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衰仔，生日快樂
委託上的日子如期而至。
路明非一直在等待著對方聯絡自己，但奇怪的是，一直到下午，對方也沒發來任何訊息。
這讓路明非心中隱隱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被耍了？或者是，對方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但就在他擔心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請問是衰仔先生是吧？”
對面傳來一位穩重的男性聲音。
“是的，我是衰仔。”
路明非回答道，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但這也是自己的獵人代號。
“我是委託的釋出者，”
對方說道，
“我知道您現在應該在淚水莊園住下了吧？”
“這是您的安排？”
路明非一愣，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衰仔先生，您遠道而來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對方大方地承認了下來，
“委託的內容是今晚的晚餐，與您共進晚餐的人也已經出發了。”
路明非看著遠處即將下山的太陽，確實距離晚餐時間不遠了，不過，對方話裡的意思似乎吃飯的是另有其人？
“您的意思是，和我吃飯的不是您？”
“當然不是。”
對方笑道，
“好了，親愛的衰仔先生，希望您能滿意我的安排，也祝您接下來一切順利。”
不容路明非多問，對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今日的晚餐確實更加豐盛。
吃飯的地方也改到了莊園的一處庭院中，在這裡，路明非能隨時從座位上看向遠處斑斕的星光以及孕育文明的城市與河流。
周圍的僕從們一語不發，靜靜地做著自己手裡的工作。
諾昂則是站在距離路明非最近的位置上，時不時就透過手腕上的手錶確認時間。
共進晚餐的客人依舊還沒有抵達。
時間也已經走向了八點。
就在八點鐘整的時候，位於路明非對面不遠處的階梯傳來了動靜。
一位身著華麗禮服，全身上下精心打扮過的少女緩緩走上了這個露臺。
當路明非看到少女面容的那一刻，腦袋裡只剩下一片空白。
小天女。
他不明白小天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說，他今天共進晚餐的物件就是蘇曉檣？？
不過蘇曉檣在見到路明非時並沒有多少意外，臉上只是有些羞澀和某種不明意義的神情。
“衰...路明非，你什麼時候悄悄跑這兒來了？”
等到小天女入座，周圍的僕從麻利地將菜餚傳上退場後，她才幽幽開口問道。
“呃，那個，前幾天，不過，你怎麼在這兒？”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看向蘇曉檣，難道，蘇曉檣是那個僱主的親戚？女兒？
“哈？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蘇曉檣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將一封邀請函放到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記憶中不記得自己寫過這玩意兒，但上面的落款人確實是路明非。
？？？
我失憶了？？？
路明非在腦海裡仔細搜尋著關於邀請函的記憶，但是結果是徒勞的。
此時，遠處傳來了悠揚的提琴聲，同時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來，只剩下餐桌上兩盞蠟燭的螢螢火光在隨著晚風搖曳。
氣氛一下子就烘托了起來。
橘黃的燈火下，蘇曉檣那原本有些紅彤彤的臉色變得更加誘人，她裝作無事地搖晃著酒杯，看著在杯中盪漾的紅酒，眼神偶爾瞥向坐在對面的路明非。
兩人間的氣氛卻沉默了下來。
“那個，對不起。”
蘇曉檣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不安地說道，
“我，我其實並不是不想理你...”
路明非微微愣住，他不知道蘇曉檣話裡的意思。
“但是，但是我是女生好不好！”
蘇曉檣又撅起嘴，
“都說了要一個假期才能見面，道別的時候你，你都不，不準備和我說什麼的嗎？”
然後，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突然就釋然了，
“也是，你這個木頭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呢？”
她盈盈閃爍的目光看向路明非，路明非只覺得蘇曉檣此刻的眼睛宛如一顆夜空中最為璀璨的星星。
那顆星星的光芒裡，只有路明非。
“我錯啦！別生氣啦！”
蘇曉檣柔聲道，站起身伸出手越過餐桌在路明非的腦袋上胡亂地揉了好一通才撒手，如同在安撫著一隻受傷的寵物，
“我是任性了一點，但，但你不也沒有給我發訊息嗎？”
路明非恍然，原來小天女是在說這個，他撓了撓鼻子，
“那個，其實是我不知道該發什麼給你...”
蘇曉檣頓時就樂了，她靠向椅背，低聲道，
“發什麼都好，我又不嫌棄。”
“嗯？你說什麼？”
路明非腦袋有些嗡嗡作響，沒聽清楚蘇曉檣說了什麼。
“我說你是呆瓜！衰仔！”
蘇曉檣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弱弱地問道，
“路明非，你是怎麼看待我的？”
“啊？這...”
路明非在腦海裡仔細消化著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才弱弱地回答道，
“朋友？啊，不不不，我是說，第一位異性朋友...”
蘇曉檣“噗”的一下就笑了出來，
“是嗎？那我佔據了你的第一個咯？”
女孩子對第一總有一種莫名的執著。
路明非趕緊點點頭。
“重新認識一下，”
蘇曉檣再次伸出手穿過了餐桌來到路明非面前，她的眼睛眯成月牙看著對面手足無措的路明非，輕聲道，
“我是蘇曉檣，以後多多指教。”
路明非頓了頓，伸出手和她有些冰涼的小手碰在一起，
“路明非，呃，我想我應該沒什麼好介紹的...”
“衰仔，你這個時候應該說，請多多指教。”
蘇曉檣糾正道。
“好，那個，請多多指教...”
路明非立馬糾正道。
路明非突然就覺得眼前的姑娘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認識的蘇曉檣總是那麼要強，在學校裡為了爭奪那完全沒用的第一班花的位置暗中總是和陳雯雯較著勁，陳雯雯做什麼，她就要證明自己比陳雯雯做得更好。
而眼前的蘇曉檣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孩子，她只需坐在那兒，柔弱晚風便會帶著花香縈繞著她一般。
這樣的錯覺讓路明非一時間分不清哪個蘇曉檣才是真實的她，或者說，兩個都是她？
正當他猶豫之際，漆黑的天際忽然升起一個光點，然後在寂靜的夜空炸開形成一朵美麗動人的煙花。
緊接著如同噴泉一般的焰火彷彿如約而至，將原本佈滿星辰的夜空再度裝飾得無比璀璨。
煙花升起炸開，兩人也來到了圍欄旁欣賞起這漫天的焰火盛宴。
兩人的臉上也因為焰火的顏色相繼變著顏色。
路明非看著焰火，蘇曉檣看著路明非。
等到時針和秒針歸於零點那一刻。
蘇曉檣張開了嘴巴，溫柔地說道，
“生日快樂，衰仔。”
路明非一愣，原來，今天是自己生日了啊...他不知為何眼角突然一熱，兩滴淚水就滑了出來，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人記得自己生日是一件多麼幸福感人的事情。
而在遠處，林天一滿意地看著這一切，身旁漂浮著的小六子出聲道，
“花了這麼多錢，就是為了給他慶生嗎？”
林天一點點頭，
“當然，這可是我送給他的禮物，希望他能夠永遠記得他這一次的生日。”
“不理解。”
小六子表示自己不太明白自家宿主的做法。
“我只是，”
林天一看著遠處欣賞著焰火的兩人，輕聲道，
“想讓這個衰仔覺得這個世界依舊有著美好的事物在等著他，畢竟，他的故事就要開始了。”
在淚水莊園背後的那個愛情故事中，佩德羅一世的摯愛死在了他父王的暗殺之下，佩德羅一世舉兵復仇卻不敵，最終敗退和解，在隱忍之下，他最終接過了國王的位置，開始處死那些動手殺死自己愛人的傢伙，讓他們受盡酷刑，慘不忍睹。
佩德羅一世最終得到了王位，但他同樣也永遠失去了他摯愛的那個眼裡只有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