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這一天,天空徹底放晴,一片蔚藍。

陸梨梨心情也隨著陽光的出現,變得明媚了起來。

傳統的中式喜服往身上一穿,肩負著的,是給自己夫婿沖喜的使命。

薛家大擺宴席,村子裡的每戶人家都會來參加,一群年長者還會在廚房裡同心協力,用美食招待好每一位賓客。

好在,在這個年代,已經不用新郎新娘拜這拜那了。

家中有長輩在,不僅客人不用他們倆招待,甚至連臉都可以不用露。

陸梨梨被送回了喜房,一進門,就有意識地注意到了平躺在喜床上的人。

“薛,頤。”

陸梨梨輕念著自己的契約物件在這個小世界的名字。

繡著鴛鴦的紅色被子蓋到了他的胸前,兩條瘦長的手臂伸出來壓在了被面。

再靠近,他閉著眼睛像是已經熟睡。

紅色的衣服和紅色的枕頭被褥,襯得他臉上膚色是病態般的白,嘴唇白得甚至有些乾燥,仿若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

陸梨梨看得自己臉色也有些發白了,心想他不會是死了吧!

沖喜反倒把人給衝死了,絕對能打破這種娶媳婦能沖喜的迷信,解救千千萬萬無辜少女!

陸梨梨伸出指尖,正想往薛頤的鼻孔探去,感受一下他還有沒有呼吸。

忽然,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

初醒的兩聲乾咳,嚇得陸梨梨連忙收回了手。

心虛的。

畢竟去試探人家是不是死了,簡直就像是一種詛咒。

尤其對於薛頤這種臥病幾年的人來說,內心肯定十分脆弱,也擔心自己隨時病死。

“薛頤,你還好嗎?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陸梨梨說著,沒等薛頤回答,就已經很貼心地倒了杯水過來了。

她坐在床前,自然而然地單手扶著薛頤的背,支撐著他坐起來。

薛頤喝了水,嗓子潤好了,腦子也逐漸清醒些了,意識到自己竟然和一個陌生女孩靠得這麼近,他原本蒼白的臉上突然多了一抹淺紅色。

“你,你是……”他垂下頭,不敢看人。

當然,他裝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就裝成了一個見到女孩子就會害羞的純情少男。

或許,他在期待著自己的新娘知道真相時,那種十分帶感的反差吧!

呵呵,一定很好玩。

“別緊張,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陸梨梨邊說著,邊幫薛頤重新躺好,再把杯子放好在桌上。

“夫妻嗎……”薛頤偏著頭,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眼裡浮現出了脆弱和歉意,“對不起,嫁給我這樣的人,可能沒有什麼幸福可言。”

“別這麼說,我相信,你一定能好起來的。”

陸梨梨握住了薛頤的手,真誠地給予他鼓勵。

不曾想,又惹得他紅了耳根。

他羞赧地別開目光,卻又用著傷感的聲音小聲道:“經常有人這樣安慰我,可卻從來沒有奏效,我也已經習慣了,能不能好對於我來說無所謂。”

“怎麼能無所謂呢?”陸梨梨不認同地傾身過去與他直視,用著毋庸置疑的語氣強調道:“你現在已經有了我這個媳婦兒,就必須快點給我好起來,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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