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朕對你們很失望（第一更）
“……皇上！”
於永的神色駭然，雙目瞪圓，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為司禮監隨堂太監，他自然經常在皇宮之中朝堂之上見到小皇帝。
也正因此對皇帝的容貌十分熟悉。
此時看著眼前手持長槍的男子，他敢肯定，這一定就是那傀儡小皇帝！
只是皇帝不是被圈禁在宮中麼？
怎麼跑到這月山劍莊來了？
而且看他的樣子，赫然是一名武功高手！
李雲此時也認出了於永，面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認出了朕，還不下跪叩拜？”
此言一出，於永身邊的一眾粘杆處密監和那些府兵衛的兵士將領們全都一片愕然。
很多人都有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突然出現在月山劍莊之中，屠戮大半府兵衛的這個白衣人，竟然是皇帝！？
這……這到底是在開哪門子玩笑？
只是眾人都知道，於永於督主那可是司禮監隨堂太監，九千歲的身邊人。
他說眼前這人是皇帝，那就一定是皇帝！
只是想到那傀儡皇帝天生隱脈被圈禁在宮裡的傳言，眾人卻無論如何也沒法將他和這遍地的屍骸聯絡起來。
就在眾人腦子短路的時候，於永已經率先反應過來，冷笑一聲說道：
“皇上您不在宮裡好生待著，跑到這荒郊野嶺來做什麼？萬金之軀，不坐危堂，還是跟咱家回去吧。”
隨後又看了一圈兒地上的遍地屍骸，隨手抓起一顆被斬下的頭顱，看了一眼傷口，接著說道：
“借兵凝氣，先天武者……這麼說，皇帝早就已經暗中習武，而且達到了先天境界，難怪之前在朝堂上會突然變得反逆，九千歲還以為你是年紀大了，心思多了，卻沒想到是早就心懷鬼胎。”
“不過，先天境界，就想要反了天麼？還不夠格！咱家今日就替九千歲他老人家分憂……來人吶，軍陣伺候，勸皇上回宮！”
說話間，將手一揮，他身邊的數百名核心精銳親衛立刻擺出刺蝟一樣的軍陣，刀盾手在前，長槍手在中，弓弩手在後，形成一個圓形大陣，將李雲團團圍住。
於永的兩名心腹密監，赫然是兩名九品武者，此時帶著剩下幾名粘杆處的高手密監在一旁掠陣。
他雖然看到了李雲造成的這修羅場一樣的場景，卻並沒有親眼見到李雲開無雙，只以為對方是個比較強的先天武者。
先天武者罷了，咱家也是，再強，難道還能強過一個先天武者加上近千名精銳親兵！？
想到這裡，於永心中反而逐漸興奮起來。
這皇帝竟然是先天武者，而且突然出現在月山之上，顯然是有所圖謀，這裡面必然是有著天大的陰謀。
說不定就是要謀反！
如果他能夠將皇帝生擒，押送到九千歲面前，那就是天大的功勞。
九千歲的信任，潑天的富貴，唾手可得！
想到這裡，於永輕輕在腰間一拍，兩柄剝皮刀已經到了手中，剩下的十柄剝皮刀同樣已被真氣貫通。
先天武者，咱家也殺過。
當下用陰沉的聲音森然下令道：
“攻！”
話音剛落，一蓬蓬箭雨瞬間朝著陣中的皇帝射去！
哪怕已經知道眼前這人就是皇帝，府兵衛的一眾兵士，特別是於永身邊這數百名親兵，卻絕對不會有所遲疑。
他們吃的是九千歲的糧，拿的是九千歲的銀，跟皇帝有什麼關係？
皇帝不聽話，那就幫九千歲再換一個。
於永眯著眼睛，隨時準備等皇帝力竭之時出手。
就見那皇帝手中的長槍微微有真氣光芒閃爍，從長槍的兩頭冒出。
果然是先天武者。
於永暗自點頭。
只是下一個瞬間，他的眼睛再次瞪大，不由自主張大了嘴，倒吸涼氣幾乎把自己嗆到。
那槍芒向著兩頭延伸，一尺，二尺，三尺……轉眼已經達到五尺，仍然在繼續增長……七尺……八尺……一丈！
丈二！
轉瞬間，那長槍的兩頭，各出現一道丈二的槍芒，熠熠生輝。
皇帝手中拿的彷彿根本不是一杆長槍，而是能將天捅破的神兵！
槍芒的出現不過在一瞬間，皇帝輕輕抬起長槍，僅僅是隨手挽了一個槍花，蕩起的真氣罡風就呼嘯而起，直接形成一股強勁旋風。
那些原本能洞穿重甲的箭矢，竟然就這麼被吹得歪斜，落了一地！
甚至離得近的一些刀盾手都被那真氣罡風吹得一陣東倒西歪，站立不成。
於永喃喃道：
“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丈二的真氣槍芒，那還叫借兵凝氣嗎？這……也算先天武者？
李雲掃視一圈兒府兵衛的兵士，看著他們臉上或是驚慌或是兇悍的表情，卻看不到半點對皇帝的敬畏。
微微搖頭，緩緩說道：
“朕，對你們很失望。”
話音剛落，已經將手中長槍舞成一團真氣旋風，縱身一躍，落入軍陣之中！
所過之處，無論是什麼盾牌還是甲冑，全都不堪一擊，轉瞬間就是肢體與血肉橫飛，如同天神下凡！
那些府軍衛的驕兵悍將，在那丈二槍氣面前，彷彿脆弱的蒿草。
李雲，在割草！
於永此時彷彿是見到鬼了一樣，眼睜睜看著李雲手中長槍橫掃府兵衛軍陣，每一槍揮下去，就是十幾名甚至數十名兵士被攔腰斬成兩截，又或者頭顱沖天而起。
轉眼間，近千府兵衛親兵已經被屠戮大半！
“督主，皇上……皇上他殺過來了！咱們……咱們怎麼辦！？”一名粘杆處的密監面如白紙，在於永面前焦急的問道，額頭上汗如雨下。
於永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如同快要渴死的魚。
眼前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讓他一時間陷入錯亂。
“嘭……”一聲輕響，一個圓圓的東西落入於永的懷中，還有一股溫熱的液體。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定睛一看，那是他麾下一名府兵衛千戶的腦袋，叫陳懷德，昨晚奸月山劍莊的女弟子奸得痛快。
於永終於反應過來，揮了揮手中剝皮刀喝道：
“攔住他！給咱家攔住！”
說著一把拎起那詢問他的密監，直接朝著皇帝的方向丟過去。
他自己則是轉身一個縱躍，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
笑話，這他孃的也能叫先天武者？那咱家算什麼？
這明明是先天武神！
快去稟報九千歲！
“於永，咱家操你祖宗！伱個沒卵子的孬種不得好死！”
在他身後，一連串的咒罵聲傳來，卻是那名被他甩出去的九品武者密監。
於永忍不住一邊逃一邊轉頭看去，就見那名密監在半空中四肢亂舞，就那麼直直落下去。
他並沒有直接落到皇帝身前，而是離著還有幾步的距離。
只是尚未落地，一片罡風已經襲來，皇帝手中揮舞著的那丈二槍氣猛然掃過，就那麼直接橫劈在那名密監的身上。
要說九品武者的筋骨果然要比尋常人硬朗得多，那槍氣所過之處，硬是在那密監的身上稍稍頓了一下，這才呼嘯而過，直接將他劈成兩半！
血如雨下。
於永只感覺脊背發涼，縮了縮脖子，拼了命地向前逃竄。
他準備直接翻過月山，先往燕北道燕北節度使何興祖的地盤上跑，繞一個大圈子，再去通知九千歲。
只希望剩下的那些府兵衛的親兵能多拖一段時間。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日裡也沒少給他們發銀子，抄家滅族的時候能讓他們發洩的也都好好發洩了。
這幾日在月山也沒少找樂子。
這會兒就用命來還九千歲和咱家的恩情吧……
只是隨後身後就傳來了陣陣求饒的聲音還有磕頭的聲音：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求皇上饒命啊！”
“都是於永，都是九千……是恩海他們指使的！”
“求皇上饒命！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孃的那幫沒骨頭的混賬，竟然已經開始跪地求饒了！
這幫軟腳蝦，還不如咱家這沒卵子的太監！按照軍令，都得給我誅三族！
於永恨得牙癢癢，卻已經沒工夫再去管這些。
逃命要緊。
他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已經衝到月山劍莊的莊主大院，那日擒住蔡劍生的地方，蔡劍生的妻小還有一些月山劍莊剩下的門人弟子就關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聲凌厲的破空聲突然在身後傳來。
於永全身寒毛瞬間豎起，心中升起深深的死亡預警。
他猛然在腰間一拍，十二柄剝皮刀同時彈起，在身後旋轉如電，刀氣縱橫，形成一道刀氣組成的真氣盾牌。
雙臂輪轉如同背後探出百手。
哪怕是那天晚上面對蔡劍生的時候，他都從未用出如此絕學。
這已經是他畢生所學的極限，放在平時足以自傲，只是眼下卻只想活命。
“嗡……”身後的刀氣一觸即潰，被湧來的狂暴真氣衝散。
緊接著一股鋒銳之力從他的右肩肩胛骨處透出，那柄割人無算的長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身體。
從前胸透出，“哚”的一聲，將他釘在了一面石牆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