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要傷害顏顏肚子裡的孩子,他不也是無辜的嗎?”沈碧梅瞪著眼反問。

“他不該存在,一個不被允許的生命,生下來也只是痛苦。”墨謹逸強忍著怒意,因為對方是他不能動粗的人。

“那白兮兮也不該存在,一段不被允許的婚姻,繼續下去也是痛苦。”沈碧梅就是故意要跟他唱反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她這一句話,好似一把犀利的刀,劈開白兮兮千瘡百孔的心。

是啊,在這段不被允許的婚姻中,她本不該存在,卻因為她的強行闖入,而身陷痛苦。

可是因為愛,她一直強撐著沒有退出,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卻在痛苦中假裝體面。

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次的原諒,她自以為幸福不會缺席,只是晚來而已。

所以她一直苦苦堅守著,靜待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誰說我們的婚姻是不被允許的,她能在我昏迷的時候來到我身邊,就代表這段婚姻是早就註定好的,誰也別想耍心計來破壞。”墨謹逸圓腔正調道。

他看向母親,命令道,“向兮兮道歉。”

“我不,要道歉,也是她向顏顏道歉。”沈碧梅的字典裡,向來沒有道歉這二字。

“向兮兮道歉。”墨謹逸咬著後槽牙,又重複了一遍。

“我死也不道歉。”沈碧梅態度十分蠻橫。

“很好。”墨謹逸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著,滿臉怒容,“別逼我。”

“哼。”沈碧梅還自鳴得意的抬高下巴冷哼。

墨謹逸轉頭看向那兩個男人,厲聲命令道,“把你們搬進來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是,是。”兩個男人瑟瑟發抖的應著,就趕緊把才搬進來的東西又搬了出去。

“停下,不許搬。”沈碧梅上前阻止,她張開雙臂擋住他們的去路,命令道,“都給我停下,聽到沒?”

兩個男人搬也不是,不搬也不是,明明是一家人,非要對著幹,這可苦了他們啊。

墨謹逸橫了他們一眼,“誰讓你們停下來的,搬。”

“搬,搬,這就搬。”他一個厲聲,嚇得兩人一抖,急忙搬出去,不管沈碧梅怎麼威脅都不敢停。

“氣死我了,你們這幫沒用的東西,讓你們搬東西進來,你們卻搬進去,等下就開除你們。”沈碧梅雙手叉腰,吹鬍子瞪眼。

“你們放心,有我在,你們不僅不會被開除,而且還會漲工資。”墨謹逸冷聲道。

“謝謝墨少爺,謝謝墨少爺。”一聽漲工資,兩人可高興了,搬起東西都感覺輕盈了不少。

“你......”沈碧梅被氣得兩眼猩紅,隨後拍著雙腿哭天喊娘。

“我這是生了一個不孝子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處處忤逆我,跟我做對,唉喲,我真是命苦啊。”

墨謹逸皺眉,心情煩躁不已。

“你們走吧,別逼我趕你們出去。”

“你敢。”沈碧梅瞪眼。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白顏顏知道當前的局勢對她們不利,再在這裡繼續糾纏下去,謹逸哥也不會讓她住進來。

而且萬一激怒了謹逸哥,他真的把她拉去醫院打掉孩子,到時候謊言就會被揭穿,她假懷孕的事就會暴露,到時候可真要一無所有了。

“沈姨,我們先回去吧。”她拉了拉沈碧梅的衣袖說。

“不行,今天不讓你住進來,我是不會離開的。”沈碧梅還不死心。

“沈姨,算我求求你,我們快點回去吧。”白顏顏心急如焚。

沈碧梅卻以為她是在害怕,安撫她,“顏顏,你別怕,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

情急中,白顏顏眼珠子骨碌一轉,已有了辦法。

她假意摸著肚子,痛苦的哀號起來,“啊,我的肚子好疼。”

“怎麼了?是不是動到胎氣了?孩子要不要緊?我現在送你去醫院。”沈碧梅急忙扶著她,緊張的三連問。

“不用,我只是肚子突然痛了一下而已,沒事的。”白顏顏連忙拒絕,哪裡敢真讓她送自己去醫院。

她急忙趁熱打鐵道,“沈姨,我們先回去吧,我有點累了,怕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好,好,我們先回去。”沈碧梅一聽怕傷到孩子,哪裡還管面不面子的,立馬就答應了。

“這件事不會就這樣完的。”她恨恨的瞪了白兮兮一眼,扶著白顏顏走出臥室。

路過被扔在地上的,白兮兮的東西,沈碧梅故意抬起腳,將東西踢得老遠,腳上的高跟鞋特意從白兮兮的衣服上踩了過去。

腳抬起來的時候,衣服上留下一個清晰的鞋子印。

沈碧梅笑得一臉猖狂得意。

白兮兮柳眉緊鎖,目光冷戾,她咬緊牙關,強忍下心裡的怒意。

她是謹逸的母親,她的婆婆,不能以上犯上。

墨謹逸走上前,摟住她,將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裡,不讓她直視。

“壞掉的東西,我們去買新的。”

白兮兮卻推開了他,“不用了。”

能用錢買回來的都不是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東西,都是用錢買不回來的。

一些身外之物而已,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東西,他卻不懂。

她邁步往外走。

“兮兮。”他在後面喚她。

她沒有回應,走到散落一地的東西前,蹲下身。

她沒有撿衣服,也沒有撿化妝品,而是去撿靜靜躺在牆角的一個相框。

因著雙手包著厚厚的紗布,動不了,她只能用兩隻手去撿。

最後是用兩隻受傷的手將相框捧起來。

她看著相框中的照片,俊美帥氣的男子閉著眼睛昏迷不醒,而女生卻笑得一臉幸福。

她朝著鏡面吹了吹,拂去上面的灰塵。

幸好相框沒有摔碎。

墨謹逸在身後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氣憤的一拳砸在牆壁上。

該死的,母親真是欺人太甚。

可他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難道真的非要逼他和她斷絕母子關係嗎?

白兮兮無視身後的動靜,抱著相框,站起身,動作僵硬而遲緩的走進自己原來住的客房。

她欲關上門,墨謹逸衝了過來,用手擋住了門,“兮兮。”

“我想一個人靜靜。”她情緒平靜的看著他。

可此時的平靜卻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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