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用淡水清洗,任小芹沒有任何猶豫就倒出了水,但是這一舉動卻讓周圍人的目光更詭異了。

不知道還要在這邊生活多少天,但是這個年輕女孩頻繁“浪費”淡水,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喂,小姐,你能不能省著點用,島上沒有多少水了,要是明天太陽再大點,我們就完全沒水喝了!”

那位雀斑的華國女孩開口了,她聲音很大,一下子讓還在清洗絲襪的任小芹身子一僵。

“我的朋友受傷了,不用水清洗,他會繼續感染的。”

抿著嘴,任小芹很認真地跟大家解釋。

但有了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的出現就快了很多,另外一個高顴骨的女孩也開口了:“但是你每次都用這麼多水,你都把水用光了,我們怎麼辦?難道直接渴死嗎?”

其中一位歐洲白人也咳嗽兩聲,說道:“荒島上水是大家共有的財富,神聖不可侵犯。但是你要是一個人用了太多水,大家也會因為你受到影響。”

任小芹咬著嘴唇,指著那位高顴骨的女孩:“我已經很節約了,我今天就喝了一點點,是最少的!她剛才還用淡水洗頭了,你們不也是沒說什麼!為什麼換到我這邊你們就要針對我?”

“而且外面又不是沒有水,最起碼還能用四天!”

“你們不幫助我們就算了,難道你們就要這樣眼睜睜看著我朋友死掉嗎?”

任小芹不善於吵架,一大聲說話眼淚就巴拉巴拉掉下來了,看著很是可憐。

因為下午偷偷洗頭的事情被發現了,這一位高顴骨的女孩此時臉色訕訕,倒是不敢說什麼了。

倒是她旁邊那個厚嘴唇的女孩不屑一笑,低聲道:“醜死了,裝什麼可憐。”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攻擊她長相的。

任小芹抹掉了眼淚,低頭繼續在那邊用淡水慢慢沖刷著絲襪。

這是待會要綁在施清海傷口的東西,絕對不能弄髒了。

趴著的施清海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拉了下任小芹的手。

“施先生,你怎麼了嗎?”

任小芹的眼眶又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一生氣就控制不住地哭鼻子。

施清海很努力地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別哭了,我們會好的。”

“嗯!”

他現在一身傷病,什麼都沒有,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給任小芹這樣的笑容。

任小芹重重地點頭,隨後把絲襪完全鋪開,放在火堆旁邊,讓它儘快晾乾。

見著山洞再次安靜,東瀛小哥手裡握著水果刀,對施清海說道:“我需要從你衣服上割下一塊布料,到時候用來包紮傷口,兩塊布料可以輪流著換,這樣會比較好。”

“好。”

“不要!”

施清海剛點頭,那邊就傳來了任小芹拒絕的聲音。

她慌忙跑到東瀛小哥面前,拉住了他的手:“我衣服比較厚,你割我的,他感冒了,現在要暖和點才可以。”

“這……”

東瀛小哥一時間有些猶豫。

“你不要聽她的,她就那件小外套你下得去手嗎?”

施清海一陣頭疼,提著力氣,用最大的嗓門講話。

但是任小芹卻很是鑑定地拉住了東瀛小哥的手:“快點,我不怕冷!”

一個有行動能力,一個沒有行動能力,東瀛小哥最終還是從任小芹外套衣服上隔了一塊紡織布料下來,待會為施清海包紮傷口使用。

水果刀先是在火上烤了一小會,確定消毒完畢之後,東瀛小哥才拿著刀蹲下。

“我要開始了。”

“嗯。”

施清海渾身繃得緊緊的,要只是用刀割他還覺得沒什麼,但這把刀之前可是被火燒了足足一分多鐘,這性質就變了!

東瀛小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手。

任小芹已經把臉別向了另一邊,不敢看接下去的場景。

“嘶……”

施清海倒吸一口涼氣,死死咬著牙關,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顫抖著。

“滋滋滋……”

火熱的匕首碰到腐爛的肉,一下子就發出了聲響,並且還有一股十分明顯的焦味。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施清海,眼中有著不可置信,亦或者是十分複雜的情緒。

在這樣極致的痛苦之下竟然一聲不吭,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火辣的痛楚之後便是更加痠麻的脹痛感,後腰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施清海控制不住地肌肉痙攣。

原本的傷口再度流出殷紅的鮮血,東瀛小哥的刀法快準狠,很是直接收刀,接著從自己口袋裡拿出紙巾,將傷口邊緣的血跡擦乾!

然後,他又用任小芹衣服上的布料再綁在施清海身上。

傷口處依然滲出了一些血絲,但目前已經沒有別的更好地辦法了。

“就這樣吧,聽天由命了。”

東瀛小哥收刀,再度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謝謝。”

“謝謝。”

第一聲是施清海的道謝,第二聲則是任小芹的聲音。

聽到傷口處理好了,任小芹忙不迭又朝施清海靠了過來:“怎麼樣?你現在好點了嗎?”

施清海哭笑不得,哪能割完肉身體還能變好的,但為了不讓任小芹失望,施清海還是很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放心好了,我現在可以打十頭公牛。”

女該明顯沒有這麼好騙,只是皺了皺瓊鼻,就很是自然扶著施清海,讓他繼續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樣你會不會好睡一點?”

“會。”

施清海很老實地說道。

“那就這樣吧。”

任小芹說著,手指下意識地放在施清海臉頰上,就好像此時的施清海是她養的一隻寵物一樣。

“你這麼靠近我,不怕被我傳染髮高燒嗎?”

不知道是心理錯覺,還是因為之前的痛楚實在太過強烈,施清海此時的身體倒是感覺輕了不少,也有一些說話的慾望了。

任小芹小聲道:“你又不是病毒性的感冒高燒,再說了,咱們一路上都在一起,要真的被傳染現在躲也沒用。”

說著,任小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反倒安慰起了施清海:“你就好好休息,我們一定會度過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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