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邊怎麼樣？家族還在步步緊逼嗎？”
施清海坐下，同樣喝了一口卡布奇諾。
司空明月好奇地看了施清海一眼，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事情。
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多問，回答道：“一如既往，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聽到這，施清海稍稍放下心來，這代表著司空明月的這一條線並沒有受到自己的蝴蝶效應。
“你給我寫的歌非常好，但遭受到了一些所謂專家的抨擊，金曲獎提名了六個獎項，但一個也沒有獲獎。”
司空明月報以歉意的目光。
施清海不在意地擺手：“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那群睿智怎麼懂得欣賞你跟我的才華。”
“等著吧，過不了多久，就不是你需要金曲獎證明自己了，而是金曲獎需要你才能證明它的分量！”
司空明月低頭，溫婉一笑，然後再抬頭，美眸閃爍著亮晶晶的目光：“希望可以有這麼一天，我已經做好了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的打算了。”
“你是對的。”
施清海注視著司空明月，緩緩道：“為什麼活著，怎樣去活，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也不理會，他們的日子就是這樣有序無序地過著，如草一樣，逢春生綠，冬來變黃。”
“而能夠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堅定地選擇自己的目標，併為之前進，持之以恆，不管成功與否，都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情。”
“夢想這個詞無比廣闊，許多人聽了未免覺得空泛，不切實際，但請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異樣的目光、茶餘飯後的碎語閒談。當你真正為夢想努力的時候，你已經跟他們不一樣了。”
“嗯！”司空明月眼中的光亮愈加清晰，那令人著迷的聲音也在這一刻變得堅定：“若干年後，我們都只是一堆白骨，或是葬身大海，或魂歸他鄉，意識終將沉寂，不復過往。生命是有限的，但生命的意義卻是無限的，而我希望在有限的生命中，活出無限的人生。”
“書籍不會消失、文字不會消失、這世間有太多可以承載我們才華的事物，一個人的前行或許會孤獨，但足夠偉大。”
寬廣的咖啡廳此時已然空無一人，司空明月的聲音像是柔和的燈光一樣照遍全部，這樣的聲音本應該令人沉迷，但此時在施清海耳邊卻猶如晨鐘暮鼓，振聾發聵。
她是少數能夠在精神世界裡與自己取得共鳴的女人。
在這樣純粹的感情中，知己所佔據的部分遠高於愛情。
“哈哈哈。”
施清海大笑，伸手將司空明月掉落下來的髮絲撥正，一語雙關：“你的聲音很好聽，我很喜歡。”
司空明月大方地接受施清海的誇獎，笑眯眯道：“我也很喜歡。”
左上方，一架棕黑色的三角鋼琴，默默坐落於此，為本來簡約的北歐風增加了一絲高貴。
“這架鋼琴，不便宜吧？”
施清海站起身，走到了這一架鋼琴旁邊。
“嗯，因為我經常來這邊，所以就買貴了些。”
司空明月走到施清海身邊，為他介紹道：“施坦威D型號三角鋼琴，世界頂級鋼琴之一，適合寬敞的私人居所，或者是頂級機構的展示，價值一百多萬。”
“當你開始演奏施坦威D型號鋼琴時，就已盡顯非凡。這樣與眾不同的鋼琴，擁有就是一種殊榮。”
施清海微笑著說出了這句著名的廣告語。
“是的。”
司空明月抿嘴笑著，雙手負在身後，纖細白皙的十指相互纏繞，看起來像是十個調皮活潑的小孩子一樣。
這是她十分放鬆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
施清海站在鋼琴身邊，雙手撫摸琴架，彎腰垂頭，深深地感受著這一架鋼琴的靈魂。
“長度大概在274厘米，寬度157厘米，琴絃高音採用高強度瑞典鋼，低音則是瑞典鋼為芯線用純銅纏繞。”
“噔噔噔噔噔！”
一隻手掠過鋼琴所有琴鍵，施清海臉上露出舒適的神情：“琴鍵是巴伐利亞雲杉木，手感很好。黑鍵項是黑檀木，防滑工作也做的很不錯。”
“音板是鋼琴的心臟與靈魂，能為鋼琴帶來飽滿渾厚的音色，它的材質應該是北美希特卡雲杉，這樣清脆又動聽的聲音，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呼……”
施清海站直身子，臉上有著意猶未盡的神情。
他的鋼琴技能是九級，對於鋼琴的知識儲備相當豐富，而眼前這一架品質優秀的鋼琴激發起了施清海的興趣。
“聽到你的介紹，我好像重新認識了自己的鋼琴。”
司空明月宛如秋水的眸子看著施清海，垂落下來的那縷髮絲在此時竟顯得是這樣儀態萬千，又和光同塵，實在是美極了。
“你願意演奏一首給我聽嗎？”
“上次聽到你的鋼琴曲，還是在我的演唱會上。”
施清海反問：“那你願意跟我一起合奏嗎？”
司空明月一怔，笑容燦爛。
“當然可以！”
兩人坐在一起，彼此間雖然隔著微不可觸的距離，但是他們的心卻在這一刻連在一起。
雙人演奏的鋼琴曲，四手聯彈，要論最經典的曲目，就是卡農了。
卡農本就是一手緩和、動人的的鋼琴曲，在這樣的氛圍中，最適合演奏了。
又簡單，又好聽！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月光如水的晚上，靜謐優雅的咖啡廳裡，兩人的手放在乾淨的琴鍵上，在交錯的黑白琴鍵中孕育音樂。
清澈的琴聲徐徐響起，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稍頃，
一首曲子就這樣完畢，兩人相視一眼，施清海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司空明月眼中的依戀。
有些關係，並不需要長久的時間用以證明。
有些感情，也不需要轟轟烈烈的山盟海誓。
有時候，一次見面，一首歌，一次共同合奏的鋼琴曲。
或者是一個眼神。
這就夠了。
對於司空明月來說，是這樣。
對於施清海來說，亦是如此。
ps：這章真的很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