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藍星聯邦欺騙民眾的謊言
根據今天戴爾的說法，內陸的那個空間裂縫居然已經無法使用了，還說什麼空間裂縫好像被石化了一樣，現在就跟一堵血紅色的牆壁似的，無法進入。
這個訊息無疑是晴天霹靂。
要知道，齊臨和湯昊元等人一直以來的盼頭，就是前往內陸，透過這個空間裂縫來回歸藍星，結果戴爾從內陸帶來的這番話，直接讓這個盼頭煙消雲散。
不過，按照戴爾的說法，那個老教皇似乎有辦法送人離開瀚海界？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就得找那個教皇談談了。
“安德烈，我需要你的幫助.”
齊臨看著面前的年輕領主，神情肅穆地說道：“我必須要去內陸一趟，我要去王城，我的同伴們都被困在那裡，而且聽說日子過得很糟糕，我得去解救我的同伴，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得從教皇的口中逼問出一個訊息，可問題在於，這些事情，我估計很難單槍匹馬去達成.”
“所以，你想要跟著軍隊一起過去？”
安德烈聽得此言，也正了正神色，沉聲道：“齊臨，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的夢想，就是率領島民打回內陸，重回故土，所以，如果你的目標，需要透過打敗教廷來達成的話，那你和我們的目標就是完全一致的，這樣的話，我和我的軍隊都很樂意跟你一起行動，但在那之前，我們需要做好十足的準備才行.”
“嗯……”
齊臨想了想，說道：“我的擬態魔兵，應該很快就能晉升5級，到時候，我會穿著它去對付教皇，在5級魔兵的防禦之下，我的勝算應該很大，但前提是，沒有其他人在旁干擾。
所以，安德烈，我需要你和你的軍隊助陣。
你們必須幫我擋住教廷的其他士兵，其實主要就是得擋住那群祭司。
教廷的祭司，似乎很擅長透過聯合施法來給某個人提供強化增幅，就像今天我打戴爾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拿火焰雙刀的傢伙。
一開始，那傢伙連我一斧都擋不住。
可是後面在幾十個教廷祭司的增幅下，他硬生生和我打了上千回合。
如果教皇也能得到這種增幅的話，那我想擊敗他的難度就會直線飆升，所以你們必須擋住其他教廷祭司，讓他們無法為教皇提供強化增幅，這樣一來，我們的勝算才會最大化！”
“確實.”
安德烈神情凝重，點了點頭，“行，關於這件事，就先聊到這裡吧，具體的作戰計劃，我們晚些時候再進一步詳談，至於現在……我還得回去晚宴，找那些領主談談，想反攻內陸，我們就必須更加團結，而想讓島民們徹底凝成一股繩，我還需要再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齊臨問道。
“建國！”
安德烈站起身來，仰頭望向天上的明月，眼中迸發出明亮的神采，“惡魔海的幾十個部落，是時候成為歷史了！島民想獲得更好的生活，就得拋棄這種分散、分裂的民族結構，我們得建立一個國家，一個上下團結一心，堅如磐石的國家！”
“那麼，你就是開國皇帝了？”
齊臨看著這位意氣風發的年輕領主，笑道：“那到時候，血鴉領主這個稱號就不適合你了，人們得叫你……額，血鴉陛下？還是血鴉一世？”
“不、不是血鴉.”
安德烈搖搖頭，認真道：“新國的國名我還沒想好，但肯定不是血鴉，也不會是血熊血鯨什麼的，這種名字的格局太小了，我要建立的新國家，它不只是屬於血鴉族人，或者某一支部落族人的國家，而是屬於所有半魔人島民的！”
“說得好.”
齊臨笑著站起身來，朝他抬起右手，“那麼，期待你的登基之日，安德烈陛下.”
“哈哈，晚點見.”
安德烈笑著抬手跟他擊了個掌，然後轉身離開，朝沙灘晚宴的方向折返而去。
至於齊臨，則是重新坐了下來，在這片斷崖處安靜地“曬月光”。
……
十幾分鍾後。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齊臨回頭望去。
是湯昊元。
“湯圓教官，找到亞當了麼？”齊臨沉聲問道。
“沒有.”
湯昊元搖搖頭，走到齊臨身邊跟他並肩坐了下來，無奈道：“我已經將附近的海域都搜尋了一遍，但沒有找到絲毫線索……沒辦法，你也知道，亞當是賽博坦機械人，身上的能量是火種源，而不是魔力，所以我沒法透過魔力氣息來進行追蹤，在這種情況下，想找到他的下落，難度太大了，我覺得，他可能是直接飛回內陸了.”
“……”
齊臨眉頭微皺。
亞當和戴爾是一起來的，但最終並沒有聯手。
他和戴爾交戰的時候，亞當全程旁觀看戲。
而當他殺死戴爾，又以碾壓之勢朝教廷艦隊發起進攻的時候，亞當則是直接以戰鬥機形態飛走了。
教廷海軍被徹底殲滅之後，湯昊元就前往附近的海域，追蹤亞當離去的痕跡，但這位湯圓教官最終一無所獲，只得出一個“可能飛回內陸了”的猜測。
“回去內陸了？”
齊臨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亞當對教廷就這麼忠心耿耿？還是說，他有什麼把柄在教廷手上，所以必須回去才行？”
“忠心也很正常吧.”
湯昊元想了想，遲疑道：“其實，將心比心的話，安德烈救了我們，所以我們才不想當白眼狼來屠殺他的族人，而當初在死霧島上，救走亞當他們的是教廷的人，所以對亞當他們來說，教廷才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樣一想，亞當會對救命恩人忠心耿耿……額，倒也合情合理？”
“理是這麼個理，但具體情況不太一樣.”
齊臨搖搖頭，說道：“安德烈救下我們之後，除了不讓我們離開血鴉部落之外，基本處處都是以禮相待，從沒怠慢過我們。
而教廷那邊就不一樣了。
根據亞當的說法，尤利塞斯直接被教皇燒死了……嘖，幸虧當初被教廷帶走的不是我們，否則跟他同樣身為惡魔使的我，肯定也得被綁在火刑架上。
還有江若白，亞當說她淪為宮廷琴女，一天到晚都得跪著彈琴，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超過三小時。
莉莉絲則是寵獸被人賣進了王城鬥獸場裡邊，她因為沒錢贖不出來，所以現在只能以馴獸師的身份，陪著自家寵獸在鬥獸場裡邊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吃掉。
亞當還說其他人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
而他自己，更是被那個教皇切來切去研究了好一陣子……
湯圓教官，你覺得就這種情況，亞當他們真能對教廷產生什麼‘救命恩人’的情感？”
齊臨講到這裡，輕輕擺了擺手，“不，比起這個，我更傾向於，如果亞當真的回去了教廷，那肯定是教皇對他動了什麼手腳，讓他必須回去，否則就會導致出事什麼的.”
“確實.”
湯昊元點點頭。
“額，話說……”
這時，齊臨似是想起了什麼，朝湯昊元問道：“我今天殺了戴爾，將來若是能迴歸藍星聯邦，我會遭到追責嗎？”
“追責？”
湯昊元先是一愣，然後笑道：“追什麼責？我湯昊元作為此次異界教學行動的帶隊教官，將一個被異界原住民蠱惑了心智，導致反叛聯邦，對學員發起攻擊的教官隊友就地正法，回去聯邦之後，頂多只需要寫一篇報告，說明一番情況就行了，說不定還能混個幾天行政休假，跟一個漂亮的心理輔導員妹妹聊聊天呢.”
“啊？”
齊臨聽到這番話，才是徹底愣了。
“行啦，別想那麼多.”
湯昊元拍了拍齊臨的肩膀，輕笑道：“你不用擔心這個，回到藍星之後，我會主動向上級彙報的，你什麼都不用管，比起這個，咱們還是考慮考慮該怎麼回到藍星聯邦吧……”
說到這裡，湯昊元就笑不出來了。
“唉……”
這位湯圓教官滿臉愁容，憂心忡忡嘆了口氣，“按照戴爾那傢伙死前的說法，內陸的那個空間裂縫是用不了了，唯一的希望，落在了教皇的身上，只希望那個老東西不是騙戴爾，而是真的有辦法能送人離開瀚海界.”
“我已經跟安德烈談過此事了.”
齊臨說道，“很快，我們就會和島民的軍隊一起殺回內陸，到時候，軍隊負責解決教廷的其他人，我負責解決教皇，我會擊敗他，然後從他口中逼問出離開瀚海界的辦法.”
“你……”
湯昊元聽得此言，卻是語重心長地看著他說道：“齊臨，你在開啟極致形態的惡魔化之後，戰力的確可以飈到很強的地步，我相信你能擊敗那個教皇，但我很擔心你會不會再次失控？齊臨，你一定得控制好自己啊……”
“我、我會盡力控制.”
齊臨仰頭看向夜空之中的明月，嘆氣道：“現在想想，我還是讓王慧教官失望了，王慧教官當初對我的期盼，是領悟最完美、最理想狀態的惡魔之心，也就是能夠隨意控制殺戮慾望，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失控的那種惡魔之心，但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領悟到那樣的惡魔之心，甚至剛領悟沒多久，就失控了一次.”
“額，其實吧，那種惡魔之心根本不存在.”
湯昊元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啊？”
齊臨愕然地看向他。
“嗯……”
湯昊元撓撓頭，說道：“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種完美狀態的惡魔之心，王慧教官是騙你的，或者說，是安慰你、激勵你的。
所謂的‘最完美狀態的惡魔之心’僅僅是聯邦的謊言而已。
你們惡魔使不管領悟什麼樣的惡魔之心，隨著實力的增長，隨著體內惡魔之力的日漸增強、增多，你們失去理智陷入瘋魔狀態的機率都會隨之上升，而這種事情，根本不是能靠惡魔之心來解決的。
但聯邦總得給你們這些惡魔使序列的人一個盼頭吧？
總不能直接告訴你們，你們這些人其實越修煉，就越容易發瘋，所以必須給低階惡魔使一個盼頭，讓你們繼續努力修煉。
畢竟這種事一旦廣為流傳，那就會引起社會恐慌的。
其實，齊臨，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這訊息一旦傳出去，社會上的其他人會怎麼看待你們惡魔使？
惡魔使的風評在社會上本就極度糟糕，若是再讓市民們知道，惡魔使越修煉就越容易發瘋的話，那你們惡魔使還怎麼在社會上生活？所以聯邦必須編織出一個謊言。
即：
‘三階惡魔使如果能領悟最完美狀態的惡魔之心，那就可以隨意控制自己在惡魔狀態和人類形態之間轉化，絕不會出現什麼失控現象，所以大家可以放心。
’
這種話其實就是謊言。
是聯邦為了照顧你們惡魔使群體，而特意編織的謊言，用來改善大眾對你們的偏見。
畢竟惡魔使序列很重要。
你們惡魔使群體，對聯邦來說，是不可或缺的軍事力量。
比如有很多環境特殊的異世界，只有你們惡魔使能正常行動，你們體內的惡魔之力，給予了你們很強的環境適應能力，所以聯邦不可能放棄你們惡魔使群體。
那為了讓社會不排斥惡魔使，為了讓低階惡魔使不抗拒修煉，聯邦就只能編織這種謊言。
而聯邦的謊言遠遠不止這一個。
就比如電視上天天播咱們藍星聯邦有多麼多麼正義，好像面對異世界，我們從來都只是被迫反抗，然後被迫反擊什麼的，但事實上，聯邦經常做那種入侵無辜異界的事情，而目的，只是為了掠奪異界資源。
聯邦，從來不是正義的，而是利益至上。
不過我個人覺得這點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聯邦要是不入侵異界掠奪資源，那也沒法在短短30年之內，就將超凡水平發展的如此迅猛，而發展不迅猛的話，我們藍星估計早就被其它異界吞了。
所以聯邦雖然不算正義，但作為聯邦公民，我依舊愛它.”
湯昊元說到這裡，笑著拍了拍齊臨的肩膀，“總之，你啊，沒必要覺得自己辜負了王慧教官的期望，她當初跟你說什麼最完美的惡魔之心，僅僅只是為了安慰你、激勵你而已，事實上，所有惡魔之心都差不多的，你現在能領悟自己的惡魔之心，就足以令王慧教官感到欣慰了.”
“……”
齊臨神情愕然，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逐漸接受這個事實，有些無奈地搖頭失笑。
“行了.”
湯昊元站起身來，遙望沙灘晚宴的方向，“說這麼多，肚子都餓了，去吃點東西，一起？”
“嗯，走吧.”
齊臨也站起身來，跟著這位湯圓教官一起走向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