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被放在浴缸裡,受傷的手臂被拉出來搭在浴缸邊沿上。

墨晟淵察覺到她渾身的僵硬,有氣無力道,“我沒那麼飢不擇食。”

白凝盯著他暗沉的眸看了幾秒,視線下壓。

墨晟淵喉結動了動,“……”

男人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自己洗乾淨,不要碰到水。”

然後轉身離開。

白凝無比震驚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垂在浴缸邊沿的手,慢慢握緊。

墨晟淵坐在床邊,拿著手機翻看雙向情感障礙的治療方法。

浴室裡的水聲隱隱約約地跳進腦海,讓他的注意力始終不能集中。

等到白凝出來時,他立刻抬頭看去。

她裹著寬大的浴袍,髮絲溼漉漉地貼在一起。

因為是熱水澡的緣故,白淨的面板泛著淡淡的粉霧色。

他眼眸裡晃動著濃稠的欲色,起身將人拉到床邊坐下,拿了吹風機過來。

白凝立刻伸手去接,被他按住肩膀轉過身。

她脊背繃得緊緊的,她又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女孩,他的眼神和呼吸的變化,足矣讓她清楚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白凝大氣不敢出一下,聽著吹在耳後的嗡鳴聲。

“我是為了避免你拉扯手臂的傷口。”

墨晟淵找了個藉口。

不知道是說給白凝聽,還是給他自己聽。

他站在她的身後,長指撥弄髮絲,安安靜靜地給她吹起了頭髮……

白凝視線凝在被子的紋路上,直到吹乾頭髮,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很清楚,這次沒跑成,墨晟淵今後會看她看得更緊。

他對她做的一切,她都沒有再反抗的資本。

吹完頭髮,她躺在靠窗的那一側。

墨晟淵收拾完一切,躺在她身後。

男人有力且炙熱的手臂,將她撈進懷裡,緊緊箍著她。

白凝感受到身後危險的溫度,呼吸繃住。

“墨晟淵,你……”

他深吸一口氣,將人抱得更緊些,“你有傷,我不碰你,睡吧。”

白凝在這種緊張僵持的氣氛下,伴隨混亂的思維,沉沉睡去。

墨晟淵沒有睡意。

他在發現白凝消失的那個瞬間,整個人是懵的。

清醒後的第一反應是,把她抓回家鎖起來。

可最終,他輕描淡寫翻過這一頁。

怕她自虐怕她受傷,一切情緒自己消化。

沒人教過他什麼是愛,他在想,這應該算是愛吧。

接下來的幾天,白凝除了吃飯下樓,其餘時間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墨晟淵上班時,是她最輕鬆的時段。

一週後,墨晟淵臨下班前,給她發了訊息。

要帶她參加一個聚會。

他平時很忙,但因為白凝在莊園,他便推了一切能推的邀約。

今天的推不掉。

他回家時,白凝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等他。

她穿了件黑色上下分體式的針織魚尾連衣裙,緊身的設計,貼合著她前凸後翹的曲線。

高挑的身材,不用高跟鞋就能輕易駕馭。

頭髮已經長了不少,她讓知知的保姆幫忙挽了起來。

白凝的五官屬於豔麗大氣那一掛的,乍一露出來,便讓人驚豔得挪不開眼。

墨晟淵盯著她看了許久,看到她有些不自在地揪著衣襬。

“我自己去衣帽間挑的,不合適我換下來。”

說著就要往樓上走。

墨晟淵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很合適。”

他看著她的耳垂和脖頸,錯身去衣帽間取了幾件首飾下來。

一串價值連城的祖母綠翡翠珠鏈,一對鑽石耳扣。

他微垂著頭,修長的手指捏著耳扣,夾在她的耳垂上。

白凝沒有耳洞,她自小怕疼不肯扎,但過去愛美,買了不少這種耳飾。

可墨晟淵手裡拿的,不是她以前買的。

耳垂傳來溫熱的觸感,混合著側臉的呼吸聲,讓白凝有種不知措施的感覺。

墨晟淵又將項鍊戴好,翠綠欲滴的珠子,環繞在高領針織衫外頭,圈著她細瘦的脖頸。

男人眸底拂過滿意的色彩,“走吧。”

她穿了件駝色大衣,跟他上了外面的車子。

等到現場,白凝覺得自己的裝扮有些不合時宜。

周圍男人的女伴,各個禮服加身,豔麗四射。

墨晟淵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握住她挽在臂彎裡都手背,“她們是女伴,是附屬品,需要扮漂亮撐面子,你不需要。”

“你是我的妻子。”

白凝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攥著。

過去有多期待他妻子的這個名頭,現在就有多厭惡。

不少人圍過來打招呼,墨晟淵一一為她介紹,且不掩飾她的身份。

當前來攀談的人,聽到她是墨晟淵的妻子時,紛紛流露出詫異的目光。

“墨總低調,如此漂亮的妻子,藏得這麼深。”

“墨夫人不常出來走動,之前是在國外生活嗎?”

白凝面色淡淡,“不,在監獄生活。”

周圍幾個老總及其女伴都愣住了。

“墨夫人真會說笑。”

白凝不顧墨晟淵變幻的臉色,平靜地解釋,“沒有說笑,我之前因為故意殺人罪,在牢裡待了四年。”

空氣就跟凝固了似的,老總們尬笑著,女人們則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白凝不想承認跟墨晟淵的關係。

墨晟淵把她帶進他的生活圈子,意味著兩個人糾纏得更加密切。

以後切割,也會有很多麻煩。

所以她寧可讓所有人都嫌惡她,遠離她。

墨晟淵聽到她平靜地講述過往,心口發悶。

他攥住她的手,“阿凝,那邊有熟人,我帶你過去。”

白凝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低笑,“墨晟淵,你跟一個月前真的不一樣。”

他眸色沉沉。

“一個月前,我在七夜掃廁所,跪著給人擦鞋,那時候你恨不得把我的狼狽展示給全世界……”

“阿凝!”

他急切地打斷她的話。

那股慌亂,不受控地在體內亂竄。

白凝低笑了一聲,諷刺的意味達到了巔峰。

墨晟淵此刻沒有想太多,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他出獄時那個可笑的想法已經不在了。

從為宋清河的死贖罪將她留在身邊,變成了,希望她只是為了他留在身邊。

而今天帶她出來,是因為看到治療鬱抑症的病例裡提到很重要的一點。

讓病人走出去,多見外面的環境。

再無其它。

兩人往前走著,白凝忽然停下腳步。

墨晟淵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眸色一凜。

他的手強勢地扣住她的腰,將人帶進懷裡。

白凝卻感受不到似的,視線凝在溫修塵的身上。

一週未見,他臉上的傷已經徹底好了。

墨晟淵察覺到她的視線一直在溫修塵身上,手指用力收緊。

她吃痛回神,“疼。”

墨晟淵在她耳畔低語,“嬌氣,床上喊疼,現在還疼。”

白凝頓時惱羞成怒,這個狗男人,怎麼隨時隨地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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