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病毒和人性
“詹姆斯！好久不見！”
達娜熟練地和詹姆斯打著招呼，以往達娜都是獨身一人過來，艾歷克斯將她護送到邊界線附近後就不會繼續往前。
“達娜小姐。”
詹姆斯快步走了過來，隨後他注意到了達娜身邊的里昂，
“這位是？”
“我哥哥的朋友。”
達娜介紹道。
“你好。”
詹姆斯客氣地伸出手。
里昂雖然不明白眼前這人和艾歷克斯是什麼關係，但面對友好的交流，他還是很樂意的，
“我是里昂。”
詹姆斯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他的注意力又放回了達娜身上。
“達娜小姐，這次過來是艾歷克斯那邊有什麼進展了嗎？”
詹姆斯問道。
“最近的研究還算順利，”
達娜將里昂手上提著的一個保險箱拿了過來，
“這裡面有六支血清，對病毒有極強的消滅效果，當然這只是測試用的血清，可能還存在一些我們意料之外的情況，哥哥讓我送過來的目的是想讓您能夠爭取更多平穩解決事態的支援。”
“謝了，這很重要，我們馬上就要進行例行會議了，有了這東西，我沒準能夠試一試！”
詹姆斯立馬指揮著士兵對血清進行測試。
他們帶來了幾隻普通的感染體，為其注入了血清，一分鐘不到，感染體便宣告死亡，體內的病毒也成功被殺死。
而同時，另一邊，被注入了血清的小白鼠依舊活蹦亂跳。
這就代表著血清確實只對感染體有著殺傷效果，終結病毒真的有了希望。
得到實驗結果的詹姆斯·海勒上尉迫不及待地在下午的線上會議上分享了這個訊息。
但是卻收穫了寥寥無幾的聲音。
其中有人甚至提出了：“這樣的東西會殺死那些感染病毒的無辜者，我們會找到更好的方法解決。”
這他媽簡直就是在放屁！
死在士兵槍下的感染體還少了嗎？那個時候你們怎麼不說這件事？！
詹姆斯很明顯被氣得不輕。
以至於會議結束後，他獨自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達娜和里昂在聽說這件事後找到了他。
“詹姆斯，沒必要難過，哥哥會有別的辦法的。”
達娜安慰道。
詹姆斯露出了苦笑，
“不，達娜小姐，你到現在都還沒明白嗎？他們壓根就不想解決問題。”
達娜垂下頭。
而一旁的里昂卻突然上前將達娜一把按倒在地，隨後是一聲槍響，一發子彈從達娜背後的方向射來，若不是里昂動作迅速，達娜已經中槍了。
槍響很快引起了士兵們的注意，詹姆斯更是憤怒地指揮著士兵將開槍的人逮住了。
開槍計程車兵給出的藉口是槍走火了。
瞄準了目標的槍走火了。
詹姆斯對這個藉口差點氣樂了，但他還來得及處理這名士兵，這名士兵便被一支隸屬於黑色守望高層的絕密部隊聞訊帶走了。
到這裡，這已經是一場很明顯的陰謀了。
黑色守望高層在警告詹姆斯不要在繼續下去。
“哪裡都一樣，”
里昂嘆了口氣，朝著這位上尉說道，
“這裡已經變成了利益交織的地方，沒人在乎城市會怎麼樣，他們只是想著趁現在博取更多的利益，上尉，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番話後，里昂帶著達娜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詹姆斯坐在基地的空地上沉思了很久，里昂的話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裡，原本他對這裡最後的希望此刻也被撕毀了。
他離開了基地，找到了神父。
“上尉！有一段時間不見了。”
神父慈祥地朝著詹姆斯笑了笑。
“古拉神父。”
詹姆斯坐到神父邊上，
“我很困惑。”
“怎麼了？詹姆斯？發生什麼了？”
神父問道。
詹姆斯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和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神父。
神父沉默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著解決問題，”
詹姆斯咆哮著，
“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死在了這場病毒中！我無時無刻不都在想著解決掉這該死的病毒！但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將這裡變成他們的印鈔機！”
“詹姆斯，別激動，孩子，”
神父嘆了口氣，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這座城市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神父緩緩又說道，
“前不久，來了個年輕人，他向我懺悔他犯下的罪行，但我告訴他，這裡的一切已經和罪行無關了，眼下唯一能奢求的救贖也看不見了。”
“我們和那些感染體有什麼區別？活在這裡，要麼被感染然後被士兵殺死，要麼就等著有一天政府決定對這裡進行大清洗，我們的命也就不是命了。”
“你我皆是苦命人，從他們開始研究病毒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註定會是如此。”
詹姆斯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問道，
“神父，病毒和人性，哪一個更可怕。”
“是人性，孩子。”
神父眼神閃爍著，答道，
“病毒會殺死我們，但不會殺死所有人，但人性會，一旦良知開始淪陷，貪婪和邪惡佔據了肉體，那麼這裡將會成為地獄。”
“所以，在人性泯滅前，詹姆斯，你應該放手去做，至少，你為我們帶來了一絲希望，不是嗎？”
神父說完，便走了，留下詹姆斯一人坐在安靜漆黑的教堂之中。
“我很抱歉，詹姆斯。”
艾歷克斯突然出現在詹姆斯身後，他交叉著雙手，看向教堂前方的耶穌像。
“不，應該是我說這句話，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詹姆斯答道。
“詹姆斯，是我引發了病毒。”
艾歷克斯平靜地說道，
“我在車站前摔碎了裝著病毒的試管，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引發的。”
教堂很安靜，只有艾歷克斯的聲音在迴盪。
“你的親人，你的妻子，可以說，是我害死的。”
艾歷克斯閉上眼。
“我知道，我查過了黑色守望封存的資料，艾歷克斯·莫瑟，關於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詹姆斯卻很平靜地說道，
“我起初知道真相的時候，想過殺了你，但，轉念一想，殺了你並不能改變什麼，事情還是那麼糟糕。”
“黑色守望並非我想象中那麼高尚，”
詹姆斯站起身，走到艾歷克斯身旁，
“他們還不如你，至少你真的在解決病毒的問題。”
詹姆斯拍了拍艾歷克斯的肩膀，
“我們繼續下去，艾歷克斯，我們會解決這一切。”
“哪怕他們會殺了我。”
詹姆斯將手放在艾歷克斯肩膀上，
“但你，我的朋友，你會活著，將病毒徹底清除乾淨。”
他頓了頓，
“到那時，照顧好我的女兒。這就夠了。今天，你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下次絕對不會再發生了。保重。艾歷克斯·墨瑟。”
上尉收回了手，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