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木製的雪橇被劈了個焦黑,電流在雪地上亂竄。
在雪橇下的探險隊員瞬間遭到重擊,抽搐的趴在原地。
“F***”隨隊的工程師氣的破口大罵,這個方案可是他本人提出的。
知道特斯拉的東西牛逼,可是沒成想已經損壞失控的線圈仍然這麼牛。
他算是理解為什麼一個上百米長巨型硬質飛艇連靠近特斯拉城的勇氣都沒有——損壞失控的都這麼厲害,完全體的威能豈不是十分甚至九分的離譜?
不過現在更加重要的事情是,趕緊把觸電的人員救回來。
正當他準備有所行動時,情況卻有所變化。
隨著“鎊~”的一聲響,原本電流籠罩下的特斯拉線圈竟然動靜少了少許,甚至連那雷光都暗淡了不少。
“……40秒……開始……”
周圍的建築物裡湧出來幾個穿著“木製盔甲”,將自己全身掩蓋的嚴嚴實實的人,上來就抓著雪橇和裡邊的人往外撤。
“這個情況……還有活人?”工程師喃喃道。
在這片被雷光所籠罩的、死寂的接近永恆的土地上,竟然還有活人?
那幾個全副武裝的人行動還在繼續,他們用木棒和纖維手套將觸電者的身子翻過來仰面向上,隨後逐次檢查觸電者的呼吸和心跳,確認無大礙之後才鬆口氣。
可就是這麼一小會,周圍的風暴再一次襲來,特斯拉遺留下來的線圈迅速爆發出強光,龐大的電流再次與周圍的冰風暴交戰起來。
又是“鐺~”的一聲響,線圈似乎是重新獲得能量似的,電流再一次增長數倍,將周圍陰沉的天逼退。
等線圈再一次試圖鎖定地面上的闖入者時,他們早就撤出了線圈的攻擊區域。
兩聲之間的間隔,正好四十秒。
這時候,這幾位全副武裝的人員終於摘下了頭盔。
為首的漢子看起來有些枯瘦,但氣色明顯好上了少許,五官特徵像是雕刻出來的,顯得非常的立體。
雖然眉宇之間透露出疲憊和蒼老,但眼睛卻炯炯有神。
“好像管理調配和倉儲的海因裡希。”許多探險隊員心中忽然冒出來這個想法。
“你們好,可以稱呼我為埃裡克,相信我,這個塔已經損壞了,我對你們的到來沒有惡意。”
好吧,得收回那句話。
埃裡克這個人說話的音調就像礦井裡的機器一樣翁翁的,但內容卻顯得格外的平和。
“雖然我們現在的情況並不好,但是也可以提供必要的幫助。”
在瞬間的思考後,隊長提出問題:
“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現在這裡的情況嗎?”
“大致情況你們應該已經清楚了,工人和工程師拼了個你死我活,最後留下一地雞毛——這樣的結果顯然叫人難以接受,但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
“在特斯拉被流放,線圈失控之後,那些末日教團的傢伙跑了,隨後是投降的工程師,最後就是我們這些不希望城市徹底毀滅的工人還傻傻的留在這裡。”
說到這裡,埃裡克自嘲一般的苦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在嘲笑那些絕望到自殺一般跑進風雪裡的人還是嘲笑仍然在堅守的自己。
探險小隊自然就回想起,漁村裡那一臺壞掉的鑽機和餓死的人們。
不過回想了一下,好像時間對不上。
特斯拉城崩潰時間應該不到三天,但是漁村和營地處人員的死亡時間都在七天以上。
“所以,這座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可以明顯覺察到埃裡克在聽到“扮演什麼角色”的時候興奮了了不少,但還是比較淡定的訴說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次暴動事件的策劃者之一,特斯拉城地火組織領袖,城際軌道運輸維護工人,35—5992。”
“以及,美國勞工黨黨員,埃裡克。”
————
“美國勞工黨。”夏先生默默的重複這個名詞。
“1867年,第一國際在美國建立支部——這是美國勞工黨的由來。”
“該黨派於1876正式獨立於第一國際,但仍然支援第一國際的決議和行動。”
“1877年,該黨派領導和組織了美國鐵路大罷工,要求施行八小時工作制和鐵路收歸國有。”
“1886年五月一號,該黨派在芝加哥領導了美國全國總罷工。全國有超過35W勞工參與。”
“五月四號,乾草市場事件的衝突中造成至少七名警察和四名勞工的死亡,在你們那個世界認為是五一節的由來。”
“他們的目的就是爭取普選制,參與競選。”
“但是嘛,1884災災厄之後後,美國政府就已經開始加強了對於全國各個區域的控制,在這次罷工之後成建制的組織基本被剿滅了。”
“哎呀,就他們這情況,這個組織能力,這個理論水平,這個調研能力,真是菜啊,綜合起來比你好不到哪裡去,估計到20C自然就寄了。”空間站及時準確的給出資訊,並且附帶上自己的吐槽。
夏先生無視了來自空間站的吐槽感嘆到:
“偏偏是在最巔峰的時候被摧毀,即便是處於高速發展狀態的美利堅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吧。”
————
“鐺~”那一聲聲響再一次響起,那個彷彿山脈一般高聳的特斯拉電塔像是被催眠了似的,再一次失去了索敵和打擊的能力。
探險小隊在埃裡克的帶領下在五環區的一個混凝土建築裡稍作休息。
這裡有少許的老人孩子,但更多的是成年的健全男女工人。
至於其他人,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他們。
在水泥建築裡,人們點燃了篝火,將那些名貴豪華的傢俱作為柴薪,燒著廉價的海豹肉和罐頭。
“1886年大罷工在進行的同時,政府已經開始了對我們組織的偵查工作。”
“我們作為日耳曼族邑的特徵過於明顯,再加上沒有特別重視運轉機制,很快聯邦調查委員會就透過外圍人員順藤摸瓜找到我們的交通站和委員會成員。”
“領導被搜查和強制拘禁,地方組織同步陷入混亂,有組織的抗議行動被鎮壓,工作時間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本加厲達到十個小時以上。”
“在混亂之中,成員們被迫放棄自己的身份淪為黑戶。”
“既然是黑戶,那自然也就只能打黑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