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信守15年前的承諾。

於是,在掃了一眼後視鏡後,他果斷將車停靠在了馬路邊。

這附近是別墅區,平時來往車輛不多,這會兒趕上快中午就更少了,半小時都不見得過一輛。

因此,一直跟在黎敬山後面的白色小轎車就顯得格外醒目。

“就這麼心急嗎?”

誰知,他的腳才踏出來,白車上便下來兩個身穿休閒裝的男人。

他們的身材高大而健壯,一股凜冽的殺氣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周圍的空氣頓時就像凝固了一般。

黎敬山的心猛地一沉,意識到眼前這兩個陌生男人絕非善類。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誤以為是袁敏太心急了,想要儘快得到答覆,這才一路跟隨。

“你們是誰?袁敏呢?你們把她怎麼了?”黎敬山大聲質問道,並做好了隨時打一架的準備。

“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兩個男人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靠近,其中一個突然揮起拳頭,朝著黎敬山猛地砸來。

黎敬山只來得及微微側頭,拳頭便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帶起一陣凌厲的風聲。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衝擊力,身體不由地向後退去。

就在這個危急的時刻,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

“不許動!”

其中一個男人轉頭望去,就見自己正被人用槍對著,並且還不止一把,同伴和他的情況一樣。

黎敬山一看,整個人都蒙了,來人竟是王駿晨的司機——江北。

這叫什麼什麼事啊!

自己居然被王駿晨的人救了!

“你們是哪條道上的?”

江北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看向說話男人:“送你們上路的。”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緊接著,那兩個男人便被江北帶來的僱傭兵輕鬆制服在地,隨後又用繩子捆住了他們的胳膊和腿。

“把嘴堵上,直接塞進後備箱。”江北挑眉命令道。

那麼小的空間塞兩個人?

“是,收到。”

這個時候,黎敬山才猛然發現,原來眼前的白色小轎車根本不是袁敏早起開到茶樓的那一輛。

他太瞭解她了,但凡車身上有一丁點劃痕,她都是不會坐的。

更何況這輛車還上了牌照。

“請問,那個……”

“小心袁敏,她要殺你。”

話落,黎敬山呆立在原地。

直到江北他們將那兩個男人塞進了白車的後備箱,最後集體離開,黎敬山才漸漸回過神來。

“什麼意思,留給我處置?”

“可是,為什麼大嫂……”

他不敢相信,那個看見殺雞都會渾身發抖的大嫂居然派人殺自己。然而,眼前的事實卻又讓他不得不面對剛剛江北的話。

小心袁敏,她要殺你。

片刻後,黎敬山深吸一口氣。

他拿出手機,猶豫一會,不過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敬山,怎麼了,有事啊?”

聽著袁敏溫柔的詢問聲,黎敬山的心情更加複雜。

哼,居然沒問是否想好了?

在茶樓時,迫切成那個樣子,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大嫂,你在哪兒呢?我剛剛看到一輛白車,跟你沒掛牌的那輛很像。”

“哦?這麼巧!我回別苑了。”

袁敏的聲音中似乎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氣息也開始不穩。

“大嫂,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人,或是比較棘手的問題?”黎敬山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也許是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不得已而為之。

然而,袁敏似乎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惶恐不安,她頓了一下,皺眉問道:“敬山,你……你沒事吧?”

好一個答非所問!

黎敬山的心裡已有了答案。

他不想再繼續試探,於是淡淡地說:“我沒事,就是隨口問問,既然大嫂已經到家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有事再聯絡吧,我先掛了。”

有沒有事你不知道嗎?

噢,對了,還沒回去報信呢。

他走向白車,目光冷沉地盯著後備箱,指關節咯吱咯吱地響。

與此同時,南江別苑裡的袁敏緊緊地握著白色手機,直到吳媽端著托盤進來,她才緩緩鬆開它。

依舊是一碗粥,兩碟素菜。

這段日子,她一直食慾不振。

“夫人,您沒事吧?”吳媽見她神情恍惚,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說老三和老二比起來……”

“老三為人實在,不計得失,您看這麼多年……哪一次不是他站出來,替您和大少爺說話。”

“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吳媽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搖頭離開。

……

半小時後,書房門被開啟。

“都端出去吧,我不想吃。”

然而回應她的不是吳媽的輕聲細語,而是一道有力的關門聲。

黎敬山掃了一眼茶几上的小米粥,以及兩碟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素菜,徑直坐到了三人座沙發上。

此刻的他,怒火已被點燃,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溫文爾雅。

“不要告訴子涵,還有……”袁敏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子深,讓我一個人……靜靜地待會。”

“準備再策劃個更大的?”

聽到如此熟悉的嗓音,袁敏立刻從躺椅上起來,一臉驚愕地看著他:“敬山,你……你怎麼來了?”

“不是想殺我嗎?我自己送上門來了,這樣是不是更容易得手?”

黎敬山如此說著便將一把槍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冷冽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刃徑直向袁敏射過去。

她迅速低下頭,片刻後又抬起,但卻不敢直視黎敬山的雙眸。

如果說進門前,在黎敬山的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絲絲懷疑,不願相信幕後主使是自己的大嫂袁敏,那麼此時此刻,就是不言而喻了。

她躲閃的眼神已說明一切。

“敬山,我沒想殺你。”袁敏醞釀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哼,是嗎?”

“真的,我只是想……把你送去國外,離金城越遠越好,不能讓王駿晨找到你,否則……會很危險。”

“哦?原來是為我好!”

黎敬山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微笑著走向袁敏,可目光卻是冷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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