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蒂利亞大道門口的聖地亞哥·伯納烏球場在非比賽日的時候顯得有些安靜，只有一些遊客在參觀，可能是假期的關係，所以基本上前來的都是外地的留學生居多。
揹著一個“三道槓”品牌的黑色雙肩包，手中拎著同款健身包的葉七就站在伯納烏球場的外圍，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這座球場。
距離那天在馬競訓練基地門口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卡洛斯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報警，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賭葉七到底有沒有錄音。
這段時間葉七去過赫塔菲和巴列卡諾閃電的青訓營，毫無意外他被這兩支除了皇馬和馬競之外，馬德里大區最有名的球隊拒絕了。
甚至就連試訓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在這兩支球隊沒有獲得機會之後，他又先後去了同為馬德里大區的阿爾科孔、萊加內斯、豐拉夫拉達以及馬哈達翁達閃電。
他以為自己在這些低階別的球隊能夠獲得機會，但現實再一次地讓他失望了。
唯一的值得安慰的是這一次並沒有出現馬競那種狗血劇情，其中萊加內斯和阿爾科孔給了一天的試訓機會。
但是對於葉七這樣和球隊沒有一絲配合的“外來人”，一天的試訓時間真的有些少了。
自己該不會成為第一個身揣系統卻白白浪費了的倒黴鬼吧.......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現在距離系統給出的期限還有四十天左右，完全還有時間去西班牙其他俱樂部試一試運氣，實在不行去隔壁的葡萄牙看看也行。
所以他今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吝嗇的餐廳老闆格朗特打了一個招呼，表示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在他的餐廳裡洗盤子了。
格朗特氣急敗壞地衝著葉七的背影喊了一聲：“別等到了露宿街頭，成為流浪漢之後才後悔，葉！”
回答格朗特的是葉七瀟灑離去的背影，以及馬德里市夜晚的霓虹燈。
他揹著行李來到了伯納烏，在離開馬德里的前夜，他打算再好好看一看這座他心中的夢幻球場。
曾經年少輕狂，幻想著能夠在這座球場自由地奔跑。但殘酷的現實就是他來到馬德里差不多兩年了，卻沒有一次踏入過這座球場。
“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能在這裡取得進球，然後肆意慶祝！”葉七咬著牙，心中暗暗發誓。
“你前兩天去過阿爾科孔了？”突然的，背後一道聲音傳來。
葉七轉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在皇馬青年隊的隊友，前幾天的鋒線搭檔何塞。
西班牙人口四、五千萬，名字中帶有何塞的佔了快一半......
當然，這只是葉七一個稍微誇張的形容，但事實就是光是在皇馬青訓營他就知道各級別梯隊加起來叫何塞的，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這個何塞也是何塞，但是和調往一線隊極有可能在伯納烏球場踢球的那個何塞可不是一個人。
不過在葉七看來，這個何塞可能做夢都想成為另外那個何塞。
大家同樣是十九歲，有的人能夠代表皇馬一線隊在伯納烏出場，有的人還在青年梯隊苦苦掙扎，為了一個前往卡斯蒂利亞踢西乙聯賽的機會磕破腦門。
而自己？可能只是被趕出去的喪家之犬吧？
葉七心中嘆了一口氣。
“是的。”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葉七如實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
讓葉七有些在意的是，何塞今晚和他的裝扮差不多，只不過自己拎的是健身包，而對方拉著的是行李箱。
“因為那天我正好在阿爾科孔。”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行李箱：“我要離開卡斯蒂利亞青訓梯隊了，阿爾科孔給了我一份一線隊合同”
“下個賽季，我要去踢西乙聯賽了。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在梯隊混日子了，卡斯蒂利亞的徵召我等不到，只能.....提桶跑路了。”何塞笑著說道。
雖然口中說的是跑路，但是葉七能夠感受到對方言語中的那份驕傲。
抓了抓有些亂糟糟的頭髮，葉七心說原來你丫的是故意跑我面前來找優越感的啊！
也是，畢竟人家最起碼在U19也算是替補前鋒，和自己這種連飲水機管理員都沒有資格的小透明比起來，對方心中肯定是有優越感的。
“你呢？”何塞問道。
葉七無奈地聳聳肩：“馬德里這麼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如你所見，我準備去其他地方找找機會。”
何塞拉著行李箱走過來和對方肩並著肩，抬頭仰望著這座夢幻般的球場。
對於這些異國少年，何塞以前其實並沒有太多關注。
他雙眼的焦距一直是盯著那位和他同名的卡斯蒂利亞天才的，直到有一天那位天才離開U17、離開U19、離開卡斯蒂利亞青訓營去到了皇馬一線隊。
可以說，他的青春就是一直在吃對方屁股後面的灰度過的。
一直到前幾天，他才正面注意到這位來自神秘東方的少年。特別是葉七助攻他的那一腳球記憶深刻。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兩人合作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半個小時，但是何塞卻總感覺自己和對方有些無形的默契。
“真希望有一天能夠在這座球場踢球，聽見這座球場球迷的歡呼聲。”何塞憧憬地說道。
葉七咧嘴一笑：“比起他們的歡呼，我更希望看見他們在我的進球之下揮舞起白色毛巾。”
何塞一愣，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愣了五秒，他才說道：“雖然你的球技不怎麼樣，但是吹牛逼的水平絕對是一流的！”
葉七搖搖頭：“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一不小心實現了呢？”
“不，不可能的！”何塞對於對方如此瘋狂的想法有些難以接受，一個無球可踢，被趕出青年隊的異國少年居然妄想著有一天讓伯納烏的球迷為他“舉白旗”投降？
他以為自己是馬拉多納、羅納爾多還是羅納爾迪尼奧？
葉七最後看了一眼伯納烏球場，轉頭走向身後的聖地亞哥·伯納烏地鐵站，眼神中不帶有一絲留戀，只是充滿了堅定。
不知道為什麼，在對方轉身的那一剎那，何塞心中居然有一種對方未來一定能夠做到的瘋狂的想法。
“再見了，何塞！希望未來我們都能在這座球場踢球.....”葉七背對著何塞揮揮手，“不論是身穿主隊球衣還是客隊球衣！”
“再見了，葉！不過你還是先找到一家球隊收留你再說這話吧。”
本來想要留下一個瀟灑背影的葉七聞言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摔一跤。
“這特麼誰亂扔的香蕉皮？這麼沒有公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