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晚上還能在乾的？”
工頭對著五十幾號臨時工大聲的喊道。
這一天高強度的勞作下來，很多人都已經累壞了。
尤其是下午在這又髒又臭的車間裡，洗了幾個小時的下水。
很多人都已經噦了，這會兒只想早點回家休息。
於是就只有十幾個人舉起了手，選擇留下。
而圖裡赫就是這些人種的一員，工頭對他們的反應非常的滿意。
然後就先帶著大家，又來到了中午吃飯的工棚，這次是吃完飯。
這次和中午不一樣，大家都分到了一塊黑麵包，據說也是餅乾廠的產品。
這黑麵包又乾又硬，口感酸澀，說實話比起又香又甜的餅乾來說真的差太多了。
甚至連中午那種白麵饃饃都比不上，可這玩意卻很壓分量，能填飽肚子。
而工頭之所以要食堂晚上給大家準備這種黑麵包。
就是知道，有些人到了晚上舍不得吃，會把這種黑麵包帶回去和家裡人一起分享。
而這種黑麵包就非常的耐放，耐儲存。
出了黑麵包之外，每人還都領到了一碗紅菜豆腐湯。
自從千山城那邊開始大量種豆子之後，豆腐這種豆製品也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而這種豆製品一出現就非常受歡迎，畢竟對很多吃不起肉的人家來說。
這種豆製品也可以算是肉類的一種替代品，畢竟這玩意裡面含有非常豐富的植物蛋白。
而且這裡種植的豆子，可是和本地的豆子雜交的品種。
在經過雜交調整後，這裡的豆子裡面所含的雌激素大量的減少。
所以人們吃了再多的豆腐之後，也不用擔心雌化的問題……
而這次給臨時工們準備的紅菜湯裡就放了大量的豆腐，甚至每人的湯碗裡還都有一塊肉。
這可是把這幫臨時工大鼻涕泡都給美出來了，要知道對他們而言，能吃到肉，那只有重大節日的時候。
可現在，只要你在工廠裡，肯賣力氣幹活，那你就能吃到肉。
這樣的日子，簡直對他們而言，簡直就好像天天在過年。
在黃草灘的開發區，就已經過上這樣的好日子了。
那要是到了千山城，哪裡的人，得過什麼樣的日子？
一想到這些，無數人就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大家都想早早在這裡攢夠了路費，然後能早日出發前往千山新城……
很快大家吃完了晚飯，然後在工頭的招呼下，和中午一樣。
排著隊，把木頭飯勺送到前面的水槽裡。
然後那些想回家的人，就到工頭這裡，領了十個銅板，在廠裡保安的護送下，直接出了廠區。
然後明天一早，這些人又會週而復始的出現在廠區大門口，等待工頭來招臨時工。
至於留下的這些人，則是在工頭的帶領下。
先來到一片廠區，在這裡工頭會對他們的身體進行檢查。
看看有沒有外傷，有沒有什麼寄生蟲病之類的。
之後工頭又要求所有人都脫下衣服，然後進入到後面的淋浴房裡去好好沖洗一番。
圖裡赫第一次在這種大澡堂裡洗澡，以前他都是在村口的小河裡洗的。
而這次，站在熱氣騰騰的淋浴頭下面，他最開始甚至都不知道這玩意該怎麼用。
直到看到了工頭的示範，擰開下面的把手，然後上面蓮藕一樣的噴頭居然就開始出熱水了。
之後工頭又教大家如何使用香皂和肥皂，說實話真的又讓圖裡赫是大開了眼界。
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香噴噴的東西？
最關鍵是用了這玩意之後，他身上那八年的老泥居然都被沖洗了下來。
自從用了這種叫香皂的東西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前半輩子的澡都是白洗了。
還沒這一次，洗的乾淨呢！
看著從身上衝洗到地上，那黑黃混雜的水泥湯，圖裡赫既感覺無比的輕鬆，又有著難言的羞愧。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這麼髒！
從澡堂出來，所有人都領到了一條雪白柔軟的毛巾。
大家擦乾了身體，然後工頭宣佈。
之前大家用的香皂，還有這條毛巾，就都是大家各自的私人物品了。
所有人都歡呼一聲，把這兩樣東西小心翼翼的收好。
然後大家排著隊來到外面，在這裡有理髮師正等著大家。
要給大家一一理髮，把長頭髮減掉。
有些人對剪頭髮是有牴觸情緒的，因為按照他們部落，或者村落的規矩。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不能輕易剪掉的。
可是工頭告訴大家，之所以這樣，是為了防止他們身上的寄生蟲大量繁殖寄生。
雖然洗了熱水澡，可是很多人頭上還是有蝨子跳蚤存在的。
所以必須把頭髮剪掉，而剪掉之後，所有人就將會從臨時工轉為廠裡的預備工。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和考察之後，所有人都將有機會轉為廠裡的正式工！
這番話一出口，立刻所有的反抗都煙消雲散了。
所有人都乖乖排起了隊，等著理髮師給他們剪頭髮。
在理髮完成之後，所有人都從工頭哪裡領到了新的工裝。
一身藍色的粗布工作裝，還有一雙大頭靴子。
雖然這些衣服很粗陋，但對他們這些人而言，這已經是他們這輩子穿過最好穿的衣服了。
然後大夥有被組織到一起，統一簽了工作合同，不識字的可以按手印畫押。
之後，工頭給大家結了大家今天的工資，每人二十個銅板。
拿了銅板所有人心裡都是美滋滋，這臨時工轉正就是不一樣啊！
工資都比以前翻了一番，當然他們今天的工作也都還沒完。
所有人，晚上還有一份裝車的工作。
就是把今天餅乾廠生產的產品，裝車，要緊急送往鑌鐵城。
一行人很快又來到了餅乾廠的廠房前，這會兒廠房前的馬車已經排起了長龍。
圖裡赫等人在工頭的招呼下，把廠房裡，用油紙包好的餅乾，一塊塊的裝進鋪滿了稻草的木箱。
然後在把木箱抬到馬車上，一直忙活到半夜，這工作才算幹完……
看著一列列遠去的馬車，圖裡赫雖然身上很累，可心裡卻是美滋滋。
這生活，終於是有奔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