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玄砂河戰況

將陳家徹底拉下水,眾長老的心情都舒服了很多。

能在這議事殿有一席之地的人,一個個訊息都極為靈通。

陳家這次遭殃,原因大家都清楚。

就是之前陳家的陳長林,與劉元辰聯手斬殺一名手段詭異的邪修。

現在人家盯著陳家打,明顯是為了報復。

所有人都能猜到,斬殺邪修的主力必定是劉元辰,陳長林只是幫忙的。

可那些邪修特別乖,別說找劉家的麻煩,就連路過劉家附近的時候,都生怕越界,進入了劉家的地盤。

經過此事,眾人對趙鴻更加敬畏起來。

宗主青陽散人再次發話:“既然徵召範圍已經定了,此次救援陳家,該由誰來領頭?”

按照慣例,宗門需要派遣大量人手征戰的時候,都是要有實權長老掛帥的。

最常見的,就是護衛堂的堂主或者副堂主掛帥。

這次救援陳家,護衛堂又不出人,也不太適合掛帥。

而魔雲教那邊來勢洶洶,誰也不願意出頭。

眾人都看向葉凌霜。

她雖然年紀小、資歷淺,但身為神農堂副堂主,也是真正的實權長老。

或許專業不對口,但實力和地位都是足夠的。

而且,她是陳家的靠山,救援陳家也是她一力促成的,自然也該由她來掛帥。

葉凌霜也沒有推辭:“宗主,既然是我力主支援陳家,這事就由我來負責。”

……

清河鎮,劉元辰正在跟莫連山閒聊,想要多瞭解一些戰況。

莫連山取出一個傳信玉符,看了一眼。

“宗門那邊已經商量好了,再次發出徵召令,從宗內各堂挑選弟子,前去救援陳家。”

對於這事,劉元辰也沒覺得意外。

陳家的家底非常厚實,玄砂湖周圍有一條二階上品靈脈,規模還不小。

若是讓邪修佔了,就該青丹宗渾身難受了。

再加上陳家動用人脈,宗門同意派兵救援只是時間問題。

莫連山接著說道:“這次,陳長山和陳家的天才子弟陳宗明,也得參與其中。

掛帥的長老,竟然是神農堂副堂主葉凌霜。”

劉元辰面帶喜色,看來是師尊那邊使勁了,終於讓陳家在宗內的那幾個傢伙上戰場了。

見他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莫連山詢問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劉元辰輕笑一聲:“這有什麼可驚訝的?”

莫連山也沒有再談這事,轉而問道:“現在玄砂湖那邊大戰正酣,你受趙副堂主之命出來歷練,要不要過去玩玩?”

劉元辰連連搖頭:“我只是想歷練,不是想找死。

那邪修主要是死在我的手裡,估計他的同門正想找我的麻煩。

現在過去,跟找死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莫連山一臉好奇:“之前咱們連氣海境邪修都斬殺過,也沒見魔雲教發多大火。

你斬殺的那個邪修,也就只是個養氣境修士。

魔雲教那邊卻像發瘋一樣,一心要滅掉陳家。

那個邪修到底是什麼來頭,能讓魔雲教下這麼大的本?”

“咱們兩家可是世交了,伱給我透點底,我也早點做好防備。

以免我那些後輩惹到不該惹的人,招來滅族之禍。”

劉元辰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血蝠教是赤荒原之外的大勢力。

在這個勢力面前,魔雲教只是一條狗。

我和陳長林殺了他們的弟子,他們不敢動我,自然是找陳家的麻煩。”

聞言,莫連山看劉元辰的眼神都變了。

以前是一副看優秀晚輩的神色,現在帶上了一絲敬畏。

血蝠教是赤荒原以外的勢力,完全不把魔雲教放在眼裡,竟然不敢動劉元辰,甚至連劉家都不敢騷擾。

可見,趙鴻的背景有多麼恐怖。

此後幾天,劉元辰也沒有急著去青石山靈境,而是暫時留在清河鎮。

反正靈境那邊融合靈樞的事,已經佈置好了。

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交給時間。

自己再怎麼忙活,也起不到作用。

而且,靈境融合靈樞,也不能一次融合多個。

否則的話,有損傷到靈境空間屏障的可能性。

清河鎮的靈氣雖然差了點,但對養氣境修士來說,已經完全夠用了。

在這邊待著,戰況有變,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知道。

……

半月之後。

玄砂河中游,大大小小的溪流交錯縱橫,最終匯入了一片方圓二十餘里的湖泊中。

赤荒原上,絕大部分地方都是赤紅色的戈壁,此等水鄉景象,也實在罕見。

這湖泊正是陳家祖地玄砂湖,陳家人在玄砂湖畔築起堤壩,又開水渠引水,澆灌了不少靈田。

整個玄砂河流域的河水,被陳家截流了八成以上。

也正是憑藉著玄砂河水與諸多靈田,陳家成為了清水河流域的小霸王。

如今,玄砂湖周圍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碎石瓦礫之間,還可以看到暗紅色的血跡,以及殘破的法器。

一片片廢墟,似乎在訴說著悲慘的過往。

大片的靈田,也在大戰中被破壞。

靈田中的靈植,或是被邪修挖走,或是變成了殘枝敗葉。

想要將這些靈田和靈植恢復,少說也得二三十年。

只有玄砂湖畔,在一層層防禦大陣的守護下,還保留下來不少完整的建築。

在玄砂湖北岸一個地勢較高的土坡上,有一座寬敞的宅院。

院門前頗為熱鬧,有不少身著青丹宗道袍的修士進進出出。

院中主屋極為寬敞,此時正有十幾名氣海境修士齊聚一堂。

一名身穿青色宮裝,頭戴鳳紋金冠的清冷女子高坐主位,此人正是葉凌霜。

其他或老或少的修士,分別坐在兩旁。

葉凌霜俏臉不悲不喜:“此次攻下白溪口,將邪修逼退二十餘里,斬獲多少,我方傷亡幾何?”

神農堂管事陳長山起身答道:“回堂主的話,此戰宗門弟子戰死九個,陳家子弟戰死五人,都是養氣境後期。

加上一個氣海境修士,共有二十三人受傷。

戰死的修士中,有一半都變成了乾屍。

我方在戰場上找到了三十一具邪修屍體,檢查他們的儲物袋,發現了魔雲教弟子令牌六塊,血蝠教令牌一塊。”

聞言,眾人都是滿面愁容。

他們不是在愁自家傷亡慘重,而是在愁那一塊血蝠教令牌。

雙方交手幾次之後,青丹宗這邊對血蝠教也有了一些瞭解。

這幫邪修攻打陳家地盤,就是因為有一名血蝠教弟子被劉元辰和陳長林斬殺。

雖然不知道這血蝠教的底細,但也能猜出來,血蝠教的地位比魔雲教更高。

現在邪修還沒打退,又宰了一個血蝠教弟子,血蝠教那邊豈能善罷甘休?

他們是不想再招惹血蝠教,但血蝠教弟子腦門上又沒寫字,混戰中也不可能留手。

大戰一起,死傷在所難免。

見眾人一片愁雲慘霧,葉凌霜身為主帥,自然要出來安慰一番。

“不管血蝠教到底是什麼來頭,既然不敢對咱們青丹宗全力出手,就說明他們還有顧忌。

現在不管他們怎麼想,先將他們趕出玄砂河流域再說。

等他們沒有了立足之地,對咱們的威脅也就不值一提了。”

“陳長山,你將有功弟子和陣亡弟子的名單統計出來,論功行賞。

王述,你召集擅長療傷的弟子,負責救治受傷的修士。

江海,你帶三個氣海境修士和五十名養氣境修士,去白溪口坐鎮。

先守好白溪口,為攻下黑巖山做準備。”

眾人齊聲稱是,然後各自退下。

……

黑巖山礦場,也就是之前劉元辰領悟枯木長生功的地方。

此時,礦場周圍茂密的樹林,此時也只剩下木屑和焦炭。

礦場內的建築,此時也成了一片廢墟,倒是防禦陣法又增加了幾層。

礦洞入口處,有一個非常寬敞的石室,現在石室中聚集了不少修士。

兩名身穿暗紅色長袍,遮住面容的修士高坐上位。

其中一人身形壯碩,一人身形瘦小。

其他眾多修士,老老實實坐在下方。

壯碩修士怒罵道:“真是一群廢物,白溪口有陣法守護,你們都守不住,要你們有什麼用?

要我說,你們這群廢物就應該拿來練功。

丟失據點也就算了,依託陣法防守,損失還這麼大,我血蝠教弟子也戰死了一個。”

瘦小修士開口打圓場:“這也不怪他們,青丹宗弟子數量太多。

陳家人又在白溪口經營了數百年,對那邊非常瞭解。

陣法被輕易破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你們下去吧,盡力加強黑巖山的防守力量。

若是黑巖山再守不住,你們也沒必要活著了。”

聞言,眾邪修如蒙大赦。

再三稱謝後,發瘋一樣逃出礦洞。

那壯碩修士氣得直拍桌子:“就這種廢物,留著有什麼用?

咱們當初選擇支援魔雲教,就是最大的錯誤。

還不如派出幾名親傳弟子,在魔雲海附近自己建立一個宗門,將魔雲教吞掉。”

瘦小修士輕笑一聲:“魔雲教跨越數千裡荒原遠征,本來就處在不利地位。

之前又拼命攻打玄砂湖,折損不少人手。

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情理之中。

依我之見,咱們也該撤了。”

聞言,壯碩修士大怒:“憑什麼撤?這次咱們血蝠教丟了面子,罪魁禍首劉元辰不能動。

青丹宗有趙鴻坐鎮,還是不能動。

現在連陳家都不能打了?”

瘦小修士耐心解釋:“不是不能打,而是不好打。

在青丹宗援軍到來之前,咱們靠強攻,能將陳家人全部耗死。

可現在青丹宗那邊派出了數百名弟子,還有凝元境修士存在。

就咱們手下這幾筐爛桃,根本不可能攻下玄砂湖。”

“長老的計劃是全力攻下金鰲山,再以金鰲山為支點,對青丹宗發起滅宗之戰。

咱們侵擾清水河流域,也是為了讓青丹宗知難而退,放棄金鰲山。

在拿下金鰲山之前,根本不可能給咱們增派太多的人手。

滅掉陳家的機會已經過去了,咱們繼續堅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陳家損失不小,咱們已經展示了血蝠教的威嚴。

現在帶人撤回去,損失不算大,還賺了不少資源。

在長老那裡,咱們只會有功,而不會有過。”

壯碩修士一拍桌子:“咱們血蝠教在赤荒原以外,也是有些名號的。

當年咱們屠戮神庭的走狗,也沒在乎過什麼。

怎麼到了赤荒原這窮鄉僻壤,卻要束手束腳?

青丹宗那邊才來了一個小小的凝元境修士,咱們就要認慫。

難不成,咱們這些年的修煉都白費了?”

“這次我親自出手,將玄砂湖的陣法破開,讓那幫小崽子殺進去。

我就不信,還滅不了陳家。”

瘦小修士連忙勸阻:“長老可是說過,咱們這些高手不能擅自出手。

一旦引來神庭走狗,咱們就要跟他們硬碰硬了。

咱們血蝠教這點家底,跟神庭可耗不起。”

壯碩修士冷哼一聲:“可長老還說過,咱們可以插手本土勢力之間的爭鬥。

之前魔雲教那幫廢物算計青丹宗,不也是咱們出手遮掩的嗎?

這次我出手幫忙破陣,有何不可?

此次出來攻打陳家,長老讓咱們兩個商量著來,可沒說萬事聽你的。”

“不攻破玄砂湖,我絕不撤退。

要麼你拿出手段來,攻破玄砂湖。

要麼我親自出手,將玄砂湖的陣法拍碎。”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瘦小修士取出一枚血紅色印璽。

這方印璽也就三寸見方,印紐上雕刻著一隻猛虎,印臺四面都雕刻著山脈河流。

可惜,這印璽上有非常多的裂痕,而且裂痕還深入印璽內部。

看樣子,隨時都可能崩潰。

壯碩修士有些吃驚:“撼山印?這可是你壓箱底的寶貝,怎麼捨得拿出來了?”

瘦小修士長嘆一聲:“除了拿出這東西,還有別的辦法嗎?

你個莽夫不聽勸,非要鬧出大動靜,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你壞了長老的大計。

這撼山印除了攻防之外,還可以震動中小型靈脈,短時間內隔斷靈脈內的靈氣流動。

沒有靈脈提供的靈氣支撐,玄砂湖的陣法不攻自破。

如此一來,咱們不用直接出面,也能破開玄砂湖陣法。”

“此物是我從古修士坐化之地得來的,本來就快要崩碎了。

我以精血蘊養了十多年,才能勉強一用。

這次出手,十幾年的心血得耗掉大半。

這是最後一次出手,無論能不能滅掉陳家,咱們都要撤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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