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楓捂著腰慢悠悠從餐館裡走出，酸的很。
正經人誰晚上睡覺？
把玩著七階靜心念珠來到餐館門檻坐下，小羊立刻蹦蹦跳跳來到秦楓身邊搖著尾巴。
習慣性賞給小羊一個大比兜子，對方立刻吐著舌頭不再動彈。
取出杯龍鬚茶輕抿，秦楓眼角微眯抬頭眺望半空。
六階中期巔峰，契約蝴蝶之後差一點就能突破高期。
日子過得還是蠻快。
吐出一口濁氣，輕撫懷中小羊腦袋瓜，秦楓指尖逐漸浮現一縷血黑色蝶影。
與蝴蝶合體之後自己竟然能控制零星血光晦氣。
這種事史書裡完全沒有記載。
畢竟命獸三翅鬼紋蝶很稀有，強行與其契約的全部暴斃。
自己算是第一個？
有可能。
鬆開小羊眺望半空緩緩升起朝陽，一個不太好的想法浮現秦楓內心。
自己。
還是人類麼…
——
——
日照東昇，時間如同白駒過隙，沒過一會天空朝陽已是大放光華。
“大人，咱們為何來這破舊深巷？”
“吃個飯。”
“卑職瞭解。”
腳步聲響起，破舊深巷十餘道人影開始浮現，幾隻曬太陽的貓類荒獸好奇趴在屋簷默默觀望。
下意識伸手摸向身後揹簍，手掌動作一僵，中年書生面色愕然露出一抹感慨笑容。
挺起胸膛理了理身上華麗官袍，書生停住腳步駐足觀望不遠處餐館。
餐館未變，看起來頗為古樸，正當他想邁步前往時，一名身穿黑袍青年兵衛警惕拔刀護在書生面前。
兵衛頭盔下眸子緊緊落在桃樹下方眾多荒獸身上，尤其是那隻體格健壯的圈圈熊。
“大人，此地有些危險。”
“沒事，吃個飯而已。”
伸手輕輕拍了拍面前兵衛肩膀，書生臉上笑意愈濃。
他永遠也忘記不了那盤炒青菜。
科舉正名之後嚐遍整座臥鳳帝都再也嘗不出那種齁心鹹味。
輕撫衣袖，書生笑著向餐館走去。
到達餐館熟悉老闆出現在他面前，對方一如既往閉著眼靠在門檻邊曬太陽。
看起來甚是疲憊。
下意識往屋中看了一眼，一道熟悉身影頓時出現在中年書生面前，對方正端著盤水果緩緩走來。
“好久不見。”
“你誰？”
瞥了眼面色微紅衝自己打招呼的書生，天草弦羽自顧自來到秦楓身邊挨著坐下。
尷尬笑了笑，中年書生伸手輕輕敲了敲門檻發出梆梆提醒聲，“店家，許久不見我又來吃飯了。”
咀嚼口中天草弦羽遞過來的水果，秦楓緩緩睜開雙眼。
掃視面前中年書生，秦楓露出一抹回憶隨即象徵性點了點頭。
有點印象。
沒想起來。
“店家，這位可是…”
“沒事。”
伸手拍了拍身側一名兵卒，書生溫和笑了笑。
“吃什麼？”
“炒青菜，這位姑娘做菜手藝至今沒有忘記。”
秦楓眼角微眯，隨即點了點頭。
想起來面前這人是誰，當時那個落魄書生。
人靠衣裳，貨靠裝潢。
換了套大紅官袍差點沒認出。
官袍…
自己好像也有？
摸了摸下巴思考，秦楓納戒光芒閃爍，一套黑色花紋螭（chi）龍服瞬間出現在其手中。
螭龍服散發淡淡微光，中心螭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腰間別著的一枚精緻琥珀令牌在陽光照耀下無比閃眼，大大的血色秦字工整而又利落。
空氣一靜，淡淡恐慌氣息縈繞餐館，一群兵卒臉色迅速煞白一片，身體輕輕顫慄，鎧甲碰撞聲就像勾欄戲曲配樂。
啪！
眾多腿甲碰撞青石磚聲音整齊劃一格外刺耳，餐館門口瞬間鴉雀無聲。
甩了甩手中官服令牌，秦楓隨意丟給天草弦羽，“這衣服穿著挺羞恥，好長時間沒穿，有空幫我洗洗。”
“天熱了，再穿貂袍有些不合適。”
點了點頭，天草弦羽抱起衣物邁著高傲步伐走向餐館二樓。
打量一群單膝跪地兵卒，秦楓笑了笑，“都來我這兒吃炒青菜？”
“進屋坐坐，我這店好長時間沒來客人，正好手癢癢。”
一群兵卒面色愈加慘白，猶如剛被閹割的小公公。
手癢癢？
中年書生嚥了咽口水，回過神，眼裡滿是懵逼。
東廠督主。
高中後，對於臥鳳帝都官員體系自然是經過正統訓練。
“不進來？”
“是！”
一群兵卒快速脫掉身上鎧甲穿著貼身白衫排隊進入餐館。
能拍馬屁的胖兵卒快速衝著中年書生招手，“大人，快來排隊。”
“哦，哦。”
默默脫掉身上官袍丟在一邊，書生面露愧色上前排隊。
——
——
晌午的餐館熱鬧中夾雜一絲安靜。
笑眯眯上完最後一份炒青菜，秦楓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掌。
他又不是王太監。
王太監喜歡做的事，他不喜歡做。
雖說東廠最近還在招人。
端著杯熱茶來到門檻邊坐下輕抿，秦楓眼眸低垂眺望茶中倒影。
“小師弟！”
“聽帝師說你回來了，我特意給你弄了幾條壯陽食材。”
爽朗笑聲從深巷外圍傳出，很快一道負手身影逐漸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