罡氣籠罩方圓數十丈，好似壓下一朵濃厚的烏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