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癲火發作，再見約書亞
“呃……”
齊臨緩緩睜開金黃色的雙眸，從地上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面色很是難看。
“齊臨你醒啦？”
旁邊的伊蕾娜頓時湊上前來。
凱瑟琳和湯昊元也圍了過來。
“嗯？”
安德烈站著另一邊，背靠一根岩石柱子，看著齊臨此時的糟糕臉色，不禁有些詫異，“齊臨，你怎麼了？你這副臉色……不太對勁啊，據我所知，接受完聖心儀式的人，基本都是一臉愜意的，伱怎麼臉色如此難看？”
“齊臨先生，儀式出什麼問題了嗎？”
大巫祝走到齊臨旁邊，沉聲問道。
“我……”
齊臨先是抬頭看了眼前方那龐大如宮殿一般的聖鴉頭骨，然後才看向這位黑袍老人，問道：“大巫祝，請問一下，你對這個聖鴉，究竟有多少了解？它還活著嗎？它跟你說過話嗎？”
“您見到它了？！”大巫祝略顯激動地反問一句。
“大巫祝，請先回答我的問題！”齊臨沉聲道。
“好吧……”
大巫祝聽得此言，也只能暫時壓下自己的情緒，緩緩答道：“首先，這個洞穴和聖鴉的屍骸，都是初代大巫祝髮現的，他也是第一個與聖鴉進行交流的人。
但聖鴉並沒有跟初代大巫祝說太多事情，只是傳下了幾個特殊的法術和儀式而已，比如透過聖鴉的屍骸來獲取聖鴉之血的法術，又比如方才我給齊臨先生您佈置的聖心儀式。
這些法術和儀式，都是當年聖鴉傳給初代大巫祝的。
可並不是每個族人都能跟聖鴉進行交流。
事實上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兩人。
除了初代大巫祝之外，我們血鴉部落的歷史上，也就只有前任大巫祝可以與聖鴉進行交流了。
而前任大巫祝在世期間，聖鴉也只見過他一次而已，並且聖鴉基本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打了個招呼而已。
所以，關於齊臨先生你提出的三個問題，老朽只能說，我們血鴉部落對聖鴉的瞭解其實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沒什麼瞭解。
至於聖鴉還活著嗎？額……”
大巫祝說到這裡，回頭看了眼聖鴉的龐大屍骸，表情微妙地說道：“聖鴉有靈，這一點是肯定的，初代大巫祝和前任大巫祝留下的筆記之中，都明確表明了他倆和聖鴉對話過，可問題在於，聖鴉如今這副模樣，倒也很難說得上一句‘活著’與否，至於老朽，那自然是沒有跟聖鴉交流過的，老朽並不具備這個能力.”
“又是初代大巫祝和前任大巫祝？”
齊臨從地上站了起來，遲疑道：“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你們血鴉部落的歷史上，能跟約書亞進行交流溝通的人，也只有初代大巫祝和前任大巫祝.”
“是的.”
大巫祝輕輕點頭，“而初代大巫祝和前任大巫祝，都具備心靈感知能力，所以老朽認為，聖鴉和約書亞的狀態很像，應該都處於某種殘魂狀態，所以只有那些具備心靈感知能力的人，才可以見到他們並交流，比如初代大巫祝和前任大巫祝，又比如……齊臨先生您！”
大巫祝說到這裡，目光期待地看著齊臨，“所以，齊臨先生，您現在可以回答老朽的問題了嗎？在剛剛的聖心儀式之中，您是否見到了聖鴉本尊？”
“是.”
齊臨點點頭，眼神凝重地說道：“而且我從它那裡，得到了一個很糟糕的訊息，關乎我的性命.”
“什麼？！”
此言一出，伊蕾娜、凱瑟琳、湯昊元、安德烈四人皆是大驚。
大巫祝聞言，也是面色微變，連忙問道：“齊臨先生，聖鴉到底跟您說了些什麼？”
“嗯……”
齊臨看著面前眾人，稍稍思索了一番措辭，然後講道：“聖心儀式開始之後，我就進入了聖鴉的記憶，走馬觀花似的看過了它的一生，包括約書亞是如何欺騙、蠱惑這些聖鴉，並導致它們覆滅的，再接著，聖鴉本尊就出來了，它告訴我……”
接下來，齊臨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將先前聖鴉跟他說的那些話，轉述給了眾人一遍。
眾人聽罷，沉默良久。
最終，是大巫祝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齊臨先生，老朽不知道您需不需要老朽的看法，但如果你想聽聽的話，那老朽只能說，老朽覺得聖鴉是可信的，至少比那個上古惡魔約書亞要更加可信.”
“有沒有一種可能，聖鴉其實就是約書亞？”
凱瑟琳瞥了眼大巫祝，沉聲說道：“你們血鴉部落的歷史上，能夠見到約書亞的人，只有初代大巫祝和前任大巫祝兩個，而這個聖鴉，也只有初代大巫祝和前任大巫祝兩人能看到，這個共同點，實在令人難以放心，不是麼？”
“額，可、可是有什麼必要嘛？”
伊蕾娜站在旁邊，撓了撓頭，遲疑道：“如果說這個聖鴉是約書亞假扮的，那他有什麼必要這麼做呢？他單靠一個‘癲火種子’就完全能夠威脅齊臨了，何必多此一舉搞這麼一齣戲碼？凱瑟琳，我覺得你這次倒是有點過分擔憂了，約書亞確實狡猾奸詐，但也不至於我們遇到什麼事情都是約書亞搞出來的陰謀吧.”
“倒也是……”
凱瑟琳沒有堅持自己的看法，轉而望向身旁的齊臨，“主人，那你是怎麼想的？”
“聖鴉要我見完約書亞之後再做出決定.”
齊臨平靜道，“按照聖鴉的說法，我體內的癲火種子，在這兩天就會發作，導致我陷入昏迷狀態，然後約書亞就會入夢而來見我……行，那我就等見完約書亞之後，再去找聖鴉一趟.”
“老朽會提前備好聖心儀式的材料.”
大巫祝說道。
“嗯，有勞了.”
齊臨輕輕點頭，然後看向眾人，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也沒法做更多了，所以，先回去休息吧，各位.”
“那我們走吧.”
湯昊元率先走向洞穴出口。
眾人隨即離開。
……
……
齊臨等人離開聖鴉屍骸所在的洞穴之後，一路離開神山，回到了血鴉城寨。
安德烈和大巫祝去往領主長屋。
齊臨和湯昊元等人去往竹木閣樓。
湯昊元一回到閣樓，就將齊臨、伊蕾娜、凱瑟琳三人拉進了自己的房間，還施展魔法，凝聚出了一個遮蔽魔法罩將眾人的視線和聲音完全隔絕起來。
“我們還有一條路可走.”
房間內，
湯昊元看著面前三人，鄭重其事地說道：“前往內陸，攻打教廷，從教皇口中逼問出離開瀚海界的辦法！”
“……”
齊臨、伊蕾娜、凱瑟琳三人並肩坐在床邊，面面相覷。
“按照戴爾和亞當的說法，教皇聲稱能幫助他倆離開瀚海界.”
湯昊元沉聲道，“如果教皇沒有欺騙他倆，如果教皇真的能幫我們離開瀚海界，那我們就可以直接繞過聖鴉和約書亞，完全不必去想他倆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更不必去想他倆是否為同一個存在.”
“那齊臨體內的癲火種子呢？”
伊蕾娜滿臉擔憂，說道：“先不提教皇是不是騙戴爾和亞當的，就算那個教皇沒騙人，真的能幫我們離開瀚海界，可離開瀚海界之後，沒有約書亞或者聖鴉的幫助，齊臨體內的癲火種子又該怎麼抹除？那可是要命的東西呀！”
“亞特蘭的議員肯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湯昊元沉聲道，“只要我們能離開瀚海界回到藍星聯邦，那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約書亞在齊臨體內種下的什麼癲火種子，我雖然沒辦法解決，但亞特蘭的那位九階議員肯定有辦法解決！
這點幾乎不用懷疑。
約書亞是誰？
別說他現在只是一縷殘魂，即便是全盛時期的約書亞，也就是一個八階的血魔法師而已，但亞特蘭的那位議員可是九階！憑那位議員的實力和人脈，想找個九階法師來幫齊臨抹除癲火種子，根本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我怎麼請得動那位大人物幫我？”齊臨遲疑道。
“不用請！”湯昊元說道，“齊臨，你現在已經踏入四階了，是年僅18歲的四階惡魔使，光憑你的未來潛力，就足以讓亞特蘭議員對你伸出援手了.”
“問題在於，怎麼回到藍星聯邦呢？”
凱瑟琳看了看身旁的齊臨，又看了看對面的湯昊元，詫異道：“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就算那個教皇沒騙人，真的能幫我們離開瀚海界，可離開瀚海界之後，我們又該怎麼回到藍星聯邦？
難不成那個教皇，能直接把我們送回藍星世界？這話說出來，你們真能信？
又或者說，那個教皇，能把我們送去藍星聯邦的某個殖民地世界？
若是那個教皇把我們送出瀚海界，卻又讓我們到了另一個陌生的異世界，那這樣的結果，和我們繼續待在瀚海界有什麼區別嗎？反而還會讓主人失去抹除癲火種子的所有可能性.”
“額……”
湯昊元表情一僵，然後猶猶豫豫地說道：“這個，其實吧，這點我也有考慮過，但我覺得，戴爾那玩意兒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好歹也不是什麼傻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對一個異界原住民死心塌地的。
戴爾先前那麼信任教皇，或許是教皇跟他說過此事的一些詳情，只是那時在血熊島的時候，他沒有告訴我們而已。
或許，教皇曾經跟戴爾說過會把他們送去哪個異世界，而那個異世界，在戴爾看來，可以直接返回藍星世界，否則戴爾沒理由那麼信任教皇，甚至為了完成教皇的任務，不惜跟我們開戰.”
“又或許，戴爾只是單純的被那個教皇洗腦控制了而已.”
凱瑟琳淡淡道。
“……”
湯昊元語塞，沒有反駁。
因為這個可能性確實也有，而且機率還不小。
“並且，時間也來不及.”
齊臨搖了搖頭，無奈道：“教皇身邊有大量軍隊保護，其中也包括大量的祭司，而教廷的祭司，最是擅長增幅魔法等輔助手段，想戰勝教皇的話，我就必須有人幫我擋住那些祭司，阻止他們給教皇提供增幅。
以教廷祭司的龐大數量，想做到這點的話，我們就需要島民軍隊的協助。
可現在安德烈還沒建國，島民各大部落的軍隊也還沒來到血鴉島。
想等島民的軍隊全部到齊，少說也得一兩天時間，而且軍隊想前往內陸的王城大教堂，光是航海趕路也需要幾天時間……但問題就在於，我們沒那麼多時間了，按照那頭聖鴉的說法，我體內的癲火種子在這兩天內就會發作.”
“也對……”
湯昊元聽得此言，不禁嘆了口氣。
“行了，就這樣吧，這件事先不討論了.”
齊臨牽起伊蕾娜和凱瑟琳的小手，站起身來。
“嗯.”
湯昊元點點頭，揮手撤去周圍的遮蔽魔法陣。
齊臨三人隨即離開這個房間。
……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次日，傍晚。
齊臨在吃晚飯的時候，忽然感覺身體不適，就彷彿普通人類發了高燒一般，開始意識昏沉，渾身無力。
按照聖鴉先前的說法，這就是癲火種子發作的症狀。
齊臨並沒有抵抗這股“昏沉”之感，而是在伊蕾娜和凱瑟琳的攙扶下，回到了竹木閣樓的房間，躺在床上，任憑自己沉沉睡去……
……
……
“嗯？”
齊臨的意識逐漸清醒。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個熟悉的古典圖書館，周圍全是擺滿了書籍的木架。
而隔著一張金絲木書桌，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也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黑髮血瞳，容貌俊美，氣質高貴，身穿一襲黑金長袍——約書亞！
“如何？”
約書亞看著齊臨，面帶微笑地說道：“我教你的《炎魔召喚術》還可以吧？有沒有幫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