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墨晟淵端著水果出來時,白凝已經恢復了平靜,跟白千山閒聊著。

“在說什麼。”

墨晟淵將果盤放在床頭櫃上。

白千山淡笑,“阿凝說你不給她看手機。”

墨晟淵面色無異,淡定地解釋,“嗯,她之前說手腕受傷,還總抱著手機,我讓她歇歇,她不肯。”

白凝忽然覺得,墨晟淵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知曉內情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覺得他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

可只有她清楚,他的防備心和佔有慾,比任何人都強。

“等回去我還你手機,用不著跟爸告狀。”

白凝眼睛一亮,“說話算數?”

“我騙過你嗎。”他反問。

白凝沒接話,站起身往衛生間走,“你們聊,我去廁所。”

房門關閉反鎖後,她立刻掏出紙團展開。

將上面的資訊全都看完記在心裡,她將紙團扔進馬桶沖走。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激動。

不能慌,一定不能露出馬腳。

還有一天就能離開這座牢籠。

她擰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流沖刷雙手。

直到徹底冷靜下來,她才從衛生間走出。

墨晟淵看到她發白的手指,蹙了蹙眉。

手一伸,將她的手握在手裡,“洗冷水了?”

白凝不想在爸爸面前跟他展現親暱,卻也掙脫不開。

“嗯,有點熱。”

墨晟淵不贊同地給她捂手,“你想繼續生病?”

白凝不跟他計較,心底被明天即將脫離苦海的喜悅充斥著,任由他握著手。

白千山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頭愈發沉重。

按照現在的情勢看,晟淵真的會輕易放他們離開嗎?

從醫院離開時,墨晟淵一直牽著白凝的手。

她出奇地沒有抵抗,他下意識問,“到醫院這麼開心?”

白凝表情一僵。

她表現得太過明顯了嗎?

心臟微微提起,“我什麼時候能見我兒子?我已經康復了。”

她知道,只要提及成霖,墨晟淵就會無端煩躁。

他加快了腳步,“兩個小時前,是誰說怕自己的傷情加重,故意傷了我的。”

白凝喉嚨噎得死死的。

她抿了抿唇,跟上他的腳步。

墨晟淵聽到身後傳來的急促腳步聲,放緩了步伐,遷就著她的速度。

上了車,她一直靠在車門上,看著外面的絢爛的燈火出神。

途經中央廣場時,她看著大螢幕輕聲感嘆,“真好看……”

墨晟淵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明晚有焰火大會。”

白凝轉過頭,“我能來看看嗎?”

她咬著唇,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地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墨晟淵瞥了她一眼,被她眼底的光亮撩得心臟發軟。

應允的話到了嘴邊,卻愣是硬生生轉了個彎。

“求人的方式不誠懇。”

白凝咬著後槽牙,小聲嘀咕,“你不疼了?”

墨晟淵整張臉黑下來,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白凝嚇得去摳車門。

男人長臂一伸,薅著她的後脖領將人拽回來,“再說一遍。”

白凝指著窗外造型奇特的街燈,“我已經四五年沒看過這麼好看的景色了。”

她聲音很輕,響在車廂裡,像是從遙遠的山巔傳來的。

墨晟淵胸口有些悶,不知道是因為她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還是因為心疼她這五年失去的時光。

他重新發動車子,“明天下班我回來接你。”

白凝激動的心臟,幾乎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將頭轉向窗外,唇角微微勾起。

她彷彿看到了自由在朝她揮手。

墨晟淵透過玻璃的投射出的影子,看到她莫名的笑意,脊背竄起一股寒涼。

他握緊了方向盤,沒有出聲。

回到莊園後,墨晟淵將手機還給了她。

白凝有些詫異他說話算數,她其實很怕手機裡裝了竊聽裝置,所以不敢聯絡溫修塵,也不敢給白千山打電話。

回到房間,她將自己關在浴室裡,思索著明天要發生的事。

溫修塵說,只要她從莊園出去,就會有人跟上她。

到時候找人多的地方甩開墨晟淵,就能輕而易舉地跟溫修塵匯合。

她們將搭乘私人航班離開,中轉兩座私人島嶼後,更改身份前往目的地。

就算再神通廣大的人,也很難從人海中撈到假身份的她們。

白凝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順利離開。

白家家業她不要了,當替罪羊她認了,兇手她不追查了……

她已經做出這麼多讓步,老天保佑一定要讓她成功。

裹著浴巾走出去,看到大咧咧靠在床頭看書的男人。

白凝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在這?”

墨晟淵頭也不抬,“洗了這麼久,算計什麼呢。”

白凝的手,下意識按緊浴袍領口。

她轉身就要離開,她要去知知房間。

可房門被鎖,她擰了好幾下都擰不開。

墨晟淵將手裡的書放下,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

不容置喙的聲音,讓白凝脊背發涼。

但她一想到明天要離開,就什麼都不怕了。

墨晟淵再禽獸,也不會浴血奮戰。

她走過去,站在床邊,“什麼事。”

墨晟淵盯著她乖順的模樣,心頭的疑惑更甚。

他手臂一伸,直接將人扯到床上。

白凝捂著浴袍,身上壓下來的重量,讓她微微蹙眉,“知知隨時都會過來敲門。”

墨晟淵漆黑的眼睛盯著她,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花花來。

白凝有些心虛,吞了吞口水,“我生理期。”

男人修長的手指,順著浴袍縫隙往裡鑽。

略帶薄繭的指腹,磋磨著她細嫩的面板,像電流似的竄過她的身體。

墨晟淵看著她的變化,低笑一聲,“又不是隻有那一種方法。”

白凝心臟一沉,“你…你是不記疼嗎?”

男人濃眉一挑,指腹一勾。

看到她眼底逼出溼意,卻沒有像平常一樣劇烈地掙扎,眼尾的紋路慢慢收緊。

他撐著手臂支起身體,乾燥的掌心握住她的手,“阿凝,你明天想不想出去看煙花。”

白凝眉間浮現細細的褶痕,就是這個細微的表情,墨晟淵並沒有錯過。

他握著她的手向下帶,“你自己看著辦。”

白凝心中天人交戰,“我手腕疼。”

“另一隻手腕也疼?”

她嚥了咽口水。

可巨大的誘惑擺在面前,她不想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眼睫顫動,她無聲無息地收緊手指。

耳畔悶哼聲炸開,彼此頭皮皆是一麻。

有人是爽的。

有人則是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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