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與呂勐的談話並不愉快,離開帳篷之後,就向著外面的陸地堡壘走去。

林巡之前始終等在帳篷外面,也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對著寧哲問道:“哥,咱們去哪啊?”

寧哲回應道:“熊幫駐地,我要跟任嬌見一面,咱們即將前往裴氏轄地與蘇飛見面,但是我目前還聯絡不上他,只能讓任嬌想辦法了.”

“現在就去見任嬌,是不是為時過早啊?”

林巡在一邊提醒道:“呂勐可還沒有答應你的條件呢.”

“他會答應的,咱們要的物資對於呂氏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就算呂氏再怎麼困難,也不會差咱們這仨瓜倆棗,只是呂勐願不願意要的問題.”

寧哲對於這件事看的很平淡:“呂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如今正是謀求穩定的時候,而嶺南地區的安定顯得尤為重要,因為他們也怕其他財閥會透過嶺南繼續給他們製造混亂,這種事我能想到,呂勐能想到,他身後的支持者也一定可以想到.”

“既然這件事對於大家都有利,呂勐為什麼還表現得這麼反感呢?”

林巡一頭霧水:“咱們星光公司與呂氏的合作,可是他一手促成的啊!”

“他的立場變了,心情也在搖擺.”

寧哲順著放下的舷梯走入陸地堡壘當中:“呂勐能夠做到第一師師長的這個位置上,是被人扶持上來的,但是扶持的他人,絕對不是他的家人。

呂勐始終想要爭一口氣,做出成績給他的家人看看,但是呂天河為了呂濤的仕途,一直在壓著他。

現在瓊嶺會戰結束了,呂濤也成為了軍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呂勐能夠被派到戰場做統計工作,這是一個肥差,因為他是向上級官員報功的人員,露臉的機會很多。

呂天河能夠允許呂勐接觸這種工作,說明已經放鬆了對他的管束,而呂勐選擇偷偷來跟咱們見面,也是考慮到了呂濤的前途。

不管怎麼說,呂濤都是他的親二哥,而且還走到了呂勐夢寐以求的位置上,不管呂勐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他的態度很明瞭,那就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出格舉動,給呂濤惹什麼麻煩。

以前的呂勐,眼中只有呂氏財閥,從來不會考慮私人因素,甚至不惜與家族站在對立面上,但是現在的他,似乎正在嘗試著改變自己,並且學會了權衡,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給家族增加任何麻煩,也不想影響到呂濤的仕途.”

“可是這麼一來,他不就把咱們賣了嗎?”

林巡有些憤怒:“當初是他主動撮合咱們與呂氏進行合作的,現在咱們需要他幫忙了,他又想抽身事外?”

“站在他的立場上,這麼做並沒有錯,只有學會妥協,他才能走得更高更遠,而不是被禁錮在牢籠之中,但我做不到為了他的前途,去犧牲咱們的人。

呂勐這麼做我能理解,但不能接受,以他的性格,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會把這個想法說出來,而不是藏在心裡,用另外一個藉口來搪塞我,這才是我感覺到寒心的地方.”

寧哲推門走進了自己的休息艙內,坐在床上回道:“我們是朋友,如果可以犧牲利益幫他,花多少錢我都無所謂,但躺在戰地醫院那些等著藥品救命的戰士,都是為了咱們拼命才落得這個下場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等死,我不管這麼做呂勐會有什麼想法,但是我的訴求,他必須達成.”

林巡嘆了口氣,坐在一邊沉默不語。

……寧哲自從醒來以後,就開始在嶺南不斷奔波,車隊經過一整夜的行駛,在第二天中午時分趕到了熊幫駐地。

之前寧哲為了幫助任嬌,提出讓她幫忙駐守這處綠洲,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奄奄一息的部隊總算恢復了一些活力。

綠洲的一處房間內,任嬌為了招待寧哲,特意命人將珍貴的罐頭和蔬菜拿出來做了一桌菜餚,為他接風洗塵。

飯桌上,寧哲聽見外面操場上操練部隊的聲音,對任嬌笑了笑:“看起來,最近這段時間,你們生活的還不錯.”

“是啊,多虧了你幫忙,否則的話,我們這些人,恐怕全都得餓死在嶺南的沙漠裡.”

任嬌端起了自己的杯子:“以水代酒,由衷感謝你對我們提供的幫助.”

“咱們是老朋友了,沒必要這麼客氣.”

寧哲輕呷了一口杯中的水:“對了,瓊嶺會戰結束的訊息,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

任嬌點頭:“最近這段時間,我們也在與周邊的一些匪幫交戰,能夠聽到一些外部的訊息.”

“當初呂氏的人對蘇飛承諾過,等嶺南的戰爭結束後,可以讓革命軍進入瓊嶺地區,並且會給你們提供必要的援助,如今戰爭已經結束,這件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寧哲頓了一下,對著任嬌說道:“這幾天我一直在試著聯絡蘇飛,但始終沒有結果,來找你也是因為這件事.”

“很遺憾,我現在也聯絡不上他.”

任嬌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對你說過的,他每個月才會派人與我通一次電話,而我們上次通話,是七天之前,也就是說,我需要繼續等二十幾天.”

“就沒有特殊的聯絡方式嗎?”

寧哲插嘴問道:“如果你們遇見緊急情況,該如何跟蘇飛聯絡?”

“沒辦法.”

任嬌苦笑:“裴氏和嶺南相隔多遠,你也是清楚的,就算我們遇見什麼問題,彼此也無法支援,所以大家都是報喜不報憂,嶺南地區的指揮權都握在我手裡,從原則上來講,這裡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做主.”

寧哲聽見任嬌這麼說,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個月的時間太久了,而且我接到訊息,裴氏準備集結重兵向南方進行圍剿,雖然目標不是革命軍,但是等裴氏的內戰打起來之後,革命軍再想來嶺南也會很困難,為今之計,也只有我親自去裴氏走一趟了.”

任嬌回道:“這次的行程很危險,你沒必要親自去.”

寧哲搖頭:“我有必須去的理由.”

“我同你一起去吧.”

任嬌主動開口道:“從嶺南到裴氏轄地的死亡之海,然後再返程回來,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途中還有許多兇險,以我的能力跟你一起走,對於你和蘇飛來說,都是一種保障.”

寧哲思考了一下,點頭:“可以,但咱們要儘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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