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想辦法給她退燒
雖然不知道兩人被推到了哪裡,但只要靠岸,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重新坐回去,將披在身上的襯衫脫下來用力划水,“白凝,我看到了椰子樹,很快就會靠岸。”
白凝躲在西服外套下,眨了眨眼睛。
這一夜,她不知道睡過去多少次,都被連紹城叫醒。
某一刻她甚至想著,就這麼死了吧。
至少逃出那片魔窟了。
可連紹城是個好人,好人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
當她聽到連紹城說快靠岸的時候,心底也滋生出了一股難言的求生慾望。
橡皮艇靠近岸邊時,連紹城從上面跳下來,拽著邊緣的扶手往岸邊走。
越靠近,視野變得越發明朗。
密佈錯綜的椰子樹,叫不出名字的灌木植物,阻隔在白色沙灘的另一端。
貌似是一座沒被開發的海島。
海城坐落在最南端,所屬海域內島嶼無數,有的被開發成旅遊地,有的被私人擁有,禁止外人登島。
有的因為土壤水質不合適,未被開發。
眼下這座島,貌似屬於後者。
連紹城將橡皮艇拖上海灘,長長地喘出一口氣。
他俯下身,將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白凝,從橡皮艇裡抱出來。
她的胳膊和腿都耷拉著,後半邊身體被泡得冰涼,臉頰卻異常滾燙。
連紹城急著尋找一處避雨點,抱著白凝走了十來分鐘後,竟然驚喜地發現一座白色別墅。
別墅位於茂密叢林中,於雨幕裡露出半個身影。
他立刻加快步子往別墅走。
隨著不斷靠近,他也看出了些許端倪。
別墅因為年久失修,牆體斑駁掉落,院門更是鏽跡斑斑,院內各種雜草灌木立於兩側。
好在中間的石板路,有一條通往主宅的小路。
不是荒島,是有主人的島嶼,但顯然島主已經有年頭沒過來了。
說不定是哪位落馬高官沒被查出來的私人產業,否則海灘和院落建築不會不打理的。
他將白凝放在門口,看了眼院牆的高度,翻過去倒是可以,可白凝過不去。
去不遠處抱了塊大石頭過來,數次砸向鐵門。
生鏽的鐵門禁不住外力撞擊,很快應聲倒地。
連紹城重新抱起白凝,沿著石板路往裡走,“找到避雨點了,你看,有一座房子。”
白凝迷迷糊糊睜開眼,這時候心裡竟然生起些許玩笑的心思,“會不會是我們臨死前的幻境?”
連紹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死在幻境裡,總比在大西洋上被曬成肉乾,或者喂鯊魚強得多。”
兩人隔著雨幕對視,同時發出笑聲。
“我們也算共同經歷過生死的搭檔了。”連紹城輕嘆一聲。
“是我連累了你,那個人是衝著我來的。”
“你認得那個人?”連紹城看著她發紅的眼睛。
“認得。”
他點點頭,“成,你堅持住,等我們回去,我給你報仇,把他揪出來任你處置。”
白凝忽然哽咽了兩下,趕緊閉上眼。
她不習慣有人對他說這種縱容寵溺的話。
可她又覺得,這種感覺讓她嚮往,忍不住索要更多。
連紹城沒發現她的異常,來到正門前,踹了兩腳入戶門。
雖然年頭久了,這門還是很結實。
加上他力氣所剩無幾,只能將目標鎖定在窗戶上。
好在不是防彈玻璃,他用石頭砸碎一扇窗戶,終於抱著白凝,成功進入了避難點。
兩人甚至沒有力氣挪到沙發那邊,直接躺到了窗戶下方的地面上。
外面雨聲連綿,屋內很安靜。
空氣裡帶著灰塵的味道,卻如此的好聞,令人身心愉悅。
連紹城抹了把臉,半轉過身體,看到她眼尾有眼淚劃過。
他一怔,繼而抬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
“別怕,有我在。”
白凝呼吸灼燙,尤其是聽到這句話後,感覺鼻腔裡的熱意要將她的血管融化了。
連紹城立刻坐起身,將她抱起來往屋內走。
屋內的傢俱,全都用防塵膜覆蓋著,他扯開時,掀起一片灰塵。
但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講究,直接將白凝放在沙發上,“你歇一會,我去找找這屋子裡有沒有藥。”
白凝看著他的背影,眼前一片模糊。
他穿著溼透變形的襯衫,頭髮還滴著水,每走一步,地板都留下一串腳印。
她耳邊響起這一晚上,他跟她說過的無數對話。
還有剛剛那聲,“別怕,有我在。”
她不記得有沒其他人對她說過這句話。
可她知道,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連紹城的這句……
連紹城在屋內翻翻找找,最後竟然在廚房的抽屜裡,發現了一抽屜的藥物。
但拿來一看,大多已經過期一兩年了。
他猶豫了一會,顯然不知道該不該給白凝吃。
萬一藥物吃了有問題,他一時半刻也沒法送她去醫院。
想著先用別的方法試一試。
儲物間裡有大量沒開封的桶裝水,大多剛過期幾個月,能用。
他在廚房翻到了不少露營燒烤用的器具,立刻用瓦斯爐燒了一大壺熱水。
等到他忙活完出去的時候,白凝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連紹城走過去,脫下她身上的西服外衣。
她身上原本是有一件被扯爛的裙子的,但從車裡游出來時,裙子滑落。
西服外套下頭的女人,只穿著內褲,上身貼著一副胸貼。
連紹城黑深的瞳孔閃了閃。
一直穿著溼衣服不是那麼回事,他站起身,又開始在屋子裡翻來翻去。
一樓沒什麼有用的東西,直接上了二樓。
可將三樓也翻了一遍,都沒發現這裡有能穿的衣服。
樓下水開,水壺發出嗚嗚的鳴響。
他途徑二樓客廳時,視線忽然定格在窗簾上。
就這樣,白凝有了新的衣服,沾滿灰塵的窗簾。
連紹城沒急著給她裹上,而是將人抱到了衛生間。
開水兌冷水,用偏熱的水,打算給白凝從頭到腳衝一遍。
熱水從她頭頂澆下來時,她眉峰微微蹙著,唇齒間發出低低的呢喃。
連紹城從未這般照顧過別人,眼下手法生疏得厲害。
她靠在浴缸裡,他不扶穩,她便往一邊滑到。
幾次之後,他只能硬著頭皮將人靠在懷裡。
她一貼過來,那股柔軟的觸感便讓他心臟一震。
澆了一晚上冷雨的身體,瞬間被心臟迸發出的活力熱血,給暖到了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