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少白
北香莊園。
清晨的陽光從窗欞間投射進書房。
靠窗的書桌旁,江少白身穿白袍儒衫,坐在椅子上靜靜地正翻閱著《大秦帝國概略》。
此時的他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劍眉星目,天庭飽滿,面容英俊,臉上帶著一股書生氣。
但額頭上一縷白髮卻是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妖異。
十天前穿越到這方世界。
這是一個有妖、有魔、強者可飛天遁地、壽元悠長的武道世界。
傳說強大的武者修煉到高深處可以破開虛空,白日飛昇!
但這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因為這具身體幾乎沒有任何武道天賦,原主練武幾年連鍛體第一境初期都未能突破。
嘗試了無數辦法都不行,無奈之下只得放棄,只能將大部分時間用來讀書。
也就是說,在這樣一個武道世界裡,原主其實就是一個武道廢材。
面對這樣的開局,江少白也是毫無辦法。
不過他穿越而來的時候,發現體內有一片黑色的“世界”,深邃無邊。
這讓他燃起了希望。
眾所周知,穿越者都是自帶金手指。
所以,他認為這“黑色世界”很可能就是他的金手指。
他開始猜測這會不會是遍地都是寶物的洪荒入口,或者是可以穿越萬界的時空之門。
亦或是…九幽地獄?無盡深淵?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讓他有些無奈。
十天來,江少白用了很多辦法。
比如吃肉,殺雞,睡覺,吃各種補品把自己吃的流鼻血。
即便如此,這片黑色的“世界”也依然無動於衷,根本無法探測。
用盡辦法都無法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讓他從開始的熱情逐漸的冷卻下來。
現在直接放棄了探索,開始專注讀書。
看看能不能從書裡找到一些辦法。
“少爺,少爺。”
一個年方二八身穿紅色衣裙的漂亮少女風風火火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由於速度太快,整個人就像是一道紅光,倏然出現在屋內。
江少白轉過頭。
就見少女柳眉杏目,面板白皙,腰身纖細,身材初具規模,大長腿,頭上一縷呆毛來回顫動。
一股嬌憨而又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
江少白微微一笑。
夏小舞是他的侍女,武道天賦絕佳,比他小几個月,現在卻已經達到了鍛體第五境。
最大的缺點就是嘴饞,是個標準的吃貨。
“一大早風風火火的幹什麼?我這裡可沒什麼好吃的。”
江少白笑著說道。
“少爺,我不是來找吃的。”夏小舞連忙擺著小手說道:“玉娘死了!”
“玉娘死了?”江少白臉色一變。
玉娘是下人短工,家住在香瀾城邊上,三十歲,平時身體非常好,人也很開朗,怎麼會突然死了?
“怎麼回事?”他立刻放下書站起身。
夏小舞搖頭說道:“不知道,玉娘一大早過來沒多大會兒,就死了,而且身體變化非常快。”
身體變化?
江少白一驚,“走,去看看。”
隨即立刻走出書房,夏小舞緊隨其後。
兩人來到廚房院子裡。
就見玉娘躺在地上,身體呈誇張的向後扭曲,宛如一張弓,原本胸前一對鼓脹此刻卻是乾癟了下來。
膚色呈灰色,臉上有幾條長短不一如同黑色蚯蚓般的紋路,交叉蜿蜒,從額頭上一直到下巴。
頭顱後仰,死灰色的眼睛瞪著,嘴巴張開,露出兩顆森白獠牙。
這是…被妖魔附體?
江少白神色一變,捂著鼻子拉著夏小舞立刻退後,說道:
“不要靠近她。”
“張三他們呢?”
“他們都嚇跑了。”夏小舞說道。
嚇跑了……江少白眉頭微微一皺。
張三他們都是短工,並非是簽了賣身契的長工,跑了也無法追究,大不了不要錢。
但一旦嚇跑了,估計短時間恐怕就不會再回來了。
而且此事一旦傳出去,下次招人也很麻煩。
所以,必須要這件事情搞清楚。
思索了一下,說道:“備馬,去玉孃家看看,順便去縣衙報官。”
“是,少爺。”
兩人離開。
很快,兩人便騎著馬離開北香莊園直奔香瀾城。
北香莊園就在香瀾城的邊緣,距離香瀾城中心只有七八里的路程,而騎馬到玉孃家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
兩人找到玉孃家,就見玉孃家門口圍著不少人。
“玉孃家……恐怕是出事了。”
江少白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人下馬,將韁繩交到夏小舞手裡,江少白快步走了過去,就聽得圍觀的人當中有人在議論。
“唉,老劉家也是倒黴,全家老小都死了。”
“可不是嗎,這是第三家了。前幾日,黃二家也是這樣的。”
第三家了?
江少白心中一驚。
看來香瀾城出事了。
排開眾人進入到玉孃家,就見院子裡躺著六口人,老人孩子、連同她的丈夫都在。
和玉孃的死相如出一轍,一個個挺胸弓背,頭顱後仰,獠牙森森,面目猙獰。
似乎是,死也要死的昂首挺胸。
衙門的衙役正在一旁,有仵作在檢查和記錄著。
不過,讓江少白有些奇怪的是,這六具屍體都被黑布蓋著,唯獨沒有將腦袋蓋住。
一般來說,如果用布蓋住死人,往往都是全部蓋住,沒見過只留下一個腦袋的。
“或許是為了驗屍吧……”
江少白看了一眼正在檢查屍體的仵作,暗自忖道。
他轉臉對一個看起來像是捕快頭目抱拳詢問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捕頭彭衝一臉不耐煩。
原本今天不是他值班,所以昨晚他在怡紅院喝了酒後,乾脆就留宿在了那裡。
一大早在香榻上摟著美嬌娘睡的正香,就被人從睡夢中叫醒了。
手下告訴他,東區一家死了六口人,模樣詭異。
從描述的情況看,這種情況和之前的一模一樣。很顯然,這一家子不是被妖魔給弄死的,就是魔武者乾的。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很明顯,這是上頭有人向縣太爺施壓,將這事給壓下來了。
所以,既然如此,再發生這種事情就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了。不需要調查,不需要排查,任何一個捕快都能解決,幹嘛非要找他?
半個月就一天假期,讓人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下,就這麼難嗎?
其實針對這事,彭衝還有一個猜測,只是這種猜測很可怕,他不敢往深裡想。
他怕這種想法在腦子裡根深蒂固後會忍不住說出來。
他很清楚,只要說出來,他就會死,而且全家都要死!
甚至會殃及到所有的親朋好友。
在怡紅院喝酒找女人,也是一種變相的逃避,他不想再遇到這種事。
沒想到都這樣了,他依然逃脫不了。
所以,從起床到現在,彭衝一直帶著氣。
但轉臉見江少白儀表堂堂,氣質儒雅,身上的衣服也是上等面料,臉色隨即緩和下來。
微微吐口氣,淡淡的說道:“沒什麼事,只是撞邪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