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柳靜雲的真正目的，活祭島民
“從約書亞的那幾本日記裡，我老師得知這個米若特奧世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被約書亞毀掉的。
當時約書亞在抽取這個異世界的世界本源。
而世界本源被抽取，會導致這個世界出現大量的地震、海嘯、火山噴發等自然災害。
重點在於，約書亞抽得太狠了，他幾乎是將米若特奧世界的世界本源全部抽光了，最終導致這個世界徹底毀滅……”
柳靜雲說到這裡，稍稍停頓。
“不講究啊這傢伙！”
伊蕾娜搖了搖頭，滿臉鄙夷：“早在遠古時期，地獄的各大君王就立下了一個規矩，就是劫掠異界的時候，不允許竭澤而漁，簡單來說，就是去異界搶東西可以，但好歹得給人家留一條活路，讓人家能夠慢慢恢復。
強盜也得講可持續發展啊，這樣搶完一次，下次還能再搶呢。
就像瀚海界這邊的情況一樣。
當年那支血魔軍團洗劫了瀚海界之後，也沒完全毀了啊。
而約書亞在那什麼什麼米若特奧世界，居然直接抽光了人家的世界本源？嘖，這種毀滅世界的行為，即便是放在我們地獄，那都是要被惡魔吐口水的，這也太缺德了，he~”
伊蕾娜說著說著，就開始蓄力，準備朝地板上吐口水。
坐在她身旁的凱瑟琳見狀，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小嘴巴，制止了她這個不衛生的骯髒行為。
“確實。”
柳靜雲輕輕點頭，說道：“約書亞的性格，即便是放在惡魔之中，也屬於惡劣的，或許他後來之所以會被鎮壓，也和這份性格有關吧。
約書亞在跟隨血魔軍團劫掠瀚海界期間，因為一次犯錯，而觸怒了統治軍團的血魔領主，導致失去肉身，只剩一縷殘魂被鎮壓在血池底下承受折磨酷刑。
然而作為曾經的八階惡魔大法師，約書亞即便是淪落到這般悽慘境地，也依舊有著非凡的能耐。
比如，透過一根頭髮絲，來將我的老師強行拉進心靈幻境。
十年前，我老師在米若特奧世界發現約書亞的法師塔和日記本的時候，在其中一本日記的書頁裡邊，找到了約書亞掉落在其中的一根髮絲……”
“原來八階大惡魔也有掉髮困擾。”
伊蕾娜小聲嘀咕了一句。
“……”
齊臨、凱瑟琳、湯昊元等人紛紛朝她投來目光，聽得正關鍵呢你插嘴打斷？
“唔唔。”
伊蕾娜連忙捂住嘴巴。
“咳！”
柳靜雲咳嗽一聲，將眾人的視線重新拉了回來，然後繼續講道：“我的老師，在伸手捻起那一根黑色髮絲的時候，就被遠在瀚海界的約書亞，強行拉進了一個心靈幻境。
在那裡，我的老師見到了約書亞，也從對方口中，得知了這個大惡魔的一些來歷和身份。
而約書亞，則是將瀚海界的空間座標告訴了我的老師……當然，在約書亞的口中，這個世界的名字不叫瀚海界，事實上他都沒有告訴我的老師這個世界叫什麼，他當初只是給了一個空間座標而已。
反正世界名稱什麼的，你們能理解就好。
總之，約書亞要求我的老師過來瀚海界，想辦法救他。
雖然連約書亞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釋放自己，但他還是要求我老師過來這個世界想想辦法救他。
但我老師陽奉陰違，表面答應，實則在離開那個心靈幻境之後，就準備把頭髮絲給燒了。
結果他發現燒不掉。
我老師那時候還沒踏入六階，只是五階的惡魔使，但即便是五階魔法，也沒法毀掉約書亞的一根頭髮。
於是，我老師只能在米若特奧世界的當地，找了個坑，把那些日記本和頭髮絲埋進了地下，然後又施展魔法封印了起來，想著讓這些日記和髮絲永不見天日。
對，我老師壓根就沒想過釋放約書亞。
他雖然搞貪汙，貪財又好色，但也還是有基本的道德底線的，不可能想著去釋放一個曾經毀滅過世界，害死了億萬萬生靈的大魔頭出來。
而且，天知道這個大惡魔是喜歡知恩圖報還是恩將仇報？
按理說這一起‘遇魔事件’就這麼結束了。
但我老師遇見了我。
並且，去年，在一次入夢途中，他偶然發現了我的靈魂有問題，他發現我的靈魂就跟他的靈魂一樣，出現了日漸枯萎的症狀。
區別在於，我的老師之所以會靈魂枯萎，是因為外力導致的傷勢。
而我的靈魂之所以會枯萎，則是一種先天性的靈魂疾病……”
柳靜雲說到這裡，眼神黯然，停頓了一下。
“枯魂症。”
湯昊元雙臂環胸，眼神凝重地看著說道：“這是一種靈魂方面的絕症，得了這個絕症的人，靈魂會像一朵失去根基的花朵那樣日漸枯萎，直到徹底凋零，最終魂飛魄散而亡，而這個病，靈魂強度越弱，能撐的時間就越短，像柳靜雲這樣的二階法師，估計也就能撐個兩三年。”
“兩三年？！”
另一邊的安東尼聽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來，焦急地看著柳靜雲，“云云，你為什麼從來沒告訴過我這件事？！”
“告訴了你，又能如何呢？”柳靜雲輕聲一嘆，“徒增傷悲罷了，說了還不如不說。”
“那為什麼體檢都沒檢測出來？！”
安東尼又看向湯昊元，大聲質問道：“不是說獵獸號的醫療水平是全瀚海城最先進的嗎？！連一個病都測不出來？還有！為什麼那個扎克有病，然後云云也有病了？是他傳染的？！”
“不。”
湯昊元搖搖頭，說道：“枯魂症不具備傳染性，這點不需要質疑，更何況老扎克的靈魂枯萎是受傷導致的，跟柳靜雲這種生病得的完全不是一碼事。
還有就是，這種靈魂絕症根本沒得治，而且也沒法預防，甚至就連確診也很困難，目前聯邦還沒有開發出相應的檢測儀器，想確診枯魂症，只能用特定的魔法進行診斷。
重點是那一種診斷魔法，對無病人員的靈魂是有很大害處的。
可枯魂症又不是什麼常見病，而是罕見到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會聽到這個名字的超級罕見病。
所以，獵獸號不可能因為這種超低機率的罕見病，就對學員進行那一種對身體有害的診斷魔法。
不過久病成醫。
自身靈魂處於日漸枯萎狀態的人，對這種枯魂現象有著很敏銳的感知……”
湯昊元說到這裡，想了想，然後說道：“夢境這種地方，本就極其接近靈魂，所以老扎克能在入夢途中，發現柳靜雲的枯魂症情況，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我老師不僅發現了我的枯魂症，他還想救我。”
柳靜雲眼神複雜，低聲道：“十年前，他遇見約書亞的時候，約書亞許諾給他的條件，就是願意在獲救之後，幫他治療靈魂的枯萎症狀。
約書亞說，只要我的老師願意完全轉化成純種血魔，那麼他的靈魂在這個過程之中，就會進行一次蛻變，而這種靈魂蛻變，有很大機率可以根治靈魂枯萎的症狀，從而獲得新生。
當年我老師對此不屑一顧，想著寧願死也不想放出一個大魔頭，更不想完全變成一個血魔。
可當他看見我也有枯魂症之後，他猶豫了。
我老師的這份猶豫，一直持續到瀚海界的空間裂縫，在我們藍星的瀚海底部忽然出現。
這是一個巧合。
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可它的的確確就是發生了的巧合。
正如湯圓教官方才所說，瀚海界的海底空間裂縫第一次被發現，是在一年前，而首次派出開荒隊進來探索，則是在九個月前。
那一支開荒隊的帶隊者，就是我的老師德隆·扎克。
而當他穿過空間裂縫，抵達瀚海界之後，就震驚的發現，這個世界的空間座標，居然跟十年前約書亞交給他的那一份空間座標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瀚海界，就是約書亞的受困之地！
那個八階惡魔大法師的殘魂，就被鎮壓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十年了。
約書亞將這份空間座標交給我的老師之後，我的老師足足十年沒有理會，可最終，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居然還是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個巧合實在太巧。
理所當然的，我的老師，就將這份巧合，認為是天意，他認為這是老天爺在暗示他。
於是，我老師不再猶豫。
他將和約書亞有關的這些事情全盤告訴了我。
他希望我能遵循天意的安排，到瀚海界這邊來，透過約書亞所說的方法，來將自己徹底轉變成一頭純種血魔，從而醫治枯魂症……我……我……”
柳靜雲說到這裡，雙手緊緊攥成拳，聲音顫抖，“我同意了！因為我不想死！我才18歲！我還這麼年輕！我就是不想死！如果要變成一頭惡魔才能活下去，那我願意這麼做！”
“……”
此言一出，齊臨和湯昊元等人面面相覷。
伊蕾娜和凱瑟琳這兩個正兒八經的純血惡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啥，只能撓撓頭，然後保持沉默。
至於齊臨也沒太多想法。
或許是長期和兩個魅魔女友的相處，讓他對“惡魔”這種存在並不是那麼抗拒，所以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者說了，變惡魔，那也得看種類啊。
變成蠻魔這種低階惡魔，渾身都是畸形的無面板肌肉，還長得跟個沒毛猩猩似的，那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變成腦魔只剩一顆大腦，也很難接受。
變成心魔連基本身體都沒了，可能也很難繃。
變成糞魔什麼的就更別提了……
但，柳靜雲準備變的，可是血魔啊！
血魔是高階惡魔的一種，而且還具備雙重形態。
血魔的戰鬥形態看起來確實很猙獰可怖，符合人類刻板印象裡的“惡魔”標準。
但血魔在平時不戰鬥的時候，還有另一個和人類很像的形態，就是頭髮會變成白色，眼睛會變成紅色，再加上面板會變得較為慘白罷了。
但只要顏值高一些，那完全能撐住這種外貌特徵，甚至還能反襯出幾分高貴的血族氣質。
以柳靜雲的高顏值來判斷，這點其實不成問題。
所以在齊臨看來，如果變成純種血魔就能治癒枯魂症從而活命的話，那對柳靜雲來說，完全是一個可以接受的選項……當然，前提是，不包括其它什麼代價。
可是在湯昊元看來，這件事還有另一個現實因素需要考慮。
“聯邦不允許這種行為的。”
湯昊元雙臂環胸，低著頭，緩緩說道：“別說轉化成純種血魔了，如果你不是惡魔使序列，體內卻存在一點惡魔氣息的話，那都會被拉去反覆審查，確保你不是異族的奸細。
即便是惡魔使序列，想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轉化成純種血魔，那也得提交申請，讓亞特蘭這種級別的一線基地市確認允許才行。
而這種申請，一百個裡邊有九十九個會被拒絕駁回。
惡魔使都如此困難，更別說你了柳靜雲！
在非惡魔使序列的情況下，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轉化成純種血魔，那下場就只有一個——死刑！
這是聯邦為了杜絕異族奸細大量出現，而推出的防範措施，就跟聯邦不允許我們跟異族通婚生子一樣，都屬於防範措施的一部分，你可以說這項律法不合理、不近人情，但你的意見沒有用。
律法就是這麼制定的。
咱們不是‘唐’，咱們改變不了規則，只能接受規則，一旦違反，那就需要接受懲罰。
所以……”
說到這裡，湯昊元這位聯邦的現役軍人，抬眸看向柳靜雲，沉聲道：“柳、靜、雲！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剛才在說什麼啊？！你剛剛說的計劃一旦付諸行動，那等回到了藍星，等待你的，就是一顆貫穿頭顱與靈魂的死亡子彈！”
“……”
柳靜雲低著頭，不敢說話。
“好了，湯圓教官。”
齊臨抬手拍了拍湯昊元的肩膀，輕聲道：“聯邦律法和槍斃什麼的，等咱們回了聯邦再說也不遲，至於現在，還是先關心關心咱們在瀚海界需要面對的問題吧。”
“也是。”
湯昊元輕輕點頭。
“柳靜雲。”
齊臨看向她，沉聲道：“你剛剛說，為了治癒枯魂症，為了活下去，你願意將自己轉換成純種血魔，那你的意思，就是要釋放約書亞，讓那個大惡魔來幫你完成轉化了？”
“不。”
柳靜雲搖搖頭，解釋道：“我沒想過這麼做，我老師也不建議我這麼做，他給出了另一個方案。
血池。
想徹底轉變成血魔，不一定需要約書亞本尊來施法。
憑藉當年那支血魔軍團在瀚海界留下的‘血池’裝置也可以。
我老師知道如何啟動並使用這種血池裝置，並且他也將方法告訴了我，所以我完全不需要釋放約書亞，我只需要找到血池所在的位置，然後自行將其啟動並使用即可。
但問題在於，血池的基本效果，其實是用來轉化半血魔的。
想靠這種用於轉化半血魔的裝置，來將自身徹底轉換成純種的血魔，那就需要另外的東西，來對血池的轉化效果進行強化……”
柳靜雲說到這裡，稍稍側頭，抬手捻起自己的一縷黑色髮絲。
她看著這些黑色髮絲，繼續說道：“這些頭髮，其實不是我自己的頭髮，而是約書亞的髮絲複製品。
我的老師在半年前，偷偷回了一趟米若特奧世界，將自己在十年前封印的約書亞日記和約書亞頭髮重新取了出來。
他以那些頭髮為樣品，克隆出了一些複製品假髮。
而他透過魔法，將這些複製品假髮移植到了我的頭上，讓這些假髮逐漸沾染上我本人的氣息。
等我在瀚海界找到了血池之後，我就可以將這些假髮拔下來，投入血池之中，強化血池的轉變效果。
根據我老師的說法，這些假髮源自約書亞這位八階血魔的髮絲，雖然是克隆出來的假貨，但也蘊含著高純度的血魔氣息。
而這些假髮所蘊含的血魔氣息，雖然不如真品那麼強烈，但是隻要堆的數量足夠多，那也照樣可以強化血池的轉變效果，讓血池將我轉變成純種血魔。
但是，老師還提醒我說，為了在轉化完畢之後，能保持完整的自我思想，我還需要在血池之中投入另一份材料。
這、這份材料，需要是活的，並且因為我是人類，所以最重要的是，這份材料還需要同時具備人類血脈和血魔的血脈。
也就是……半魔人。”
柳靜雲講到此處，已經深深低下了頭，完全不敢和安東尼對視，“我在血池的轉變過程之中，需要活祭一定數量的半魔人島民，只有這樣，我才能在轉化完畢之後，保持完整的自我思想，而不至於被血魔之力影響心智，變成另一個人。”
“……”
安東尼聽她親口說出這番話之後，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位昔日的初戀。
“呼、呼！”
安東尼坐在椅子上，低著頭，雙手捂著臉龐，不斷深呼吸，以此來平復自己的難受情緒。
也許人總會變。
又也許，人為了活下去，真的可以不惜代價，比如讓身體完全變成另一個物種，又比如……活祭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