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蕭，看到致歉信了嗎？”牛科長笑著打通電話。
“看到了。”蕭央一笑。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這裡就缺你這樣的人才。”
“回去？”蕭央輕笑，“不好意思，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不想回去。”
“你不是說會……”
“我說了，我會考慮，現在我考慮清楚了——不回去！”
蕭央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開著擴音，副主任自然也聽到了，他開口就罵：“你是怎麼辦事的？”
牛科長訥訥不敢開腔。
副主任沉著臉不說話，目光極為陰冷。
牛科長知道，這位肯定在想著怎麼報復了。
……
蕭央已經到了東昇電臺，人事科的科長帶著魏央挨個熟悉，最後到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御姐的時候，那御姐表情冷漠的點了點頭，似乎有些不待見蕭央。
蕭央很奇怪，我得罪了她？
走到遠處，人事科長把蕭央拉到一邊低聲說:“她是我們播音部的一姐範小宣，不過由於章老師來了，她很多節目都被安排給了章老。”
蕭央恍然，知道她為什麼沒給自己好臉色看了，感情是因為章華老師原因，我已經被化為章華老師一派了嗎？
人事科長接著說:“待會兒她無論說什麼，你順著她就行。對了，領導臨時安排你暫時擔任她的助理，虛心學習，少說多看。”
他壓低聲音：“範姐老公前年車禍走了，最近幾年脾氣有點暴躁，體諒體諒。領導本意是想讓她減壓，但她似乎不領情，哎……”
蕭央笑著點頭，“謝謝科長，我知道該怎麼辦。”
那人事科長安排好蕭央的辦公桌之後就離開了。
旁邊一個寸頭男子笑著說，“當範姐的助理，你可要有心裡準備，她這個人對助理很嚴厲。以前有個助理剛畢業沒多久，直接被她罵哭了。”
“嘿嘿，我已經畢業半年了，不算剛畢業，而且我這人臉皮厚。”
笑了笑，蕭央忍不住問，“範姐播的是什麼節目？”
寸頭男子正色說:“我們電臺的王牌節目，零點鬼故事。”
蕭央心說怎麼把這節目忘記了，東海電臺有午夜敲門人，作為競爭對手的東昇電臺就弄出了一個零點鬼故事。不過就蕭央所知，東昇的零點鬼故事收聽率不及東海的午夜敲門人，一直被壓制的死死的。
兩個原因，一是故事，二是主播。市面上好的故事基本上被京城等地拿走，剩下的又被東海拿走，留給東昇的已經沒剩下多少好故事。再來是主播，範小宣和章華的差距還是不小的。
整個下午，蕭央都在熟悉東昇電臺，直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才被叫去直播室參與試音。
今天晚上，他是範小宣的助理。東昇電臺為了討好章華老師，已經夠照顧蕭央，最重要他們相信章華的眼光。
範小宣的聲音非常有特色，用一個詞形容就是細膩，非常有感情色彩，確實很有實力。
蕭央也開始試音，直播室外的人聽到蕭央的現場試音，均點了點頭，章華老師看人還是挺準的，這年輕人非常有潛力。
“蕭央，聲音不錯。”範小宣突然開口，“不過說話的技巧，停頓，感情各方面都還有待練習。這幾天你什麼都不用做，仔細聽著我說就行。”
她在敲打蕭央。
“儘管章華老師說你是明日之星，但是你也要踏踏實實，不能好高騖遠。”範小宣淡淡說，“鬼醫我聽過，你過於買弄技巧，如果我來說的話，我會這樣說……”
她居然真的說了幾段鬼醫的故事，最後高高在上的問:“明白了嗎？要有感情！”
蕭央覺得她可伶，所以已經夠忍耐了，但實在看不慣她的嘴臉，便硬聲硬氣的回答:“明白。”
範小宣柳眉微蹙，她見過不少像蕭央這樣的年輕人，好高騖遠。
其實，她最瞧不起的就是蕭央這種走後門進來的人，憑實力，你自己透過考試進來，為什麼要靠章華？你是有才華，但是這天底下有才華的人多了去，憑什麼你就特殊一些，要受到所有人的照顧？
直播室外的人替蕭央捏了把冷汗，範姐的脾氣又來了。
好在，接下來的試音，範小宣沒再理會蕭央，否則眾人真擔心蕭央忍不住回嘴，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一個是臺裡播音一姐，一個是章華親點，兩頭不是人。
很快，時間到了十一點半，馬上就要到零點了，零點鬼故事馬上就要開播。
東昇電臺的鬼故事名為《冥婚》，蕭央低頭看了下稿子，比起鬼醫還要略差一些。這不禁讓他對《鬼吹燈》多了一分信心，現在這個時候，小說應該已經稽核透過了才對，編輯應該會非常感興趣。
時間到了十一點四十五分。
範小宣已經準備就緒。
不過就在這時，有人急衝衝的推開門進來說:“暫時停播！”
範小宣不高興了，“什麼意思？”
那人苦笑，“範老師，冥婚的作者涉嫌抄襲，已經被原作者告了，原作者還法律師函讓我們停播冥婚，否則告我們侵權。”
其他同事急了。
“不能停播，今年電臺收聽率排名馬上就要到尾聲了，我們在這個時候停播會影響最終排名，我們已經努力了一年，不能輸。”
“是啊，年終排名要納入個人考核，我這檔節目停播的話，對我們大家的影響都很大。”
“我們已經聯絡過好幾個作者，他們的作品版權都買了，暫時找不到新的作品。”
“快動用所有資源，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故事。”
電視臺的人馬上到處聯絡人，不過大部分作者的書都在寫書之初就把版權賣了，現在根本拿不出去新的小說給東昇電臺。
所有人都急得滿頭大汗。
新人的小說是很多，但誰敢用啊。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六。
距離零點越來越近。
眾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十一點五十九又五十秒。
十秒倒計時。
短暫的十秒，時鐘的聲音似乎在眾人耳邊不斷放大，每個人的心臟都在跟著跳動。
時間到了。
範小宣無奈一嘆，其他人也是。
大局已定。
這時，有聲音響起:“大家好，我是今晚的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