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保證
白凝心臟咚咚亂跳，手腕上是他掌心的熱度。
她想將手抽出來，可嘗試了一次，被他的手勁兒壓住，沒成功。
因為祈福結束了，前頭的人群在發麵具，白凝索性拉著他一起去拿面具。
十二生肖的面具極具當地的民俗特色，白凝拿了一個兔子的面具，又給連紹城選了個老虎面具。
她將面具遮在他的面前，“還挺好看的。”
回去的路上，兩人手裡各自提著一個面具，沿著石板路慢慢往回走。
脫離人群后，她加快了步子，“走快點，你不冷嗎？”
這邊光線稍顯昏暗，朦朧的光線籠罩著白凝的五官。
她本就生的好看，如今更是自帶濾鏡，讓人挪不開眼。
連紹城將她拽住。
白凝仰頭看他，“怎麼不走了？”
“剛才我許的願望是，希望你能恢復記憶。”
白凝一怔，甚至來不及堵住他的嘴，“你怎麼還是說出來了！”
連紹城又繼續道，“其實我希望這個願望不靈。”
白凝一臉問號，“？？為什麼？”
“白凝，如果你恢復記憶，發現你記憶裡的我，和現在的不一樣，會怎麼辦？”
白凝試想了一下，但沒有明確的結果。
她攏緊披肩，上下打量他，“難道你現在的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連紹城點頭，又搖頭。
白凝皺著眉毛，“那原本的你壞事做盡，人人厭棄？”
“不是。”
“原本的你害過我？讓我經歷過很多痛苦的事？”
連紹城眼底閃過一抹暗芒，“沒有。”
“那你毀過我的姻緣，傷害過我爸爸？”
連紹城低笑出聲，“也沒有。”
白凝一擺手，大度地開口，“都沒有，證明你沒有踩我的底線，那你在怕什麼？”
“這些都是你的底線，如果有人踩到了，你會怎麼做？”
白凝想都不想，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殺無赦。”
說完，轉過身，抬腿邁上河邊的石階。
連紹城立刻拉住她的手，謹防她踩空摔倒。
如果掉進旁邊的小河裡，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白凝一步一個石階往前走，“連紹城，你好像很怕我恢復記憶，但又有些期待我恢復記憶，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很不美好嗎？”
男人看著她此刻無憂無慮的笑臉，想說是，很不美好。
她被誣陷入獄的四年，她失去的自由天真爛漫前途，她失去唯一的親人，哪件事拿出來，都足以讓她痛苦至極。
可人不應該因為害怕痛苦就遺忘過去。
她應該有知情權。
但同時，連紹城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就算白凝恢復記憶，墨晟淵也已經被白凝判了死刑。
“我怕你恢復記憶後，會遺忘現在的記憶。”
白凝腳步一頓，雙腳並立於一塊石階上，微微俯視著身前的男人，“五伯說的嗎？我要是記起過去，就會忘記現在？”
她臉上浮現一絲急切，隱隱透著擔憂。
連紹城搖搖頭，“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白凝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旁邊的河道上，有夜遊的小船載著遊客經過。
白凝有一瞬間的恍惚。
從最後一塊石階上走下來時，她聲音略顯低沉的說道。
“我不會忘了現在的。”
“我能保證。”
她迅速看了他一眼，將面具扣在臉上後，攏緊披肩，往五伯五嬸居住的巷子裡走去。
巷子內的光線比外面更加昏暗，凸起的青石板路並不平整。
白凝晚上的視力並不好，沒走幾步，腳下一扭，差點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修長的手臂從後腰擦過，寬大手掌握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
白凝也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
扭頭看過去時，兩人隔著一張面具，近距離對視。
連紹城的手掌輕輕收緊，他不止一次抱過白凝，也深切知道她的腰細到驚人。
可每每觸碰，還是會感嘆這種奇妙的手感。
他沒有鬆手的跡象，將人扶正後，近距離盯著她，“你剛剛的話，我可以理解為，你永遠不會忘了我嗎？”
白凝心臟猛地一跳，面具的眼睛部位是掏空的，所以她緊張到迅速眨眼睛的動作並沒有被連紹城錯過。
她動了動唇角，身體因為被男人的手掌掌控而扭了一下，“你鬆手。”
連紹城笑了笑，鬆開手。
白凝直接靠在了巷子的牆壁上。
她穩住身形，“我……我沒那麼說，是你自己理解的。”
此刻，一股似有似無的曖昧氣息，在兩人之間纏繞。
連紹城點點頭，“那我就當你預設了，你不會忘記我這件事，我很開心。”
他晃動著手裡的老虎面具，素來穩重成熟的男人，露出罕見的孩子氣一面。
白凝感覺周身的血液衝進心臟，蓬勃的力量，填補了她記憶空白的缺口。
就好像……
她記憶裡莫名出現的身影，就應該是這個人。
兩人靜靜對視，誰也沒有打破這層朦朧的，令人著魔的氣氛。
直到白凝打了個噴嚏，連紹城再怎麼不捨，也推著她往巷子裡走，“回去吧，別凍感冒了。”
白凝揉了揉鼻子，小聲嘀咕，“我體質這麼差？”
男人笑而不語。
回到院內，連紹城直接將院門反鎖。
白凝好奇地看著他，“這是？”
連紹城抬起手指豎在唇邊，指了指一樓的臥房，“五伯五嬸休息得早，已經睡了，我們出發前，五伯說回來直接鎖好門。”
白凝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們是不是不太禮貌？太打擾他們了？”
連紹城也用相同的音量回道，“小時候一直這樣，不打擾，走吧。”
白凝墊著腳，放輕動作，和連紹城一起上樓回房。
老房子隔音並不太好，但正常走路不會有影響。
可看到白凝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生怕將人吵醒的模樣，連紹城不想戳破，也學著她的樣子，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樓梯牆壁上掛著夜燈，白凝低下頭才能看清樓梯在哪。
忽然，連紹城矮下身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白凝愣住。
“我揹你，你摔下去，五伯五嬸今晚不要睡了。”
白凝抿著唇，“我有那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