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談話
讓羅輯感到欣慰的是，這位女士總算用不著自己去當小偷或者去宇宙撈她了。
因為她現在就活躍在地球上，而且還是PDC的人。
羅輯套上了一件有些眼熟紅色的外套，這是他找士郎借來用的，畢竟總是抱著一塊半人高的石板也不是很方便行動。
藉助著這件拒絕所有觀測的外套的幫助下，他將一張沒有署名的邀請函放在了程心的辦公桌上。
邀請函上只寫著一個地點——那是一座可以俯瞰這座城市的高塔的頂層，同時他也在上面備註了只讓她獨自前來。
羅輯選擇這裡也是因為平時這裡是禁止進入的，所以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他們接下來的談話。
在當天接近傍晚的時候，羅輯總算等到了自己邀請的客人。
和照片上一樣，是一位面容姣好，看上去開朗大方的姑娘。
從她進入這裡時，羅輯就一直跟在她身邊默默地注視著她的一切，她步履匆匆，來到頂層後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邀請自己前來這裡的那位神秘人。
羅輯並沒有著急上前去搭話，而是一直打量著她，在心底裡對她初步有了一些瞭解後，他才拐到一個角落裡，脫下了那件紅色外套。
“程小姐？”
羅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聽見聲音的程心立馬轉過頭來，當見到對方後，她明顯愣了一下，
“羅輯教授？”
“是我。”
羅輯點頭承認了下來。
“沒想到會是你...”
程心對於是羅輯邀請自己前來這裡相會顯然有些意外，
“外界傳聞您失蹤了...很多人都以為您已經死亡了...”
“我只是找了個清淨的地方住了下來，不想別人過多的來打擾我罷了。”
羅輯隨口解釋道，
“這不是我今天邀請你來此談論的事情。”
“您請說。”
在知曉對方是羅輯後，程心的態度相當客氣。
“事實上，這裡其實並不是適合談話的地方。”
羅輯說道，
“我們換個地方如何？這可能需要佔用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沒問題，這段時間我已經沒什麼工作要做了，”
程心一口答應了下來，
“其實，我很快就要接受冰凍，作為階梯計劃的負責人，我得一直負責下去。”
在談到階梯計劃的時候，羅輯注意到程心的眼裡閃過一絲暗淡的神情，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那就跟我來。”
羅輯帶著她來到了冰湖小屋，在石板的影響下，這一次的會面不再受到任何人的觀測。
於是在三體的視線中，就發生了一件讓他們感覺很驚悚的事情——被監視物件羅輯先是突然消失在智子的監視下，然後他突然又出現，緊接著他又一次消失在智子的眼皮下。
三體人幾乎立馬就意識到了對方掌握了某種可以使得智子的監視失效的科技，可對此，他們也只能乾瞪眼，在讓智子圍繞著冰湖小屋掘地三尺般地搜尋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他們也很想讓ETO的人替自己前來這裡偵察，可，如今的ETO已經被PDC滿世界追捕，很多成員都被送入了大牢，根本沒有能夠派遣前來這裡的人手。
對此，三體人也只好將羅輯的危險等級再次上升了一級，標註為“重點威脅”。
而在存放著石板的密室內，程心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塊飽經滄桑的文物，她好奇地打量著上方的文字，但和羅輯一樣一時半會她也沒能讀懂上面寫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從一個古董商那兒淘來的，裝飾品，”
羅輯隨口解釋了一下，
“這不是我們今天的重點，程小姐，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您。”
程心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您請說。”
“您對地球文明怎麼看？”
羅輯問道。
“地球文明？”
程心顯然被羅輯問的第一個問題問得有點發懵，但短暫的愣神後，程心還是認真地回答道，
“這裡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或許我們的歲月比起漫長的宇宙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可我依舊愛它。”
“你可以為它做任何事？”
羅輯繼續問道。
“我想我可以。”
程心點了點頭。
“那你對威脅著我們的三體文明，又怎麼看？”
兩人就像是一位記者採訪一位學者那般，一問一答。
“說實話，我和大家一樣，對他們抱有敵意。”
程心答道，
“他們威脅到了我們生存的世界。”
“那你會選擇毀滅他們來讓地球獲救嗎？”
羅輯深邃的目光看著她，平靜地問道。
程心愣住了，她的表情有些錯愕於羅輯提出的這個假設，過了很久也沒有回應。
“看起來，你不會選擇這個選項？”
羅輯似乎明白了她內心的糾結。
“羅輯教授，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或許有其他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更加妥善的辦法。”
程心答道，
“而且，您提出的這個假設它根本就不可能成立...不是嗎？”
“沒錯，確實不可能成立。”
羅輯點了點頭，
“我聽說階梯計劃進展得有些不太順利？”
話題的突然轉變讓程心有些措手不及，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最後的階段出現了意外...輻射帆並未能按照我們預想的那樣順利展開，導致了探測器的航向發生了不可預測的變化。”
“但我們也要報以希望嘛，”
羅輯點了點頭，安慰道，
“萬一探測器陰差陽錯地完成了它的目標呢？這也是有機率發生的。”
“你說得沒錯，樂觀很重要。”
程心報以微笑。
“我聽說被選中執行這個計劃的人，是你大學的同學？”
羅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問道。
程心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然後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抱歉，羅輯教授，我不是很想談論這個話題..”
“沒關係，沒關係，只是閒聊兩句。”
羅輯擺了擺手，又和她聊了一些別的事情後，羅輯朝著她說道，
“好了，程小姐，我想我們今天就先聊到這兒，我希望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以及你見到我這件事，你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這是您計劃中的一部分？”
程心好奇地問道。
而對此，羅輯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等到程心離開後，羅輯嘆了口氣。
因為他無論怎麼去看，這位小姐都不適合在眼下的危機中挑起大梁，那樣的性格，說好聽一些是善良，說得過分一些，就是太聖母了，對以敵人，不該存在任何憐憫，對於讓自己生存下去，就應該心狠手辣。
“小六子，你怎麼看？”
羅輯躺在地上，腦袋一抽，向小六子問道。
【一位獨自受著神靈偏愛的女兒。】
小六子的回答讓羅輯有些摸不清頭腦，他也並不知道，小六子的這個回答將在未來送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在結束了和程心的談話後，羅輯決定去看看剩下的那兩位朋友，因為他收到了託尼的來信，他的兩位朋友都已經從冰凍中甦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