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拖延，很明顯還是有一定限度的，很快，雙方就商量出一套折中的方案。
“生產不能停，搜查也不能停，那就讓所有人留在崗位上，接著讓憲兵逐一排查不就行了嘛。”
“哦，行吧，往這邊走。”
顯然，拖時間是拖不了多久的，很快就給抓住了主要矛盾。
於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正在用車床的短髮工人。
“帶走！”
兩憲兵上前把人控制住了。
“誒，動靜怎麼停啦！機子壞了？”
正說著，一個短髮工裝，拿著扳手和工具箱的機械師過來，和憲兵們面對面。
機械師：“……”
憲兵：“……這個也帶走。”
於是一番喧鬧之後，機械師也被控制了。
“這邊咋回事？零件不對數啊！”
蒸汽瀰漫的車間裡又鑽出來一個推著手推車的搬運工。
然而，他，也是短髮！
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不對勁了，恰好一陣風從門口吹進來，驅散了少許蒸汽，車間裡的能見度瞬間提升不少。
然後就是讓憲兵們氣結的一幕——
好傢伙，這個工廠裡所有人都是統一定工裝和短髮！
“搜！一個個的搜！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來！”憲兵隊長算是發狠了，這次的任務一定得完成！
“隊長，不好了。”一個憲兵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進來。
“啪！”憲兵隊長一巴掌蓋上去。
隊長：“我沒有不好，好好說話！”
“啊？哦，警察局被武裝分子襲擊了，弟兄們雖然英勇抵抗，但還是被打進去，被搶了幾十杆槍！”
“什麼？！”
這下，隊長真的不好了。
死人無所謂，槍被搶了才是大事！
而且那場大爆炸過去還沒幾天，所有人都沒有忘記那幾個人數比較少但訓練有素的精銳小隊。
那一次圍攻行動，他們也是有參與的，只是負責幾個街道的封鎖工作。
結果倒好，人都沒看到幾個就被小型蒸汽機械糊臉，幾個小型機器人一蹦一跳的到陣地前方噴射高溫蒸汽，人都沒看到就給燙傷了好幾個人，接著又有人在混亂中被蒸汽步槍點殺，剛剛形成的封鎖線兩下子就給洞穿了。
詹姆斯搓著手詢問道：“各位長官，你們看……”
“放人！收隊！回防！”
這三個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等確認憲兵全都離開之後，真正的聯絡員才從躲藏處裡鑽出來。
和所有工人一樣，也是短髮工裝。
“辛苦你了，還得應付這些人。”
詹姆斯順手將聯絡員拽起來。
“沒關係，我就負責幹這個，但你派過去襲擊的人……”
“護廠小隊罷了，既不是主力也不是專門的行動小組，但是他們不知道。”
沒錯，他們不知道。
而且那次行動還沒有過去幾天，“特殊小組時時刻刻有可能發動攻擊”的印象在所有人心中徘徊，使得他們不敢集結兵力進行圍剿。
這才是各個兩面政權仍然能夠持續干擾和破話來自市政廳行動的原因。
“對了，我這裡有一單業務，整不整？”
“哦？”
聽聯絡員這麼一說，詹姆斯提起了興趣。
不過同時也有些許的好奇，通常出現這種業務是和廠子裡的工人們商量，製造好之後先鋒隊幫忙運走，並且從中抽成，構成了新倫敦黑市網路，也就是先鋒隊經濟來源的一部分。
這樣的事情，怎麼會先告訴他了呢？
“城外有一個淡水溫泉，那裡集結了一些倖存者，他們那邊有糧食，但想要一批機械零件。”
“涉及到城外啊，那確實有些麻煩了。”詹姆斯回應著，也確實明白了他的打算。
想利用他的關係，接觸到各個前哨站網路的工作人員。
聯絡員：“相信這樣的麻煩，我們是能克服的。”
我們嗎？也罷。
“是的，我們能克服的。”
————
那麼，當新倫敦各個工作場所雞飛狗亂成一團，警方和憲兵疲於奔命的時候，威廉城主在幹什麼呢？
修能量塔。
竭盡全力的修能量塔。
在工地上，數個蒸汽機器人正在同步工作，無數的工人接受徵召，像是螞蟻圍著乳酪棒一般在能量塔周圍的腳手架上邊工作著，雖然有保護性支架進行輔助，高空作業還是時不時的出現岔子。
這不是來了嘛。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腳手架上被寒風吹得身體僵硬的工人一個沒扶穩身子就往外傾斜，他試圖抓住繩子的時候卻發覺另一隻手已經被凍僵。
接著，他從十幾米高的能量塔中部怦然墜地。
非常不幸的是，能量塔周圍的地面比較暖和，並沒有太厚的積雪，當他背部著地之後便不省人事。
平靜的工地裡出現了一絲絲波瀾，工頭吆喝著將墜落的工人抬走，緊接著怒罵著要求工人注意自己的狀態和位置。
許久，工地還是恢復了平靜。
“你似乎狠關注能量塔的升級工作？”
海因裡希的出現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這當然得益於他只是帶著兩個警衛而已。
威廉城主仍然在注視著能量塔，頭也不回的說到：
“因為新倫敦需要更好的能量塔來應對更加寒冷的天氣。”
“哪怕那些破壞分子已經展開了廣泛的活動？”
聽到這話，威廉城主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也就幾天的功夫，海因裡希明顯感覺到城主身上的氣勢顯得更加的沉重，在那威嚴的氣勢下，已經很少有人真正能琢磨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事情。
在接受城主徵召時，海因裡希自以為他已經領悟到城主正真的意圖，知曉他的想法，他甚至為此而得意，慶幸自己早作準備。
可是當真正站在城主面前時，他感覺自己透露出來的小心思被揪住，扒光，吊起來在能量塔前示眾一般，而城主的意圖，仍然是冰山的一角……不，是無盡的深淵。
“哪怕這些破壞分子已經展開了廣泛的活動。”威廉城主換了一個語氣，將海因裡希的原文轉述了一遍。
“行——吧——”
“轉告他們，我不希望有些人替我做出決定。”
“另外，提及一下機械裝置，我需要在第三場風暴到來前全部就位。”
他們是誰，威廉和海因裡希都很清楚。
意思就是，這次不會追究某些人繞開他下令與先鋒隊發生衝突的事情，但代價就是立刻將他們需要的工業裝置送過來。
“如你所願，城主。”
等到海因裡希走後，威廉才轉過身，看向仍然正在施工中的能量塔。
“為了新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