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來日本還是要來一趟北海道啊!”

喬薇尼將自己的身體浸泡在溫泉中,端起面前浮在溫泉上的清酒,抬頭望著露天的夜空,感嘆了一句。

蘇曉檣則是在池邊替繪梨衣搓著背,繪梨衣有些緊張地挺直了身子,臉頰微微泛紅,有些害羞的模樣。

“你們兩個也趕緊來呀!媽媽一個人在溫泉裡很寂寞的!”

喬薇尼又朝著池邊的兩人呼喊道。

“馬上就來!”

蘇曉檣用木瓢盛滿水澆到繪梨衣背上,應了一聲。

隨後兩人起身,繪梨衣小心翼翼地跟在蘇曉檣身後,見到蘇曉檣進去後,她先是用腳尖試了一下水的溫度,然後才緩緩地把身體泡了進去。

蘇曉檣和喬薇尼聊著一些瑣事,繪梨衣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偶爾聊起她的時候,她也只是輕輕地點頭或者小聲說兩句話,但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很喜歡這種家庭氛圍,至始至終她的臉上都有著一絲笑容。

泡完溫泉,三人換上了店家為她們準備好的浴衣。

小天女還是第一次穿這種經典的日本服飾,所以手忙腳亂了半天也沒能穿上,最終還是繪梨衣出手相助才終於搞明白了這玩意兒到底怎麼穿。

喬薇尼的浴衣是深藍色,浴衣上沒有絲毫的點綴,這讓她看起來頗有一種母親大人的威嚴。

而蘇曉檣則是一身紅色再搭配著如同雪花一樣的白色點綴,還有些溼潤的頭髮盤在後腦勺,露出了下方雪白的脖頸。

繪梨衣的是一身淺粉色的浴衣搭配著綻放的櫻花,她的暗紅長髮此刻隨意地披散在身後,頗有一種美人出浴圖時的美感。

三人踩著木屐,走在無人的長廊上朝著房間走去,這裡很安靜,只有三人木屐踩在地板上發出的“噠噠”聲。

店家已經替她們準備好了晚餐,一頓頗具北海道風味的海鮮大餐。

在經過拐角的時候,小天女見到了另一位客人——一位同樣身著浴衣,站在一幅畫前看得入迷的女性。

喬薇尼在見到這位女性後明顯頓了一下,她轉過身朝著身後的蘇曉檣和繪梨衣說道,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遇到了熟人,我得去打個招呼。”

蘇曉檣微微點了點頭,拉著繪梨衣便往房間走去,在路過那個女人身旁時,蘇曉檣看了她一眼,一位宛如冰山一樣的女性。

等到兩人走遠後,喬薇尼才開口道,語氣裡微微有些不滿,

“你們也沒必要這麼來監視我吧?我對你們還能有什麼威脅?”

“不,我們只是恰好在這裡偶遇而已。”

龍淵微微搖頭,她繼續看著畫,

“我們對監視你這種事沒興趣,我將你送到日本時就說了,你是自由的。”

“你們想對我兒子做什麼?”

喬薇尼的語氣又平靜了下來,只不過語氣中帶著一種冷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還是你兒子的老師。”

龍淵答道,

“你剛剛那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你們想對你兒子做什麼?”

“我從來沒想過對我兒子做什麼。”

喬薇尼答道。

“那路麟城呢?”

龍淵反問道。

喬薇尼沉默了良久,才開口,

“從你打破‘避風港’帶走了那個人的那天起,我們的計劃就已經失敗了,那裡就已經成為了我們的監獄,我們還能做什麼?”

“那得問你們自己。”

龍淵輕聲說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包括將你送到日本與路明非團聚我都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喬薇尼問道。

龍淵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繼續說道,

“他或許只是想給你們那個不切實際的計劃來上最後必殺的一擊,或者是,他是想讓你們看見另一種希望。”

“希望?”

喬薇尼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

“你們的兒子,路明非。”

龍淵答道,

“他就是希望本身。你好好看著吧,看著你們的兒子究竟擁有著何種打破一切不可能的力量,這就是他給你們的希望。”

龍淵說完,邁開步子朝著走廊另一頭走去,

“溫泉沒人了吧?”

“現在那裡一個人也沒有。”

喬薇尼目送著對方一步一步朝著溫泉的方向走去。

“謝謝。”

龍淵道了聲謝,便獨自離去。

喬薇尼又凝望了好一會龍淵的背影,等到對方消失在拐角後,才微微嘆了口氣,重新打起了精神朝著自己等人的房間走去。

而在不遠處的拐角,偷聽了全部談話的小天女也趕忙拉著繪梨衣也回到了房間裡。

喬薇尼帶著一如往常的笑容回到了屋裡,開始熱情地招呼著兩人吃著桌上的大餐。

小天女也閉口不談任何事,繪梨衣就更不用說了,屋裡的氣氛一如往常的融洽。

.....

“喝點茶吧,光喝酒對身體不好。”

路明非拎著茶壺來到了正坐在懸崖上,望著遠處偶爾泛起浪花的海面出神的源稚女。

“謝謝。”

源稚女輕聲道了聲謝,將手裡已經見底的瓷瓶放到身邊接過了路明非遞來的茶壺和茶杯,在他的身邊已經擺滿了這種用來盛放清酒的小瓷瓶。

遠處的海面上突然泛起一陣白光,像是由無數密密麻麻的光點組成的綢帶一般從海面上迅速掠過,然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是燕鰩魚,飛魚的一種。”

源稚女開口道,

“這個季節正是它們從赤道回來繁殖的季節。”

“我知道,我看過一些紀錄片,知道這種魚類。”

路明非點點頭。

“它們能短暫地躍出海面滑翔數米遠。”

源稚女繼續說道,

“不覺得它們和我很像嗎?都妄圖從海水裡脫身,於是奮力擺動身體躍出海面,但僅僅只是享受片刻離開海水的自由,又再度落入漆黑的海里,成為獵食者嘴裡可口的食物。”

“或許,它們在躍出海面的那一刻是開心的,”

源稚女繼續說著,

“為了自己成功擺脫了獵食者而開心,就算只有那麼短短的一剎那的時間,但我想它們應該是開心的,有人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在它們躍出海面的那幾秒裡,它們或許忘記了自己是一條魚,而是一隻自由飛翔的鳥兒,等到再次落入水中,它們或許又忘記了剛剛那幾秒的自由,再次為了成為一隻鳥兒而奮力遊動,一直到下一次躍出海面,就這麼週而復始。”

“我就是那條傻乎乎的魚啊,”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總想著擺脫海水,妄圖離開海洋前往天空,但卻又一次又一次地落入海里,週而復始。”

“真是奇怪,”

路明非開口說道,引來了源稚女不解地視線,

“你們兄弟兩個一個把自己當成象龜,一個又把自己比作魚,不覺得奇怪嗎?”

“確實很奇怪,”

源稚女笑著點點頭,但從他眼裡的神情來看,他此刻的是悲傷的,

“這種生活或許路君一輩子都不會體驗過吧?所以,你覺得奇怪是很正常的。”

“體驗不體驗的我不知道,”

路明非搖著頭,

“但我知道,魚天生就該生活在水裡,那裡是它的家而不是妄圖逃離的深淵,一味的逃離最終只能把一條魚變成魚不魚鳥不鳥的怪物。”

源稚女的表情凝固了,他看著路明非的臉一言不發。

“振作起來吧,飛魚兄,”

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應該思考的是如何殺死那些對你有威脅的獵食者成為深海的霸主而不是去思考該如何從一隻魚變成一隻鳥。”

說完,他大手一揮,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們口中所謂的神究竟是多麼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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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ja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