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被他寬厚的肩膀壓制,炙熱的吻讓她退無可退。

然而情到深處的墨晟淵,並未有下一步動作。

他錯開一段距離,黑眸裡環繞幽深又濃郁的慾望看著她。

白凝心如擂鼓,不知道他又要發什麼瘋。

他抬起手,將她臉側的髮絲掖到耳後,低啞的聲音撲面而來。

“阿凝,我說過不強迫你,不是開玩笑的。”

白凝心尖像是被一根針刺了一下。

那是她跟他坦白盧鑫的存在後,他說得過的話。

他溫熱的手掌托住她的手腕,抬至唇邊,疼惜般親了親,“等你做好心理建設,我們未來有的是時間。”

白凝咽了咽口水,她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佔有慾如他一般的人,竟然願意在這種事上讓步?

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高興的。

就在這時,白凝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

墨晟淵視線下移,手掌貼在她的肚子上輕輕揉了揉,“我去做飯,餓了就先吃點水果墊墊。”

白凝盯著他走進廚房,開始拿出肉菜清洗。

她複雜的眼神凝在他寬闊的脊背上,跟著走近廚房,拿著水果清洗。

“墨晟淵。”

水流聲,伴隨她的說話聲一起混著傳進他耳中。

“嗯?”

“我爸和溫修塵……”

菜刀噹一下剁進案板內,發出的震顫聲,讓她肩膀一抖。

墨晟淵轉身面對他,語氣徹底沒了剛剛的溫柔,“你想見溫修塵?”

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聽到情敵的名字,尤其是從心愛之人嘴裡念出來的。

白凝這些天乖巧順從,他不是不知道原因。

她願意裝下去,他也願意沉溺在這種景象裡。

可一旦提及溫修塵,提及這個覬覦他心愛之物的男人,他渾身便生出一股鋒利的尖刺,直接戳破他沉溺的幻境。

“我沒想見他。”

“那你為什麼提他?”他眸底的偏執明晃晃地燃燒。

白凝乾澀的喉嚨陣陣發痛,“我看到了新聞,溫家的事是你做的嗎?”

墨晟淵猛地拉住她的胳膊,將人一把扯進懷裡。

“溫家的事你也要管?”

白凝手裡還握著一顆滴水的葡萄,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胸膛,“一切因我而起,我有愧疚不行嗎?”

她直直地看著他,正面他的怒火。

墨晟淵冷笑一聲,“那我呢?”

白凝不解地眨著眼。

“從我們見面起,你有關心過我的傷嗎?”

他語氣裡罕見地蒙了層委屈,凸起的喉結壓抑地滑動。

似乎找到了問出口的勇氣,繼續道,“我在手術裡生死不明的時候,你跟那個人走了,我在ICU裡醒來的時候,你在別的男人身邊,如今你回來了,問的還是別人。”

“阿凝,假裝出來的關心是有破綻的,你真當我是傻子嗎?”

白凝靜靜看著他,此刻心中那一層懼怕卻無端褪去了。

她忽然垂下視線,眼睛落在她掌心下他胸膛的部位,“你的傷很重嗎?”

墨晟淵呼吸一凜,隨即鬆開她的手,“不重,不過是差點死了,但沒能如你所願。”

他說話有賭氣的成份,甚至還暗暗地期待著,能從她臉上看出後怕和悔恨。

可他覺得,他是在做夢。

她對他的恨,沒人比他更清楚……

白凝卻忽然抬起頭,將那顆葡萄遞到他唇邊。

過去兩人在一起時,她常常這般喂他吃東西。

墨晟淵表情僵住,可身體卻很誠實,張開嘴咬住。

他有時候也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明明上一秒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掐死一了百了。

可一看到她,心底那股痠軟疼惜,便瞬間將他吞噬。

捨不得。

她跑多少次,讓他死也好傷也罷,他都捨不得。

嘴裡的葡萄酸甜味道,衝進了心口。

隨後聽她低低地說,“我那天,是確定警車救護車過來了才走的。”

廚房裡安靜到沒有一絲其他聲音。

墨晟淵眼底浮現一抹震驚,偏過頭看她。

她耳際垂落幾縷髮絲,擋住了側臉的輪廓。

她擰開水龍頭,繼續洗葡萄,聲音帶著淡淡的苦澀。

“在外面那幾個星期,我時常會反問自己,為什麼當時會生出怕你死掉的想法。”

墨晟淵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他期待她接下來的話,卻又懼怕她說出不想聽的答案。

白凝又摘了一顆葡萄,這次將皮扒開,抬手遞過去。

“我沒想出答案,不恨嗎?我當然恨,恨你那四年為什麼不來監獄看我,或許你早點來,我就不用承受那些事了。”

“或者是恨的?可想到你會死,我們曾經在一起的場景不斷浮現,我又捨不得你死。”

墨晟淵沒去吃那顆葡萄,而是身後將她抱住。

他的手臂如巨大的鉗子,狠狠勒著她的身體,似乎要將人嵌入骨血。

他滿腦子都是那句,‘捨不得他死。’

她是捨不得的。

這句話,讓他的墮進塵埃的心,瞬間飄到了雲端。

她就是有這個本事,一句話便讓他的情緒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凝愣愣地盯著廚房牆壁上的大理石,任由他不斷收緊力道。

墨晟淵沒想到她會跟他說這些心裡話。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阿凝……那我們算扯平了嗎?”

白凝垂下手臂,隔了許久才回了聲,“或許……算吧。”

墨晟淵在她臉上親了親,聲音難掩激動,“我答應你,我會把溫修塵送回溫家,只要他不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溫家我不會動的!”

白凝表情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濃眉微凝,“你不開心?”

白凝歪著頭,“我為什麼開心?我說過了,連累溫家我心有愧疚,你放過他們,愧疚便沒有了。”

墨晟淵心口一堵。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她笑著反問。

墨晟淵搖搖頭,他拉著人走到門口,“我做飯,油煙大,你去看電視。”

白凝又一次看向他的胸口,眸底晃動著些許愧疚擔憂,“要不我來做,你休息。”

明明是口不應心的一句關心,可墨晟淵高興得像分到了糖果的小孩兒,推著她往客廳去。

“做頓飯,又不是掄大錘,我還沒弱到那個地步。”

白凝背對著他,所以墨晟淵並沒有看到她眼底的愧疚早就如潮水般退去。

白凝坐在沙發上,看到廚房的門關閉,她將捏在指間的那枚扒了皮的葡萄,丟進了垃圾桶。

扯了紙巾擦拭手指,之後開啟電視劇。

上面放的什麼,她聽不進去。

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似乎知道怎麼跟墨晟淵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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