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撐傘一手牽著小徒弟，秦楓身後還跟著正在嬉鬧的椰羊幼崽與阿呆。
漫天鵝毛大雪，吹的寂靜深巷格外淒涼。
吐出一口霧氣，碧落天皺著眉頭怒瞪正在撞自己的調皮小羊，僅剩一隻獨眼看向秦楓，“昨天來的帝府成員都有誰？”
秦楓眼睛微眯，將油紙傘往小徒弟方向靠了靠，“讓我想想，好像一個叫黑河，一個叫白岐。”
“是那倆兄弟？”
“認識？”
“嗯。”
碧落天臉上帶著抹複雜之色，扭頭緩緩衝著秦楓道，“他們倆來自北大陸的牧龍一族，有聽說過沒？”
“聽過，當代龍首還在我這吃過飯。”
“真的假的？”
白了眼一臉懷疑的碧落天，秦楓加快腳步朝著最近的一處勾欄走去。
若問這偌大帝都大小勾欄誰最熟，除了王富貴。
他秦楓當之無愧。
沒吹牛。
來到一處名叫麗江閣的勾欄，即使是雪天，這兒的人潮絲毫沒有減少，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各個階級全部都有。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坐在精緻包廂磕著瓜果旁聽，有的只能在勾欄外面圍坐一起。
生活百態一目瞭然。
掃視一圈，秦楓收起手中油傘拉著小徒弟衝著遠處碧落天笑著招手，“去勾欄外聽，頂層沒意思。”
碧落天一愣，咧嘴一笑露出細膩白牙。
他正有此意。
停住腳步掃視一圈。
握緊啞巴柔嫩小手，取出提神醒腦棒塞入口中，秦楓扭頭示意身後阿呆與椰羊幼崽別亂跑。
倆只小獸聞言立刻變的無比乖巧，緊緊跟在秦楓身後。
興許是來的晚一些緣故，勾欄外圍做的滿滿當當。
身著破舊棉襖抽菸滄桑老者，嬉鬧的孩童，亭亭玉立衣著樸素少女，頂層衣著華麗喝著茶的達官貴人…
倆者相比，這兒可以說是帝都的小縮影。
勾欄外場地幾乎座無虛席。
“秦楓，到我這！”
“倆處位置！”
搶到位置的碧落天跟個孩童一般無比興奮，完全沒有五階御魂師風範，噴湧口水看的一群孩童下意識遠離。
笑了笑，秦楓拄著油傘慢悠悠向著碧落天方向走去。
來到碧落天身側位置，秦楓坐了上去，阿呆和椰羊幼崽乖巧的依偎在其身邊。
也許是人潮洶湧，阿呆緊張的不停的纏繞蝴蝶結，時不時用脖頸捲住小羊，勒的對方直翻白眼。
“唧！”
小肥鼠快速從秦楓衣襟內探出腦袋順著衣領爬到其肩膀叉腰站立，肥嘟嘟腦袋上還坐著好奇的小蝴蝶。
“楓哥，這兒好臭，蝴蝶不喜歡。”蝴蝶小臉皺成一團，捂著鼻翼飛到秦楓面前，手中還提著新織的白色絲襪。
伸出手指勾了勾蝴蝶小臉，秦楓笑了笑緩緩開口，“就當陪楓哥我一起看，我平時修煉太累，偶爾放鬆放鬆。”
“哼！”
“好吧，蝴蝶勉勉強強陪楓哥看戲。”
拍著小胸脯，蝴蝶紅著臉將手中一對小巧精緻絲襪丟給秦楓，“知道楓哥喜歡這東西，我剛穿過的，熱乎，送給你。”
秦楓臉一黑，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收下。
亂扔垃圾始終不好。
慢悠悠靠著木椅，聞著周圍煙火氣息與喧鬧，秦楓只覺得身體無比放鬆，就連緊繃的精神亦是如此。
瞥了眼一側碧落天，懷裡抱著一沓青橘，正吃的不亦樂乎，獨眼盯著上方戲臺，眸子裡滿是期待。
伸手抓過一把小青橘，秦楓眼睛微眯，纖細修長手指慢條斯理扯開青澀橘皮露出裡面鮮嫩果肉。
輕輕掰開一半遞給身邊站著的小徒弟，秦楓笑著開口，“站著累不？”
“不累。”
“謝謝老師。”
接過半片橘肉，啞女眨了眨眼睛，煙臭味下俏麗小臉紅撲撲的，非常可愛。
秦楓是這麼認為的。
瞥了眼四周，秦楓拍了拍腿，“累的話坐老師腿上。”
撓了撓腦袋，啞女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站著看戲確實挺累。
來到秦楓面前，啞女理了理青色蓮裙，隨後乖巧的坐在秦楓腿上，一雙白嫩小手搭在玲瓏青絲膝蓋。
潔白耳垂微紅，纖細柔弱身軀似緊張，又不緊張。
伸手拍了拍小徒弟肩膀示意放鬆。
秦楓掰開青橘放入口中，感受口腔淡淡的青橘酸澀感，他忍不住眉頭一皺。
扭頭瞥了眼低頭狂吃的碧落天，秦楓露出一抹敬佩。
等待片刻，臺上的戲子總算冒出人影。
腔聲悠然，唱的無非是那化形冰月白蛇與御魂師相戀之事。
雖老套，卻贏得臺下一眾喝彩。
秦楓看的頗為入神，將身子靠在其懷裡的小徒弟亦是如此。
白嫩小臉紅撲撲的，眼裡滿是臺上那倆道戲腔身影。
正當秦楓看的入神之際，一道蒼老聲音響在耳際，“小哥，我想用糖葫蘆換你手中幾枚青橘。”
回過神，秦楓眉頭一皺遙望四周，很快在身邊發現說話人蹤跡。
那是一道熟悉的人影，臥鳳帝都常年奶糖葫蘆的老叟。
對方正笑眯眯的舉著幾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蒼老而又精神的視線卻是落在自己懷裡小徒弟身上。
下意識摟住懷裡小徒弟纖細柔軟腰肢將其護住，秦楓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