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夢遊的毛病你忘了？”
“噢，那個，沒事。”
“你以為什麼？拆傢俱？還是在古董字畫上……加點顏色？”
“沒有沒有，快吃飯吧。”
唐小綰邪魅一笑，隨即摘掉沾滿油漬的一次性手套，開始吃菜薹。
“還挺清爽的嘛，不錯不錯！”
“多吃點，青菜裡放蒜蓉解膩，也能預防血管老化，還可以增強免疫力，好處很多，很適合你。”
唐小綰：“……”
搞笑，血管老化，我是老太婆嘛？
本小姐正值青春年華好吧？
旋即，黎子深又是一筷子夾過來，依舊是放在了唐小綰的米飯上。
這次不是兩根，而是三根。
儘管唐小綰心裡想了無數個拒絕的理由，可最終還是將菜薹塞進嘴裡，眉頭輕皺地吃了起來。
“這菜很嫩的，咬不動嗎？還是你又牙疼了？”
“細嚼慢嚥有助消化。”
黎子深沒有接話，只是微微一笑，很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是小孩兒氣上來了。
於是，在停頓幾秒後，趕緊將一塊肥瘦相間的臘肉放進唐小綰的餐盤。
“小綰，咱們每次回來都很倉促，也沒時間下山，等國慶時再回來一趟吧，去市區好好轉轉，順便逛逛你原來的學校。”
唐小綰眼睛一亮：“青城大學？”
“嗯，雖然我只去過兩次，但印象很深刻，規劃的挺好，書香氣息濃厚，和金大的現代風截然不同。”
“除了捐款那次，還有哪次？”
“去年12月底，咱們剛見完面的第三天，本想給你個驚喜的，結果你不在，撲了個空。”
唐小綰：“……”
一個月只能見心愛女孩兒兩次面，對於向來雷厲風行的黎子深來說，簡直就是精神折磨。
因此，感性打敗了理性。
他第一次違背兩人間的約定，在沒有提前告知的情況下，貿然前往了青城大學，外語學院。
誰知，不僅人沒見著，還把跨國洽談會給耽誤了。
返回路上，他因走神出了車禍。
“我怎麼會不在學校呢，幹嘛去了，請病假了？”
黎子深搖搖頭，給唐小綰加了塊魚：“不知道，你沒說我也沒問，估計是溜出去玩了，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唐小綰：“……”
“程石說我以前經常逃課，看來是真的嘍，哎，學渣無疑了。”
“放心，不是學渣，在給你辦轉校手續時……順便了解了一下，愛好廣泛，得過獎學金，末考成績優異，還是相當不錯的。”
唐小綰挑眉，把杏眼睜得溜圓：“哇，我還得過獎學金呢，好厲害！”
“輔導員我也見了，她說……”
兩人就這樣吃著聊著，雖然各懷心事，但還算愉快，誰都沒有再提，下午監控被駭客攻擊的事。
……
晚上七點，一行人準時出發。
唐小綰沒坐黎子深的車，以怕耽誤他工作為由，去了程石的那輛黑越野。
她慵懶地躺在後座上，一言不發。
巧克力豆一顆接著一顆扔進嘴裡，每次都很精準。
冷凌霄說的那些話，讓她很苦惱。
程石發覺唐小綰心情不佳，便將音樂開啟，放了她曾經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吉他彈唱版的民謠，隨後又將副駕駛上的兩瓶酸奶遞了過去。
“小姐，您和黎先生吵架了？”
像這樣的事，本不該他這個保鏢過問的，可終究還是抵不過天生的操心命，生怕唐小綰再出點啥事。
女孩兒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對不起小姐，我只是看您悶悶不樂的，所以就……問問。”
“逗你的，沒有吵架，只是覺得坐你的車……自在些，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黎子深那個傢伙太霸道了，總愛藉著關心之名約束我，要不就是謊話連篇，欺負我丟失了記憶，特氣人。”
“黎先生做事比較嚴謹，應該是有他的道理吧，那您覺得……冷先生，他怎麼樣，也會藉著失憶誆騙您嗎？”程石支支吾吾地問道。
“他呀，還行，暫時沒發現，就是有點嬉皮笑臉，不過長得倒是蠻帥的，劍眉星目，估計我以前喜歡和他玩……應該就是看上了顏值。”
說出這話時，笑聲頓起。
“不是，小姐從不以貌取人，之所以和冷先生親近些是因為他救過小姐兩次命，所以小姐才會特別信任他。”
“你說什麼？冷凌霄救過我，還是兩次？”
程石：“……”
“不，不是，好像是我記錯了，我把其他人的事和小姐的弄混了，對，那個，小姐，咱們今晚真的要留宿別苑嗎，不回黎園了？”
唐小綰：“……”
程石像這樣的突然改口，說起話來前言不搭後語的狀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唐小綰問起，冷凌霄為什麼經常去梅園，也是回答的模稜兩可，說什麼老夫人喜歡和他聊天，所以每個月都會叫過去兩次。
一起賞花，一起散步。
一個小夥子和一個老太太有啥可聊的，其中必有隱情！
這是唐小綰當時的第一反應。
“弄混了，不會是林笑笑吧？”
“對，是，小姐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中，沒錯，就是林笑笑，那咱們晚上真的要去別苑住嗎？”
好吧，這是又繞回來。
當我是傻子嗎？我只是懶得揭穿，要不早拿著大刀架你脖子上了，看你說還是不說。
哎，沒想到，連你也騙我。
算了算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慢慢查吧，總會真相大白的。
唐小綰順了順氣，挑眉道：“還不是黎子深他老媽邀請的，盛情難卻，去就去吧，反正就住一晚。”
“這樣也好，明早小姐去學校也會近些。”
“嗯，確實近，挺近。”
聲音不大，夾雜幾許無奈。
透著車窗玻璃，唐小綰瞄了眼後面的保鏢車，連連搖頭。
於是，再次躺下，繼續扔她的巧克力豆，依舊是百投百中，只是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表情，讓人看不出到底是喜，還是怒。
後視鏡調了又調，程石焦灼萬分。
“小姐，您要是困了就睡會兒，還得三個多小時呢。”
“我不困，把音樂關了吧。”
於是，程石收回目光，將音樂關閉，唐小綰則是開了瓶酸奶，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幾分鐘後，手機響了，是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