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掙脫婦人的拉扯,甩甩袖子徑直往醫館裡走去,還賭氣關上了醫館門。

婦人絕望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朝醫館磕頭,希望老者能像前幾次那樣為她開門。

她也想日日給孩子吃新鮮的吃食,只是她掙的錢被孩子他爹搶了拿去賭錢,不給錢就打她往死裡打。

不僅打她,還打孩子。

孩子因為早產,先天體弱,時常大病小病,哪裡經得起他的折磨?

她沒辦法,只好帶著孩子去海錯市場裡撿一些沒人要的邊角料來充飢。

她也聽說,富人家的孩子也吃海錯來增強體質,為何她家的孩子就頻繁出現問題?

前幾次只是出現嘔吐,腹瀉,大夫給開個藥方喝點湯藥也就沒事了。

這次情況要比前幾次嚴重得多,孩子開始咳嗽時她沒太注意,以為沒什麼。

後來越咳越嚴重,接著開始發起燒來,已經兩天了,燒就是退不下來,孩子已經處於昏迷狀態,還伴有腹瀉。

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厚著臉皮來求大夫幫忙。

她也想過不給孩子吃那些邊角料,可要是不吃,就得餓肚子,她沒得選擇。

楊錦帆看著窗外,茶杯放置於唇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錢沁怡注意到她的失神,輕釦桌面,也沒能拉回楊錦帆的思緒。

她打趣道:“君哥才走多久,這就讓你茶不思飯不想啦?”

懷顧君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就她這師妹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也罷,沒幾年就要及笄的人,難道不曉得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

花燈會那晚,君哥可是牽著她的手逛了一整晚。

歸魂谷再怎麼親如一家,也不至於如此吧?

莫不是她也有意?

楊錦帆聽到調侃的話,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笑。

“師姐慣會取笑我,關君哥什麼事,我只是聽著樓下那婦人哭得傷心,感慨女人命運的艱難罷了。”

錢沁怡順著窗外看去,收斂起臉上的笑意。

那位婦人與她母親當初,何曾相似!

若不是師父和師妹心善收留,幫她和母親治傷治病,這世上恐怕早就不存在她們母女倆了。

“師妹要不要下去看看?”

楊錦帆也是這個想法,當即起身下樓,錢沁怡和朝顏鹿竹緊跟其後。面前

不管老者說的是真是假,沒了解事情經過之前,她不妄加評論。

不管如何,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婦人滿臉的血,有些已經乾涸了,額頭上方還不斷有暗紅的血流出。

她沒有停止動作,鍥而不捨地磕頭。

楊錦帆站定在她面前,婦人暈暈乎乎地抬頭,光線照射下,她看得並不真切。

錢沁怡瞧她一臉鮮血模糊,將手中的錦帕遞給了她。

柔聲道:“擦擦吧。”

婦人目光呆滯,也不知她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楊錦帆開口道:“我姐妹二人懂一些岐黃之術,你家小兒現在何處,若是信得過我兩姊妹,我們也可出手幫上一幫。”

提到孩子,婦人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

她憑本能地去抱住楊錦帆的小腿處,手上的血漬將嫩黃的裙襬染起大片大片的殷紅。

“求求貴人,救救我家小兒!”

楊錦帆瞥了一眼裙襬,一臉淡然地將婦人扶起。

“我不知你與老大夫之間有何等恩怨,只待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願意瞧上一瞧,不能保證治癒,只能說是盡力而為。”

婦人使勁點點頭,不管能不能醫,只要有人願意給她家孩子看看,就還有希望。

她踉踉蹌蹌地轉身就要往家的方向跑,險些栽倒下去。

楊錦帆示意朝顏和鹿竹去扶她,她婉拒了,跑在前面給楊錦帆她們帶路。

回到一處偏僻且破爛的院子,婦人激動地往屋裡跑,邊跑邊喊。

“寶兒,你看阿孃帶誰回來啦?阿孃求了兩位大夫來給寶兒看病,你開睜開眼來看看啊!”

婦人一推開門,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差點昏死過去,還好朝顏扶住了她。

茅草屋裡一個男人暈倒在地上,嘴唇烏青,臉色透著紅紫,像是被憋出來的。

“孩他爹!孩他爹你怎麼啦?!”

婦人回過神來,伸手就要去拉男人起來,被楊錦帆出聲攔住。

“別動!”

一聲嚴肅的冷呵,婦人頓住了手,無措地看向楊錦帆。

楊錦帆半眯起眸子,蹲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和脈搏,瞳孔微縮。

她抿了抿唇,看向婦人,鄭重地說道:“他已經沒了。”

轟!

一道晴天霹靂砸在了婦人頭上。

她身子一癱,坐在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男人的屍體,不知她作何感想。

楊錦帆道:“你先起來,先帶我們去看看孩子。”

這個時候可沒時間給她悲傷,男子是呼吸不暢被憋死的,而現場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初步排除他殺的可能。

婦人強撐起身子,朝房間的位置踉蹌而去,楊錦帆等人跟著。

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躺在破爛的床上,楊錦帆三步並兩步走到床邊。

伸手往孩子脖頸處一探,緊咬下唇。

這孩子的體溫高得燙人。

再檢查一番發現,孩子氣若游絲,臉龐煞白,嘴唇乾裂,眼睛裡充滿紅血絲,舌苔泛白,心跳頻率過快。

“這種症狀維持幾天了?”

婦人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從他高燒到現在,已經兩天半的時間了,之前兩天都有些冷咳,我以為沒什麼事的,前天還拉了三回肚子。”

孩子之前也咳嗽過,也有過腹瀉,還發過燒,通常都是一種病一種病的犯,怎麼這次一次性全犯了?

楊錦帆長嘆一口氣,無知害死人啊!

“你也先別哭,我再仔細看看。”

說罷,楊錦帆拉過小孩的手診起脈來。

過了一會兒,她驀然睜開眼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轉過身衝錢沁怡等人喊道。

“所有人掏出巾帕掩住口鼻,退出房間,去院子裡等我,快!”

她扭頭看向婦人:“你也一樣,找塊乾淨的棉布掩住口鼻出去!”

婦人慌忙點頭,趕忙在屋裡東找找西找找,還是朝顏給了她一塊錦帕,拉她先出去。

待人走後,楊錦帆從空間裡拿出一塊特製錦帕戴上,取出醫用消毒酒精將手洗了一遍,將酒精裝進噴瓶裡,往四周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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