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父與女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白髮蘿莉盯著面前的光幕，頭也不回地平靜說道。
“一直在忙嘛，本來就想著最近來看看你。”
林天一笑著走到小林身旁，伸手摸了摸她小巧可愛的腦袋。
“你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父親。”
小林冷笑了一聲，
“我沒有母親就算了，連父親也這麼差勁，我有時候都在懷疑我自己這麼努力打理這一切的動力是什麼。”
“因為你愛著這個世界。”
林天一答道，
“抱歉，我的乖女兒，老爹也是有苦衷的嘛，你以為睡那麼久真的舒服嗎？”
小林回過頭給了他一個看垃圾的眼神，
“愛著這個世界，所以把自己困在這裡千萬虛空年。哈，你這麼說我還真是個高尚的傢伙，還有舒不舒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睡著的時候可沒閒著。”
林天一尷尬一笑，不去回答什麼。
“所以，不打算告訴我嗎？”
小林似乎是發完了脾氣，重新變成了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她紅色的瞳孔平靜地注視著自己的老爹。
“什麼？”
林天一四處打量著周圍的景色，漫不經心地問道。
“每次都是這樣敷衍，你總是覺得我長不大。”
小林嗤笑了一聲，然後看向林天一，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突然沉睡的原因以及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林天一的身子頓了頓，隨後他笑著搖了搖頭，
“還不是時候，我的乖女兒。還不是時候。”
“三千萬年前你就是這麼說的，到今天，你的藉口還是沒變。”
小林的眼神冰冷了下來。
“是嗎？上次我也是這麼敷...這麼和你說的嗎？”
林天一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算了，不說算了，其實你不說，我這些年也已經猜到大概發生什麼了。”
小林突然聳聳肩，輕笑道，
“你殺死了母親，不是嗎？”
林天一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他隨後又連忙搖著頭，
“沒有，你在說什麼，你哪兒有母親？你這孩子一天淨胡說。”
“連說謊到現在都還沒學會。”
小林白了他一眼。
林天一撓了撓頭，嘆了口氣，
“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
小林道，
“我的身體中有一部分的來源並非是來自於你，我親愛的老父親，你覺得我會一直傻乎乎地沒有發現嗎？透過這個去反推得到這個結果不也是理所當然嗎？”
“我從未見過賦予我另一半生命的那個人，所以，她只能是我的母親，並且已經死掉了，所以我才從未見過她。”
小林撫摸著自己的心臟，
“而擁有那樣力量的存在能夠死去必然是另一個和她一樣的存在殺死了她，除了你，我的老父親，恐怕就沒有其他人能辦到了。”
“長大了。”
林天一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格外溫柔了起來，他輕聲說道。
“所以，母親當時是做了什麼，使得你要殺死她？”
小林又問道。
“不，傻丫頭，我沒有殺死她。”
林天一溫柔地撫摸著小林的腦袋，
“她一直都在呢，在看著你。”
小林抬起頭，四處張望著，隨後她的目光看向了下方流淌著的，璀璨無比的星河。
“她只是換了個模樣。”
林天一也看向了星河，眼裡流露出無窮的眷戀，
“但我依舊能夠感受到她靈魂的溫度。”
“她比誰都更愛你。”
小林沉默了下來，對於這樣一個結果而言，她依舊需要時間去消化。
“當時星河處於崩潰的邊緣，所有生靈都滅絕了。”
林天一緩緩開口說道，
“只剩下我和她看著星河緩緩地崩潰，就像煙火一樣，突然閃爍起一個劇烈的光點，然後迅速回歸黑暗，那個時候的星河就好像是由無數煙火組成的河流，我們看著它綻放、死去，也只能看著它如此。”
“你的母親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傢伙，她在最後的關頭想到了賦予星河新的生命的方法。於是她去做了，在那之前，她孕育了你，並將還未甦醒的你交給了我。”
“她的靈魂融入了星河，成為了星河的一部分，重新使得四處逃竄的星能再次凝聚在我們腳下踩著的地方。”
林天一看向小林，目光閃爍，輕聲道，
“所以，其實這裡應該說是你母親的墳墓，正是因為這個，我才不願來到這裡。”
“我之所以會沉睡，也是因為雖然你母親成功阻止了星河的崩潰，但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需要完善，於是我便用思維化作了無數分身前往各個重新孕育出來的世界去完善這一切。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沉睡了。”
“抱歉。”
小林垂下頭，
“我，我應該早點察覺到這些事的...父親...”
“你沒做錯什麼，乖女兒。”
林天一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本來就是我和你母親的職責，你母親會為你感到驕傲的。好了，我們來聊聊別的事情吧。”
“小六子已經大致給我說了星河中發生的事情了，至於源頭你有頭緒嗎？”
“沒有。”
小林搖搖頭，
“我用了各種辦法追查了一萬多年了，但依舊沒有找到源頭出在哪裡，所以，我只好創造了606號。”
“這個計劃我覺得很奏效，也很有意思。”
林天一說道，
“所以，交給你爹我吧，我會保證星河的安危的。”
“雖然總有一種你只是覺得好玩的感覺，”
小林將頭扭到一邊，不讓自己的老父親看見自己臉上有些害羞的表情，
“但，但這本來就是你分內的事情，別以為我會很感動。”
“我的乖女兒，那你感動了嗎？”
林天一含笑問道。
“沒有！沒有這種事！”
小林頓時羞惱地朝著林天一大吼大叫道，
“趕緊走！趕緊走！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別在這兒干擾我！”
“得嘞，那老爹我就走了，唉，女兒長大了，開始嫌棄父親了。”
林天一一臉悲傷的模樣。
小林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小手一揮，林天一便被她扔出了她的領域之中。
“真是和你媽一個性子。”
林天一哭笑不得地喃喃了一聲，隨後身影便消失在了星河源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