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現實打臉
楊錦帆斂起面上一閃而過的精明神色，心道，上鉤了。
婦人在一旁仔細聽著兩人的對話，也反應了過來。
她面前這位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郎中世家的後人，是行走於世間的活菩薩。
她今天算是積了德，能碰見活菩薩，她兒子有救了！
婦人激動地攥緊手中的小藥瓶，拖著病體強打起精神，給楊錦帆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姑娘，多謝郎中，我兒有救了，郎中菩薩心腸！”
楊錦帆身子偏往一邊，讓出一片空地來，不受婦人的禮。
治病救人本就是她的責任，這藥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空間裡應有盡有。
靈泉丹是她在谷中那三年日夜摸索，濃縮靈泉水和各種名貴藥材所制，對瘟疫治療有奇效。
不敢說藥到病除，至少能減輕病人百分之九十的痛苦和病情。
她本該早點將丹藥拿出來的，至少也能減免百姓一半的死亡。
但是不行！
時間太過短促，她還沒來得及摸清瘟疫的爆發是自然還是人為。
若是自然形成，她定然會慷慨解囊，讓受病百姓皆受其益。
若是人為……恐怕就算她將丹藥拿出，也不能讓這場瘟疫徹底消失，也不可能阻止得住百姓因瘟疫死亡。
若是過早而草率的拿出丹藥，只怕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鬥爭和亂象。
到時候受苦的，依舊是百姓。
再有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官差對楊錦帆的態度簡直像是見到了親孃一般，一臉狗腿地憨笑道：“郎中，您看……小的家中也有親眷染了高熱，能否……”
他手指著婦人手裡的那瓶丹藥，意思很明顯。
他也想要。
楊錦帆擰起眉，一臉惋惜。
“我已經說了，此次外出遊歷，只是淺淺帶了一點。我沒提前預料到民間會有瘟疫發生，再說這藥也不單是治瘟疫，百病百毒都能醫。不過是家中長輩心疼我，怕我遇到什麼危險，才讓我帶在身邊保命的。”
“唉，如今一看，這些百姓甚是可憐，他們比我更需要這丹藥，我也只能盡到一點綿薄之力。”
官差聽完，盯著小藥瓶的眼睛都快冒出了綠光，心中生了歹念。
他一咬牙，想尋機會將婦人手中的藥瓶搶過來。
還沒動手，楊錦帆就預知了他的心思。
“嬸子，這藥稀有難得，不若你先吃一顆吧，剩下的拿回去給孩子。嬸子可得將藥藏好了，若有別人問起，也不可言之於口，免得遭有心人惦記。早吃完早好，否則救命丸也會成為催命符。”
官差背脊發寒，他怎麼覺得這小郎中像是會讀心術？
婦人聽話地點頭，顫抖著手倒出一粒丹藥直接喂往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有絲絲藥香，還帶著甘甜滋味。
吃完丹藥，效果立竿見影，她果然感覺到身子清爽了不少。
驚喜地朝楊錦帆又一番拜謝，抱著藥瓶逃也似的跑了，跑走之前，還驚恐地看了官差一眼，生怕他追上來。
官差：“……”
他眼巴巴地望著楊錦帆：“郎中您看……”
楊錦帆起身伸了個懶腰，露出單純的笑。
邊走邊不經意的說：“官爺莫急，這藥雖然珍貴難得，倒也不是不能再有。我說過，治病煉丹是我家族裡從小就要學的本事，我和我的兄弟姊妹們都會煉製這種丹藥。哎呀，就是需要的藥材太過昂貴稀有，也不知何時才能湊齊再煉。”
官差眼中破碎的光又重新被點燃了起來，對啊！
只要伺候好這位大佬，救命丹什麼的，還能少得了他？
“喂，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耽誤了本小姐孃親的病情，你們有幾條命夠賠？”
那邊的大小姐早等得不耐煩，又開始亂叫了起來。
楊錦帆邁著輕快的步子，昂首挺胸向前走，官差狗腿地跟在後面。
隊伍又恢復了行進，很快就到了夏汭城的縣丞府，官差連忙跑上前與守在門外的侍衛耳語了幾句，那人便立即進門報信去了。
楊錦帆抬頭看向“縣丞府”那幾個燙金的字，心中陣陣冷笑。
在其位不謀其事，偏暴君當道，無人整治，當真是黑暗。
肉眼見不到的黑暗。
得知到了縣丞府，羅珍珍也不顧她大家閨秀的形象了，讓人扶下馬車就撒丫子往縣丞府內跑。
來縣丞府，就像會自己家一樣。
可惜這次，似乎並不像以往那麼順利。
門口的兩名侍衛無情地攔住了她，羅珍珍一臉懵逼的站在門口。
“你們幹什麼呀？我爹和大人是老相識，現在就在縣丞府上，我也經常來府上找浚哥哥玩，你們不認得我啦？我是羅家大小姐羅珍珍啊！”
侍衛依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恭敬地道：“對不起，羅大小姐，大人有令，特殊時候，凡是進入縣丞府內的人都要先等在府外，等郎中來確認過沒有高熱症才能進府。屬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大小姐莫要為難我等。”
羅珍珍不滿地伸腳踢了踢縣丞府的門檻，侍衛將這種無禮的行為看在眼裡，當下並未多言。
半柱香之後，縣丞府裡來了人，羅珍珍再次跑上前要跨進縣丞府，再次被攔了下來。
那人道：“哪位是新來的郎中？”
楊錦帆就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並未出聲回應。
跟在楊錦帆身邊的官差立即上前道：“這位就是新來的郎中，出身醫藥世家，在城外是出了名的醫術好，那裡的病人均得到過她的救治。”
那侍衛打量了楊錦帆一番，眼中先是驚訝，隨即面色恢復如常。
世家郎中，也不排除家中著重培養有天賦的後生，這位小丫頭一看就氣度不凡，不是那份淡然的氣魄，不是一般的世家能養出來的。
“郎中這邊請。”
侍衛話音未落，羅珍珍再次傻眼了。
難道不應該先請她進去嗎？
怎麼那個小賤人倒比她先得到了優待？
“喂，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季伯伯呢，我要見季伯伯！”
侍衛看向羅珍珍，溫和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還請羅大小姐稍等，大人有令，除卻郎中，其餘閒雜人等請到角門等候大夫來查驗是否患有高熱症，驗過之後才能進府。”
說罷，帶著楊錦帆冷漠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