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鹽澤

靈田中的很多工作,比如翻地、播種、澆水、收割等,都可以由凡人來完成。

必須要修士來完成的,也就只有養護靈田土壤,治療靈植疾病,以及殺死入品階的害蟲。

將大哥調到祖地附近,只要家族沒有完蛋,安全是有保障的。

而且,大哥被調到祖地,母親和大嫂也可以跟著過來。

之前父親受傷,就是因為要救大哥。

沒有家人的牽絆,以父親的實力,面對赤沙狼時,自保不成問題。

雖然沒有完全達成目標,但也可以接受。

劉元辰拱手道:“多謝大長老。”

見他同意,劉青冥微微點頭:“你這次出了大力,我又沒能完全滿足你的要求。

這樣吧,再獎賞你二十塊靈石,去財務堂領賞吧。”

劉元辰領了獎賞之後,就徑直離開了東陽峰。

這次他沒敢再搭家族的順風船,免得再被擺一道。

東陽湖不是清水河的終點,在東陽湖東岸,有一個十來丈寬的水道,也被叫做清水河。

湖水從水道中傾瀉而下,東流百里,最終注入鹽澤之中。

劉元辰沿著河岸順流而下,河流兩岸依舊是鬱鬱蔥蔥。

他穿行而過,還會驚起草木叢中的飛鳥和野兔。

因為腹部的傷勢,他沒敢全速前進。

半天之後,一片直徑不足十里的小湖出現在他眼前,這就是鹽澤。

經過一路消耗,水量已經極小的清水河,從鹽澤西岸匯入。

河口附近,有一排排整齊的屋舍,正是族人的住處。

那一帶有淡水,飲水方便,還可以開闢一些農田。

遠遠望去,鹽澤南北兩岸有一個個白花花的方塊。

這些方塊,就是曬鹽的鹽池,一個個青壯在鹽池中忙碌。

鹽池中的鹽白得耀眼,幾乎沒有雜質。

倒不是劉家的製鹽工藝有多高明,而是鹽澤這破地方,是真沒有什麼泥沙。

周圍都是戈壁,連沙粒都難找到。

唯一注入鹽澤的河流,又叫清水河,本來泥沙就不多。

再加上劉家刻意在上游截留泥沙,流入鹽澤的泥沙更是極少。

劉家族人曬鹽的過程也很簡單,在湖岸邊的岩石地面上,開鑿出一個底部平坦的大坑出來。

再開鑿水渠引來湖水,等坑灌滿了水,再把水渠堵上。

大太陽曬幾天,坑裡的水被曬乾了,就會剩下一層白花花的鹽,把鹽剷下來就可以直接裝船運走。

不能完全辟穀的修士,還是需要吃鹽的。

各個勢力麾下的凡人,更是離不開鹽。

赤荒原上產鹽的地方不少,但大多數地方出產的都是帶有大量泥沙的粗鹽,賣相遠不如鹽澤出產的雪鹽。

每年,鹽澤都能為劉家帶來近三四百塊靈石的純利潤。

雖然看起來不多,但已經是劉家第二大產業,僅次於靈植產業。

自出生到十歲,劉元辰一直生活在鹽澤之畔,故地重遊,只覺得分外親切。

看了一會風景,便向清水河口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一座小院前。

推開大門,小院裡也就是一進四合院的佈局,有主屋和東西廂房,東南角還有一個火房。

此時,一名身形高挑的中年人,正在院子裡練習劍術,正是劉元辰的父親劉青雲。

劉元辰走進院子:“父親,您的傷勢如何?

我聽六叔說您受傷了,就趕回來看看。”

劉青雲收起手中長劍:“青峰也真是的,這點小事還跟伱提,讓你跑幾百裡。

我就是被赤沙狼抓了一下,你也知道,赤沙狼皮糙肉厚,又能忍飢挨餓,但爪子並不鋒利。

傷我的那頭赤沙狼並不是狼王,修為也就與我相當。

受傷之後,吃了兩顆療傷丹藥,休養好幾天,已經沒事了。”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劉元辰:“去年你大哥成婚的時候,你的個頭才到我的鼻尖,現在已經趕上我了。

修為也突破養氣五層,看來用不了幾年,就能超過我了。”

劉青雲的天賦也不好,只是丙等下品仙種。

自成年之後,就一直在看守靈氣匱乏的鹽澤。

苦修多年,也才養氣六層修為。

劉元辰看了看父親的氣色,臉色紅潤,氣息雄渾,也確實不像有傷在身的樣子。

“是元辰回來了嗎?”

一個帶著圍裙,手裡拿著雞毛撣子的婦人從主屋走出來。

劉元辰迎了上去:“娘,是我回來了。”

此人正是劉元辰的母親張玲,她是修仙家族張家的普通族人。

論輩分,劉元辰與同在青丹宗的張景誠還算是表兄弟,只是血緣比較遠。

劉、張兩家子弟多有通婚,又都與陳家有過節,因此關係相當好。

兩百多年前,陳家與劉家爭奪鹽澤,劉家之所以能獲勝,張家也是出了力的。

陳家打壓張家時,劉家也會出手相助。

兩家攜手,共同應對陳家,頗有唇齒相依的意思。

陳家在這一帶算是最強的家族,這個優勢早在立族之時就有了。

陳家老祖本就是青丹宗的氣海境弟子,道途無望之下,才離開宗門,開闢家族。

憑藉在青丹宗內的人脈,陳家子弟在青丹宗內的地位更高,在中層一直有人。

劉家和張家雖然也有子弟拜入青丹宗,但始終不如陳家。

張玲一眼就看到劉元辰衣袍上的破口和血跡:“元辰,你受傷了?”

劉元辰笑道:“沒事,我回來的時候,搭乘家族的貨船。

陳家的陳長明拉攏散修劫船,我和二伯跟他們打了一架。

我打碎了陳長明的一顆後槽牙,也被他劃了個小口子。

用上止血散,現在已經沒事了。”

張玲還是不放心,劉元辰撩開衣袍,看到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她才放下心來。

即便如此,她還是一直囑咐劉元辰,遇到危險能跑就跑。

傍晚,大哥劉元福從鹽場回來,四口人在一起吃飯。

至於大嫂,則是回孃家去了。

大嫂也是劉家的普通族人,不過跟劉元辰家不是一個支脈。

普通族人之中,不同遠支互相通婚是常事。

畢竟,他們也很難接觸到外姓的普通人。

飯桌上,劉元辰說道:“父親,我這次幫家族保住了貨物,跟大長老申請,把您和大哥都調到安全的地方。”

“大長老只同意將大哥調回祖地開荒種田,您還是要繼續在這裡坐鎮。”

劉青雲眼前一亮:“鹽澤這邊常有妖獸窺伺,現在又被赤沙狼盯上了。

元福不能修煉,留在這裡實在危險。

調到祖地那邊,也安全得多。

你大嫂有了身孕,在這邊擔驚受怕也不是個事。

你們都到祖地居住,我自己呆在這邊。

就算是赤沙狼再來,我也有把握自保。”

劉元福啃著饅頭,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從小就在鹽澤長大,只會曬鹽、收鹽。

讓我去東陽湖那邊種地,我什麼都不懂,不是耽誤家族的事嗎?”

劉元辰對自家兄長還是比較瞭解的,他自小就忠厚老實,即便身材高大,也從不欺凌弱小。

對自己這個唯一的親弟弟,也是非常照顧,就是有點認死理。

劉青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不會種地還不會學嗎?

這可是元辰立下功勞,從大長老那裡求來的機會。”

“鹽澤周邊極其危險,從你記事以來,遭遇了十多次妖獸襲擊。

每次遇襲,至少也得有一二十個族人死於妖獸之口。

這次要不是老子救你,你也得被赤沙狼一口吞了。”

“老子還活著,可以顧著你。

等我死了呢?你和你的兒孫後代怎麼辦?

就算元辰以後突破氣海境,可以活個兩百多年。

可他在青丹宗,離鹽澤好幾百裡,這邊有事,他根本來不及救援。”

“還有,東陽湖那邊靈氣充裕,住在那邊,以後你的後代有仙種的機率也大一些。

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的孩子想想。

個子比我都高,就是不長心眼。”

一聽到事關子孫後代,劉元福也不再拒絕:“行,我學種地。”

張玲在一旁打圓場:“我還沒嫁過來的時候,也在靈田裡幹過活。

到了東陽湖那邊,也可以幫上忙。

元福不懂的地方,我教他就是。”

吃完飯後,劉青雲離開家門。

即便是在平時,駐守鹽澤的修士族人,也需要在晚上巡邏。

更何況,現在有赤沙狼群盯著鹽澤,巡邏更是馬虎不得。

劉元辰並非鎮守修士,再加上傷勢還沒好,也就在家中待著。

天黑之後,劉元辰住到小時候一直居住的東廂房。

他盤膝坐在床上,運轉神木參天功。

此地的靈氣實在稀薄,與之相比,玉津山都算靈氣充裕。

尤其是此地距離青石山福地太遠,反哺的法力僅有一塊下品靈石的千分之一。

百息反哺一次法力,一天反哺的法力加起來,還不如一塊下品靈石。

而且,他還要消耗法力,維持身上的藤甲。

藤甲之中,只有最早的幾根藤條是精心培育而成,種在靈田裡可以正常存活。

其他的藤條都是用法力催生出來的,一旦沒有法力維持,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枯萎。

在赤沙狼的威脅之下,他也不敢放棄藤甲,畢竟這東西堪比一階中品防禦法器。

現在沒有戰鬥,他只需要讓藤條活著就行,法力消耗不多。

福地反哺的那點法力,也勉強夠藤甲消耗的。

恢復了白天消耗的法力之後,他也就沒有再修煉,而是回想鎮元大仙講道時的場景。

畢竟神木參天功的威能,與神木的神韻相關,多多感悟人參果樹的神韻,總會有些好處。

時間到了深夜,他也完全入定。

突然,一聲淒厲的狼嚎聲傳來。

劉元辰立刻被驚醒,這狼嚎聲離得不遠,應該是那群赤沙狼又來找麻煩了。

他連忙起身來到院中,仔細辨別狼嚎聲的方位。

張玲也走到院中:“元辰,是赤沙狼又來了嗎?”

劉元辰微微點頭:“應該是,娘您在屋裡待著,有我守著院子,不會有事的。”

張玲自知幫不上忙,也就退回主屋。

累了一天的劉元福沒有被驚醒,東廂房中,輕微的鼾聲不斷傳來。

劉元辰放出神識,觀察周圍的景象。

小院距離清水河不遠,周圍多少有些草木。

憑藉感應草木生命力的能力,可以監視方圓三十丈內的情形。

這手段神識消耗極小,僅有一般神識探查的百分之一左右。

不多時,嘈雜的喊聲從正北方向傳來,其中還夾雜著狼的慘叫聲。

對於戰況,劉元辰毫不擔心。

之前只有三個修士族人坐鎮,都能擊退狼群。

前幾天,祖地那邊又調過來兩名養氣後期和兩名養氣中期族人,對付狼群更是不在話下。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鬥法的動靜越來越小,狼的慘叫聲越來越多。

劉元辰聽到狼叫聲距離自家小院越來越近,他打起精神,隨時準備動手。

不多時,一匹狼闖入他的感應範圍內。

它慌慌張張地向前跑路,根本顧不上危險。

很快,它就來到了小院附近。

劉元辰施展木影遁,跳過牆頭,數條藤蔓從兩袖之中飛出,向那匹狼纏去。

只見這狼身長一丈出頭,肩高近五尺,氣息強悍,不遜於之前遇到的陳長明。

一般的赤沙狼一般也就身長七八尺,這匹狼應該就是狼王。

事發突然,狼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藤蔓纏住了四條腿。

它劇烈掙扎,企圖掙脫束縛。

劉元辰對著藤蔓施展青芒術,光滑的藤條上,頓時長出了一根根髮絲粗細的尖刺。

一根根尖刺扎進狼皮,狼王發出一陣淒厲的吼叫聲。

劉青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元辰小心,那是狼王,不要硬拼。”

狼王吃痛之下,兇性大發。

一股強悍的氣勢爆發出來,數條藤蔓瞬間被崩碎。

劉元辰自知不是對手,急中生智,向其中一截斷掉的藤條上注入一點法力。

藤條上長出了一個嫩芽,那嫩芽從藤條上脫離,並長出了根鬚,死死地纏在狼尾一撮長毛上。

狼王掙脫藤蔓束縛,也沒敢再跟劉元辰糾纏,向西南方向跑去。

正北方向,三道人影狂奔過來,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劉青雲。

“元辰,沒受傷吧?”

劉元辰搖了搖頭:“我沒事,狼王沒敢跟我糾纏,掙脫我的藤蔓之後,就向西南方向跑了。

我在他身上留了記號,可以感應到他的位置。”

一名白鬚白髮的老者眼前一亮:“那狼王被我打傷了腿,接下來必定會逃回狼穴療傷。

只要咱們能摸到狼穴,就能將這群狼一窩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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