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然聽著陳瓊的話,並未狂喜,也沒有激動。

一個強國的政權,哪有那麼容易拿到手?

“你調查過我的資料,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離開聯邦,出去建立了狂息島。”李天然看著陳瓊,十分平靜的說道:“其實在世界災變之後,聯邦有兩次無需拿出如此豐厚待遇,也可以讓我為聯邦出力的機會。”

“第一次,南城邪教案,當時我填好了軍警的入職申請表,我已經做好了為聯邦奮鬥一生、貢獻一切的準備。”

“但後續發生的事,讓我對當時的聯邦制度很失望,失望至極……”

李天然忽然笑了起來,他摸著下巴說道:“當時我選擇了隱瞞,但現在我終於可以說出來,那兩名議員就是我殺的,而且殺掉他們之後,我感覺非常爽!”

陳瓊表情未變,對於這件事的始末,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現在李天然說出口,他也完全不覺得意外。

“那是因為當時監察制度不夠完善的原因,現在我敢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陳瓊十分自信,自從軍政一體改革後,像曾經南城議員的那種惡劣政客已經無處可藏,全部被清除。

李天然繼續開口:“第二次,就是西疆軍區的那一次,為了挽救一個異國將軍的生命,剝奪了一個忠心耿耿的戰士的生存資格。”

陳瓊皺起眉頭。

“在這件事上,我不認為西疆軍區做錯了!因為當初的形勢決定了,犧牲一名戰士,就可以換來軍權的穩定交接,可以間接的減少數千人的傷亡。”

“身為上位者,所做的一切都要以國家穩定為先!“當需要犧牲時,我就去犧牲!”這是聯邦軍人的第一守則,也是上位者的第一守則!”陳瓊看著李天然,沉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果實被送到世界各國後,首先享受到這些果實的並不是其他國家的軍隊,而是上位者!各國的領導者和他們的家屬搶先食用了這些果實!”

“而在聯邦,沒有一個軍區高官利用特權將這些果實拿給自己和家人,在這一點上,我不能認同你的觀點!”

“西疆軍區當時的做法並不針對你的家人,並不針對那名戰士,而是身處上位者,對待當時事務做出的最正確選擇,就算當初和異國將軍爭奪生存權的是西疆首座的兒子,我相信最終西疆首座也會選擇犧牲自己兒子,將那名異國將軍救活!”陳瓊神情激動,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異常神聖而自信。

很顯然,他絕對相信西疆首座的人品和信念!

“這才是問題所在。”李天然忽然抬起頭,打斷了陳瓊,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建立狂息島,打造拓荒者軍團嗎?”

“……”陳瓊不說話。

“我就是為了讓我的親人和朋友……不犧牲。”李天然張開雙臂,十分認真的說道:“我想要讓親人和朋友都好好活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好好的活在我身邊!”

“我建立狂息島,打造拓荒者軍團,甚至現在和人類同盟會合作……為的也不是拯救全人類,拯救全世界,而是想要讓我的親人和朋友不至於遭到越發猖獗的獸潮的傷害。”

“我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我不夠博愛,格局不夠大,更沒有為了全世界、為了其他人而犧牲自己和親人的偉大品格。”

“所以如果我帶領拓荒者回到聯邦,就算如你所說,我掌握了整個聯邦的權力……那麼以後如果遇到一件需要犧牲我的親人、拯救全國民眾的事,我或許不會選擇和你們同樣的做法。”李天然輕笑著說道:“我可能會犧牲別人,來拯救我的親人。”

陳瓊沉默著,他的喉結上下蠕動一下。

李天然說的這種情況的確很致命。

他和聯邦的軍官高層的想法、理念不同,如果真的將狂息島和拓荒者軍團納入聯邦,並且讓李天然掌握了全部權力,那麼未來註定會發生類似這樣的矛盾。

要麼聯邦放棄一直以來的國策,要麼……讓李天然徹底改變,變成和聯邦軍官相同的人。

但這兩種方法,基本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成立。

李天然看著對方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此時已經徹底放棄了重新將狂息島和炎黃聯邦融合的想法。

這本就是一個偽命題。

李天然不可能先假意答應下來,隱忍許久將聯邦的大權全部奪過來,並且最終暴露本來面目。

一個強國的掌權人更易,需要極為嚴苛的考核和漫長的過程,在確定李天然還沒有變成聯邦需要的那種掌權人之前,聯邦是絕對不會向他放權的!

而且從別人手中接過來的力量,很難說能夠做到完全掌控,就像白敬言,他奪取了墨菲拉的政權後,能夠驅使的兵力不足全國兵力的百分之六十,很多指令下發下去後,需要很久才能得到執行!

而李天然親手打造出來的拓荒者軍團呢?

百分之百的控制權,令行禁止,命令下達之後,馬上就會得到回應!

這就是差距!

“說實話,我很敬佩你們。”李天然神情嚴肅,看著陳瓊,說道:“但我無法成為你們。”

陳瓊沉默良久,搖了搖頭說道:“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為了拯救大局犧牲自己的確很偉大……但單純的為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能夠活下去而戰鬥,同樣沒有錯。”

“至少你的朋友和親人,會因為有你而感到十分安心。”

李天然聽完陳瓊的話,沒有繼續接茬,而後徑直走向遠處的拓荒者軍團。

嗡嗡!

大量機群升空,破開天穹,離開北境。

陳瓊看著那些機群遠去的影子,從兜裡摸出一個帶血的胸章,上面用金色絲線繡著一個名字。

陳子光。

“如果我不是北境首座,沒有要求你參軍,如果我只是一個父親,一個修車匠或者農夫……現在我們是否會一起躲在避難所內,過著艱難但團聚的日子?你是否也不會死在北境海的防線戰場上,只留下這個印章?”陳瓊看著自己兒子的胸章,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再抬起頭時,他恢復了往常的威嚴,他大踏步轉身,身影消失在指揮大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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