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歐陽插科打諢一陣,時纓心裡的憂慮並沒有消除。雖說她自從進了特案局開始,就一直聽人說陸見微很強,到底她並沒有真的親眼見到陸見微出手,或者說,他動手的物件和他實力都相差太懸殊了,不值一提,他略動一動手,諸如傲因、魘鬼這樣在妖物裡都不算很厲害的,就直接滑軌了。

但這次他要對付的可是修煉了兩千餘年的魔物啊,就算裡面有陸見微和張合,時纓還是忍不住想著,倘若他倆真的敗了,魔物不會藉機出來危害世人吧?

這個憂慮的提出,直接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嘲笑。

“怎麼可能啦,看你明明和陸局很熟的樣子,咋完全不瞭解陸局的實力啊。當年他救我師父的時候,可是一人獨自面對好幾只千年大妖,這都沒輸,那魔物不過是從人化的,還能和上古大妖相比麼?”張行從小是聽這個故事長大的,是陸見微的激推。

“而且小師叔和覃局也很牛的,上面就是為了求穩才一口氣派出兩個局長,咋可能真的出問題?”楊羽也難得附和一句,此時他屍毒已清,腦子裡也沒有另一個意識給他灌輸惡念了,反而能公正地就事論事,“我們這些新人要是在裡面,說不定才是真的給領導拖後腿,沒咱們在,領導也能放開手腳打不是?”

“魔物之中也是分等級的,那些從深淵地獄而生的先天大魔,是最難對付的,只不過因為時空秩序所限,也無法以真身脫離深淵來到人間,能出來的多半是魔氣或者幻影分身。再然後就是妖獸、器靈化魔,因為妖獸或者器靈,能修煉得道的,修為多半比普通人強太多了,墮魔也比人族墮魔要更強。最後才是莊礄這種情況,人族修煉本就受限,肉身又不強大,生生靠怨魂精血和風水堆出來的,那就好比是自己勤學苦練的修為和靠丹藥堆出來的修為,即便境界差不多,實際也差很多的!”

張岐看出來,時纓對魔物這一塊確實還不熟悉,索性給她捋了一遍,果然見時纓面上憂色稍淡,看起來像是放心了一些。

“我總覺得心裡不安定,不知道為什麼,或許真是我不太瞭解幾位領導的能力,所以多心了吧。”時纓解釋了一句,獲得張行親手繪製的安神符一張,讓她安神定氣。

或許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時纓當夜便做了相關的夢。

夢裡還是她走過一遭的普寧古城,是國破前的景象,雖然看著遠不如現代都市繁華,卻也熱鬧。

她穿行其中,就像一個透明的人,沒有人看到她,那些百姓熙熙攘攘,從她身上穿過。有手拿一捧鮮豔野花,和三兩好友聊天打趣,歡聲笑語的少女;有挑著自家打的糧食去城中售賣,滿頭汗水也顧不上擦的中年農夫;也有追逐嬉戲,手裡拿著小泥人、小木劍的天真孩童。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平靜和樂的生活被來襲的大軍打破。一個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帶領著幾萬穿著精良鎧甲的兵士,殺進城來,肆意屠戮。

那些本在肆意嬉戲的孩童死於馬蹄之下,腸子流了一地;還在自家繡樓梳妝打扮的少女被從樓上拖下來欺辱,而後一刀了結;挑著擔子來城裡售賣糧食的老農慌忙躲避,卻被劫走了全部糧食畜產,一刀砍去了半個腦袋,那些殺害他的兵士還在身後嬉笑,直如惡魔一般。

國破了,昔日王都,此時與地獄也沒有什麼差別。

不遠處滇國王宮的位置,濃煙四起,顯是走得快的軍士已經衝過去火攻,裡面慘叫聲不絕於耳,王子皇孫,妃嬪媵嬙,應都是葬身於火海之中了吧?

時纓看得面露不忍,掩面不敢再看,卻在此時,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魔物氣息,她抬頭望去,一道與火災形成的滾滾濃煙截然不同的紫黑色氣體,在王宮上空幾乎凝結成實體,她一眼便認出,那就是王宮中分出魔氣來誘惑他們的魔物!

那魔物不顧眼前堪比地獄的景象,徑直向時纓走來。

“漢朝如此對我百姓,我化魔有錯嗎!!!”

那聲音沉悶厚重,全然不同於先前的魔音,聲嘶力竭地朝時纓質問,字字句句都好像化成重錘,狠狠敲在時纓心坎。

時纓驟然驚醒,暗暗心驚起來,她可不會覺得是自己誤打誤撞夢見了這些,會夢到這些,一定說明了,魔物已經滲入她的夢境之中!

在陸見微、覃局和張合的攻擊之下,魔物竟還有心思來對付她這麼一個小嘍囉,說明陸見微幾人情況估計不妙,先前的擔憂又浮上心頭,時纓甚至沒注意,什麼時候外面的月亮換了顏色,灑進室內,一地血紅。

她衝出門外,想要喊幾個人起來商量對策,可是賓館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寂靜,她的聲音在廊上回蕩,她喊了張岐、張行、玄霄子,好多人名,俱是無人應答,她一個人在空曠的走廊上奔跑,只覺這走廊怎麼沒有盡頭。

一股熟悉的吸力,時纓天旋地轉,暗恨自己又落入了魔物手中。

再睜眼時,她看見對面站著的三人,中間那人便是陸見微,左邊的張合她也認識,覃副局她沒見過,但看眼前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另一個自然是覃副局無疑,只是自己為何會站到他們的對面?

時纓左右活動活動脖子,卻見她左邊站著的是謝繁音,而右邊赫然是張岐,此時這兩人猶如泥人蠟像一般,面容僵硬,沒有一絲活人的表情。

她餘光再往旁邊一看,上午叫歐陽包紮過的,在與屍潮戰鬥中受傷的二十餘人幾乎都到齊了,此時都像泥胎木偶一樣,站成一個隊形,而她沒敢回頭,她身後傳來的熟悉魔壓,恐怕正是那莊礄無疑了。

“陸見微,你雖然強,但對著這麼多你們帶來的新人,你真的下得去手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是那魔物得意的笑聲,時纓稍微活動了下自己手腳,只覺自己並沒有被控制住。

是了,她一直在後排扔符籙,確實沒有被屍潮所傷,和這些人情況都不同些。

這就奇怪了,為何把她也弄了進來,時纓略略奇怪,但魔物就在身後,也不敢露出破綻,只假裝也被控制住一樣呆立著。

“此處魔域是我所建,倘若你們進來三天之內出不去,管你們修為有多高,都會化成我的滋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老魔想得怪美,時纓內心吐槽,笑得也跟個鴨子似的。

不知為何,她周遭逐漸盪開一圈金光,那魔物本沒有注意到她,此時卻被吸引了注意力。

“哦?你並沒有被我控制?那你為何會帶著我的魔氣?”

這魔夠普信的啊,時纓內心吐槽一句,而後轉過頭來,她也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狀,心想有救了,衝著那魔物大喝一句:“你個普信魔!受死吧!”

獨屬於獬豸的領域向著魔物展開,重重金光之下,時纓威嚴得好像真正的天神。

“領域展開,六法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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