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失格者與清醒者
路明非走了過去，空著手，表示著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
不過那幾個戴著斗篷的傢伙依舊是警惕地看著他，手裡的傢伙也依舊是處於隨時準備擊發的狀態。
“你好？”
路明非努力地表現出自己沒有惡意的模樣，雖然暗地裡他已經準備好施放＜時間零＞逃脫了。
“難以置信，沒有防護措施你們居然能抗住失格影響。”
那人不斷地打量著路明非，他手裡的裝備並沒有發出警報聲，也就意味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和自己一樣，是清醒者。
“防護措施？”
路明非一愣，又問道，
“什麼防護措施？你是說這裡有輻射？？？”
那人像是看傻瓜一樣看著路明非，隨後他取下了自己的兜帽，路明非這才注意到了對方的整個頭部都被一個奇怪的“頭盔”遮擋著，除了能透過玻璃看見他的眼睛，其他的地方都被擋的嚴嚴實實。
這個頭盔的造型有種朋克風，粗獷的外形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精密零件和儀器。
就像是把電腦主機板設計成為了頭盔的形狀。
“是失格影響。”
他糾正道，
“真搞不懂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是清醒者03310，如你所見，我和我的小隊正在巡邏。”
“呃，失格影響？能詳細說說嗎？我和我的朋友們來自一個小角落，第一次進城…”
路明非請求道。
“你們來自外面？！”
03310顯然有些激動，
“你們那裡沒受到失格影響？”
“是的…只不過距離這裡有點遠了…”
路明非心虛地答道，同時在心裡補充著：沒準我們之間橫跨了無數個世界…
“這是很重要的資訊！”
03310朝著身旁的夥伴大聲喊道，
“告訴基地！我們帶回了珍貴的情報！”
做完這一切，03310的目光才又看向路明非，眼神裡充滿了火熱，
“那個，能請你和你的朋友們和我們一起回基地聊聊嗎？這很重要，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路明非想了想，在群聊裡告知了眾人並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才點了點頭。
………
永恆方舟。
他們這麼稱呼他們的基地。
路明非一行人在經歷了嚴格的檢查後，才得以進入到了這座位於城市地底深處的超大設施。
這裡更像是一座龐大的地下城市。
在路上，路明非等人也被告知了一些這裡的相關情報。
就比如清醒者與失格者。
失格者，便是那些遭受了失格影響後的人類。也就是路明非等人最開始遇見的那個奇怪的男人那樣的人類。
他們受到了某種來歷不明的精神影響，開始作出一些無法理解的行為，例如他們會虔誠的祈禱著某種救贖的到來，也會成群結隊的組團進行自殘或者自殺等行為。
這像是一種可以傳染的精神疾病一樣。
而清醒者，顧名思義，就是躲過了失格影響的人類，他們修築了這座位於地下的設施，建立了防護措施來抵擋失格影響。
同時，03310還告知了路明非等人在這裡，名字是被埋藏在自己心裡的東西，不能告知任何人，即便你曾經使用過的名字那也必須忘掉並且在心裡給自己重新取一個新的。
03310說，那是每個人的最後一道憑證。當處於失格影響中，那個唯有你自己知道的名字才可能救你一命，讓你不會迷失於失格之中。
如此玄乎的事情讓路明非等人心裡直犯嘀咕。
一行人被帶到了一座防守嚴密的巨型建築物前，03310讓眾人等在這裡後，便進入了設施內部。
沒多久，他便折返了回來，將幾人領了進去。
在這裡，幾人見到了這座地下城市的領導者——一個把自己關在密閉容器中的老頭子。
容器裡充斥著營養液，老頭透過某種裝置和外界取得聯絡。
“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寶貴客人們。你可以稱呼我為1號或者1，都可以。”
他的聲音怪怪的，就像是合成的電子音一般。
“你好。”
路明非小心謹慎地打著招呼。
“我聽03310說了，你們來自於城市之外的某個地方，那裡似乎並沒有受到失格影響。”
他如此說道。
“是的，我們那裡並沒有出現這種問題…”
路明非答道。
“讓人振奮的訊息！”
1如此喊著，
“我們看見了活下去的希望！”
路明非似乎看見了容器中的老頭的眼角閃過了一絲晶瑩的淚珠？
“你們，能否告知我們那個地方位於何處？”
1有些拘謹地問道，他似乎擔心路明非等人拒絕他的請求。
“有點遠…”
不是路明非不願意告訴，實在是真的沒辦法告訴，總不能告訴老頭自己和他們這個世界之間還存在著無數世界吧？沒準這樣說完，他們會把自己等人認作那些失格的瘋子一樣…
1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覺得路明非是在警惕著自己。
“那個，我能問一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衛宮士郎開口道。
1的目光看向了這個洋溢著老好人光環的年輕人，短暫地猶豫後，他才開口答道，
“當然…這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正如一行人猜測的那樣，這裡原本是個科技相當發達的和諧社會，甚至聽上去還有種烏托邦的感覺——不存在失業，不存在貧困，人人生而平等。
直到那宿命般的一刻到來。
當這個世界的科學家們把目光投入到他們頭頂的蒼茫的宇宙中後，他們絕望的發現整片星空是那麼的寂靜，他們是如此的孤獨，就像是一隻螞蟻被裝進了玻璃瓶中，它能看見外面廣袤的世界，卻無論如何都出不去，只能在瓶子裡掙扎、徘徊結束它孤獨的一生。
而這個這個世界就是那一隻死在玻璃瓶中的螞蟻，他們絕望的發現他們就是被圈養在玻璃瓶中的蟲子，那些璀璨的群星在夜空是如此的美麗動人，但是，就像是有人放在那裡的一樣。
整片星空，除了他們以外，再沒有任何生命存在。
於是許多科學家瘋了。不同於精神疾病，他們是對著他們痴迷一生的星空發瘋了。
他們發現自己一輩子所研究的成果，其實全都是有“人”早已準備好展現給了他們。
這個殘酷的真相使得科學界中的不少人因承受不住打擊而選擇了自殺，而活下來的那些人則是神神叨叨地信奉起了名為“主”的虛幻之物。
他們中幾乎每個人都承認自己見到了這種超自然的現象，不符合任何的物理規則，憑空出現，憑空消失，“主”帶給了他們指引，告訴了他們世界之外的真相。
於是他們便成為了信徒。
一開始，只是一群瘋子的自我狂歡，但緊接著，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就像是一種病毒一般，在這個世界廣泛地流傳開來，越來越多的人陷入到其中。
這便是“失格影響”的開端。
而那些察覺過來的還未陷入其中的人建立了這個地下設施，用以保護和延續人類的火種。於是他們成為了“清醒者”。
“呃，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聽完故事的路明非不由得開口吐槽道。
而一旁默默聽完這個故事的趙玉真卻是看向了容器中的老人，他頓了頓，開口問道，
“那麼，你們又如何知道，你們沒有受到所謂的失格影響？”
容器中的1號似乎笑了笑，他緩緩答道，
“當然...是我們記得我們是誰...”
“那麼，你是誰？”
趙玉真繼續追問道。
“我是...”
1號停頓了下來，他努力地回憶者自己藏在心中的那個名字，他明明知道答案，可是他無論如何都答不出來，
“我是....誰？”
伴隨著他這句有些奇怪的疑問句，整個地下設施開始顫動起來。
“道長！這是怎麼了？！”
路明非大喊著問道。
趙玉真死死盯著容器中面目變得痛苦和扭曲的1號，緩緩說道，
“這就是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