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看凌霄,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就是一個稱呼而已.”
唐小綰摸了摸鼻子,心裡氣鼓鼓的,怎麼奶奶一點都不知道向著自己說話,還守著花花的面拆臺。
“可是……她又不是我媽媽.”
“那你怎麼喊人家王景輝爺爺?”唐梅的眸色變了變,反問道。
唐小綰:“……”
明知故問,一碼歸一碼。
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說是尊重人家的想法,結果還是強迫。
喜歡孩子……可以去孤兒院嘛。
“說,怎麼不一樣?”
“反正就是……明知故問.”
冷凌霄一看情況不妙,怕唐小綰挨吵,趕緊微笑著給唐梅倒茶。
“奶奶,糖糖的意思是爺爺屬於尊稱,即便是外面那些沒有任何關係的老年人,同樣可以喊爺爺,可媽媽就不一樣了,有著特殊含義.”
唐小綰眼睛一亮,使勁點頭。
對,沒錯,她就是這個意思,那是隨隨便便就能叫的嗎?
唐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輕地端起茶杯:“我累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路上開車慢點.”
茶香入喉,心情平復了許多。
唐小綰:“……”
不是今晚住這裡嗎?
生氣了,不要我了,趕我?
“可是奶奶,下午不是……”
“好,奶奶,那我們就先回南郊別墅了,明天再過來.”
冷凌霄連忙拉起唐小綰的手,快步離開茶室。
再不走,怕是要捱打了!
唐梅輕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地說道:傻孩子,奶奶是為你好。
直到樓下傳來關門聲,她才拿出手機,目光如炬地在上面操作起來,隨後輸入了一個登入密碼。
【夜色已深,稍安勿躁。
】
唐梅發完這句話便迅速退了出來,隨後離開茶室,去了書房。
十月下旬的黃城已經有了幾許涼意,微黃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彷彿隨時都會來上一場秋雨。
……
晚上十一點,南郊別墅。
這裡雖不如凌霄莊園那樣佔地遼闊,也不如梅園那樣清新雅緻,卻也是別有一番味道,裝修極具現代化氣息,造型別致卻不失大氣。
主臥依舊設在了二樓最東頭,這是唐小綰最喜歡的樓層。
用她的話說就是逃生方便。
一個人很勇敢,並不代表她不怕死,同樣一個很愛笑,也並不代表她沒有煩惱,亦如唐小綰。
微黃的燈光,暖暖地照在了鬆軟的大床上,顯得十分溫馨。
唐小綰靜靜地躺在冷凌霄懷裡,小臉緊貼著男人的胸膛,像一隻受了傷的小兔子,眼睛紅紅的。
奶奶的話讓她心裡很難過。
本來都已經忘了,誰知剛剛莫名又想了起來,越想越難受,認為奶奶變了,不如以前疼自己了。
反觀冷凌霄則是一臉滿足,時不時就會親吻一下小嬌妻的額頭。
粉嫩的臉龐,淡淡的體香。
果然,只要有小嬌妻在懷,他是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
“糖糖,怎麼不說話?”
唐小綰搖搖頭,貼得更緊了,冷凌霄怕她冷,連忙拉了拉薄被。
“是不是……噢,怪我,下回一定注意,想不想喝點什麼……果汁?我去給你榨一杯,梨汁怎麼樣?”
“不用,就這樣抱著.”
冷凌霄一直看不到唐小綰的眼睛,以為她是累了,可現在聽到聲音忽覺不對,小傢伙像是有心事。
哎,又想媽媽了!
奶奶也真是的,不想叫媽媽就不叫,幹嘛非得強迫糖糖。
“好,抱著,一直抱著.”
“花花.”
“在,我在.”
冷凌霄一邊答應著,一邊溫柔地輕拍著唐小綰光潔的後背。
她心裡的脆弱只有他最懂。
“花花,你喜歡石獅子嗎?”唐小綰聲音很小,僅夠兩人聽見。
“嗯,喜歡,獅子很霸氣.”
“以前的房子都喜歡在門口放一對石獅子,梅園是,你家也是,我還挺喜歡那樣的。
記得小時候……去門口玩,經常摸摸這個,抱抱那個,梅園的石獅子……好大好大.”
“糖糖,想哭就哭吧,沒事.”
這話剛落下,唐小綰的眼淚便奪眶而出,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
瘦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她心裡好難過,特別難過,為什麼自己一出生就和別人不一樣。
見小嬌妻哭得泣不成聲,冷凌霄哪裡還頂得住,他連忙幫她擦,可越擦心裡越是心疼。
“糖糖,別怕,你還有我呢,不管什麼時候,都不用害怕,別怕.”
“可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我?他們為什麼扔下我?奶奶抱我去梅園的時候,我還那麼小,那個時候……我肯定還不會,不會調皮搗蛋,可他們為什麼不要我,我身體好好的,也沒有病,就因為是女孩嗎?”
“不是,肯定不是.”
“那為什麼……他們,他們……”唐小說著說著,便哽咽了。
“也許是你長得太可愛,別人想偷偷抱走,結果中途發生了什麼事,你就成了奶奶的小孫女,你的媽媽,還有爸爸,一定也再找你,總有一天……你們還會再遇到的.”
類似的問題,唐小綰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問過冷凌霄很多遍了。
只是時隔數年,答道依舊。
“會嗎?真的會嗎?”
“會,肯定會,相信我.”
話落,冷凌霄連忙又將唐小綰緊緊地摟在懷裡,眼眶溼潤。
他也不知道,唐梅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告訴他:那次夜襲梅園的幕後主使是唐小綰的父親。
而種種證據顯示那幾個黑衣人是什十一的人,是王駿晨派去的。
王駿晨的妻子是葉萬花。
葉萬花就是易曉丹,26年前她沒死,她還和唐小綰擁有相同的稀有血型,都是o型血rh陰性。
冷凌霄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易曉丹是糖糖的媽媽。
可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為什麼親子鑑定又顯示血緣關係不成立?
漸漸的,唐小綰的情緒平復了一些,只是眼睛依舊很紅,和她的小臉蛋一樣,十分惹人憐惜。
“剛剛弄溼了,疼嗎?”
唐小綰輕觸著冷凌霄的傷疤。
“傷疤嗎?早都好了,怎麼會疼呢?你是怕眼淚的含鹽量太高嗎?”
“是啊,肩膀這裡,都是因為我,你居然這樣懲罰自己,才剛剛長好沒多久。
還有這兩道長的……舊傷疤,也都是因為我,每次看到它們,就會想起你為了救我而受傷.”
“知道就好,所以以後……乖乖聽話,別胡思亂想,我會擔心的.”
“嗯,好,知道了.”
“這樣才乖嘛,小笨蛋!”冷凌霄颳了刮唐小綰的鼻子,滿眼寵溺。
“我不笨,是你太聰明瞭.”
“對,沒錯,哈哈哈.”
兩人四目相對,緊緊地相擁在一起,甜蜜的氣息瞬間襲來。
……
而此時,春蕾街66號卻是另一番景象,除書房有燈光外,其餘房間都是漆黑的,靜得令人窒息。
唐梅端坐在書桌旁,像是在等什麼人,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書一頁未翻,神色淡然。
突然,一個身形十分修長的黑衣人跳窗而入,並且戴著面具。
緊接著便是很輕很輕的腳步聲,一步步地朝唐梅靠近,只是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生怕有埋伏。
唐梅淡淡地說道:“放心好了,這裡只有我,沒有其他人.”
黑衣人沒說話,只是當他走到唐梅跟前時,猛然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徑直就抵上了唐梅的脖子。
“急什麼,鑰匙不想要了?”
唐梅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雙眸深邃,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