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趕緊挪開視線,“這個給你。”

說完,將兩條窗簾丟在沙發靠背上轉身上樓。

窗簾上的灰塵雖然被抖落掉不少,可仍舊有很多浮沉。

身後傳來男人劇烈的咳嗽聲,白凝腳步一頓回過身,“你怎麼樣?”

連紹城擺擺手,“沒事,你去睡吧,如果你害怕,隨時喊我。”

白凝翻了個白眼,立刻往上走。

“這裡房子控制久了,精怪什麼的應該不少。”

白凝身體一僵,“……精怪都吸陽氣,有事的也是你,我不怕。”

連紹城捂著嘴,聞言笑的眼睛彎起來。

白凝回到房間,立刻將門關上,本想反鎖的,結果門鎖生鏽不好用。

她關了手電筒,走到床邊躺下。

身下的窗簾有一股塵土的氣息,讓她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她之前發燒的確退了,可眼下又有些冷。

扯起兩層窗簾蓋好後,閉上眼祈禱著,千萬別再燒了。

白凝以為自己暫時睡不著,可伴隨著嘩嘩的雨聲,她很快進入夢鄉。

只是後半夜又開始發燒了。

她身體很冷,冷到蜷縮成一團都不太管用。

她反覆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就算死,也要再見爸爸一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側傳來暖意。

她下意識靠過去取暖。

這是一個很暖的懷抱,也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懷抱。

身上的冷意被驅散不少,渾渾噩噩的思緒很快陷入泥沼之中。

連紹城本想給她再吃一頓藥,可過期藥物的危害有哪些他不清楚,能不吃自然是不吃。

身體有自我調節系統,只要能熬過去,問題不會太大。

他將人緊緊抱著,四層窗簾裹著彼此。

他又熱出了一身汗,可他仍舊沒有鬆開白凝的打算。

黑夜裡,女人往他懷裡鑽,呼吸噴灑在脖頸處的面板上,讓他身體起了一層細密的火。

就是這種煎熬的情境下,他竟然不覺得煩躁。

反而抱著她時的滿足感,取代了過去一切快樂的感受。

他喜歡她依賴她,也喜歡她肆無忌憚地跟他講話。

如果她比過去更放鬆,比過去更加不設防,他會更開心。

果真,人是貪婪的,得到了一些,就想要另一些。

男人於黑夜裡兀自發笑。

他的手臂收緊些,低頭,淺淺吻了吻女人發熱的額頭。

“阿凝,我會得到你的。”

“我發誓。”

白凝這一晚上做了個放肆大膽的夢。

夢裡她冷得不行,牙都在打顫。

可連紹城卻熱得像塊火炭。

他甚至開始在她面前脫衣服,一件件地脫光。

露出他飽滿有力的胸肌,還有下腹八塊腹肌。

白凝逼迫自己轉開視線,可夢裡眼睛更凝住了似的。

最後,看到他把下半身也脫了,露出挺翹的臀。

對,是她摸過的。

手感非常好。

夢裡連紹城冷笑問她,“你這個女人,摸了我的屁股,就要對我負責!你怎麼能不理我!”

白凝啞口無言。

她急著轉身逃離。

結果一回頭,對上一雙陰森可怖的眼睛。

墨晟淵猙獰的面孔迅速逼近,“阿凝……你怎麼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白凝嚇得說不出話,她一個勁兒地往前跑,卻不知道到底該去哪裡。

另一邊。

因為海城暴雨來臨,搜救任務極難展開。

墨晟淵卻不管那麼多,他釋出高額佣金,找到失蹤人口獎勵五千萬。

無數人聞風而動,為了錢,可以連命都不要。

他站在船隻的甲板上,就算何楓為他撐著傘,可風雨淋溼他的身體,毫不含糊。

他像感覺不到似的,執拗地盯著無邊無際的海面。

“墨總,我們回去等吧,你要是生病倒下了,誰去找弗恩?”

墨晟淵死死捏著拳頭,開口時聲音嘶啞乾澀,“我不回去。”

“找不到他,我就不回去。”

“繼續加錢,每支船隊增加五百萬的獎金額度,讓附近的漁民……”

“不行!墨總,政府不會允許漁民暴雨天氣出海的,我們的人已經能夠多了,而且盧家也鬧起來了,萬一壓不住……”

“壓不住也給我壓!盧家……我的阿凝出事,我要把他們全家扔到太平洋喂鯊魚!”

兩人站在風雨裡,男人挺拔的身體微微發顫。

他在極力剋制著心底的恐懼。

何楓無奈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起。

何楓拿出來一看,眼皮一套,“墨總,是……是那位的電話。”

墨晟淵眼神裡的偏執有所收斂。

他看向螢幕,抬起被雨水浸溼的冰冷手指,捏著手機去船艙裡接聽。

“喂……”

“就算是你我也不會退,盧家的畜生我也不會給,告訴盧本揚,想要他侄子的人,那就讓他拿阿凝來換!”

“墨晟淵!”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嘶吼。

隨即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何楓進來時,聽到手機裡傳來一聲“哥”。

墨晟淵喉嚨動了動,“麻煩你了。”

他火速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繼續上甲板上站著。

他不敢閉眼,也不敢離開。

他想第一時間看到他的阿凝。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裡,他想了很多。

他是不是不該將白凝留在身邊。

如果他不在自己身邊,就不會遭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這一刻,甚至生出了一種期望。

希望她是又一次逃了,而不是無端消失在海上,生死不明……

對,她逃了也好,在世界上某個角落安安靜靜的生活。

可他再怎麼想象,都是假的。

因為一起出事的,還有連家那位繼承人。

盧家徹底鬧了起來,但連家那位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壓著,暫時沒鬧到公眾視野裡。

可連家面臨選舉,很多事不敢鬧的太狠,眼下指望,墨家能鬧得兇一點出出氣。

盧家也是抓到了這一點,瘋狂跳腳。

盧本揚沒兒子,就一個侄子,寵得跟命根子似的,如今生死未卜,自然是大腦特鬧。

墨晟淵咬死不放人,盧禹的傷勢也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他對醫生的要求時,只要人不死,就不用治療。

陸地上的幾波人針鋒相對,救援未停。

海島上的兩人,也在新的一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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