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當諾頓在回家的路上,四下裡除了安靜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對勁。

在月亮都看不清的夜晚PS(其實是月球被夸克炸彈的引力拽偏移了),中央能量塔就是最強的光源,周圍街道上的路燈也是隔著三個才點亮一個,就是為了節約這麼一點可憐的煤炭。

頭上是飄落的雪花和冰雹,身上最外層的大衣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稍微一用力就會碎掉那一種,也就是靠大衣裡邊的放熱燈和自己的羊絨衫才能保持一點溫暖。

才幾百米的路走下來,諾頓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和提著放熱燈的左手已經開始不聽使喚,而他只能稍微調整一下自己的防風鏡,暗罵一聲:“這個鬼天氣。”

幸好,他的住所離溫室大棚並不遠,一同居住在屋子裡的還有自己的孩子和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諷刺的是,在災難降臨過後,身為子爵的他身邊只有自己的孩子和老管家了。

說到孩子,這才是他所欣慰的,能支撐他一路走來的動力,

是的,一個優秀的,符合法理的繼承人!家族的血脈、家族的榮光依舊可以延續在末日中。

“可惜,不應該讓他和那些泥腿子在庇護所和義務學校中廝混,得請一個專門的家庭教師來教導他。”

“不然,他怎麼能承擔得起家族的榮光呢?”諾頓如是想到。

沒錯,這就是他們呢這一個階層自身所固有的隱形歧視。

看,我有錢、有美貌、有道德(?)和禮儀,我的血脈是源於……

所以,我更加高貴,我就應該作為統治者!

這種思想代代相傳,雖然工業革命的時代已經到來,但文化上的革新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諾頓思考的是那麼的認真,以至於當麻袋套下來的時候,他是一點都沒有覺察到。

“這天怎麼黑了?”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逝。

隨後,滿身積雪的武工隊成員像抬著豬一樣將劇烈掙扎的諾頓抬走。

哥幾個在這大雪天裡埋伏了這麼久,今天不刮下來你兩斤肥肉下來都對不起自己!

————

“諾頓,是吧?”民權維護員……啊不,現在的武工隊宣傳幹部蹲下來看著被按倒在地上的諾頓,不自覺的露出和藹的笑容。

“幹什麼?來人!快來人!我……嗚……”

這樣的動靜讓在一旁安心看戲的夏都不自覺的皺眉頭,唉現在的工作人員不專業啊,搞得動靜這麼大,要不是提前清場外加這貨人緣不太好可能整出亂子咯。

喊了半天沒人回應的諾頓,才意識到自己麻煩大了。

是,這裡離家裡不遠了,只要那個鄰居出門瞅一眼再去報警都能破局,但是在這裡居住的這段時間,他們家硬是沒有和周圍幾個家庭建立任何關係。

為什麼?我堂堂貴族,祖上為女皇辦事的,和這幫泥腿子多說一句話都是自降身份!

眼瞅著他出事了,別說報官,不拿著小板凳圍一圈看戲就不錯咯。

“不配合沒關係,我說,你聽著。咱們來算一筆細賬!”宣傳幹事拿出一個小本本,上邊有紅有黑,雖然大多數都是黑的。

“1888年十二月十九日上午,命令手下打罵工人七人。”

“1888年十二月十九日中午,剋扣場所所有工人食物。”

“1888年十二月十九日中午,要求工人加班進行工作。”

……

“1888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晚,貪汙腐敗走私溫室產品。”

“我算一下啊……打個半死是沒問題的。”

“吶,公平吧?咱就講一個有理有據,理是天理、據是證據。”

諾頓:“!@#¥%……”

其實武工隊幹事也沒做什麼,只是澆了一桶水在諾頓腿上罷了,相比起大漢同行將牲畜的腦袋扔床上,大半夜去你家拉你起來談心看看要不要斃了你什麼的還是顯得有些溫和。

如果回去還來得及,腿還是能保住。

但是嘛,可不能讓他回去這麼及時。

“清醒點了?現在談正事。”

“你該幹啥幹啥,但我們要是發現還有剝削工人的情況,我們就扒了你的皮!”

“你家孩子也就八九歲,你也不希望這孩子沒有父親,或者是孩子出點什麼事情吧?”

這下,一直處於紅溫狀態的諾頓終於露出了一絲慌張,這讓一直在注視著他的宣傳幹事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對嘛,還是得抓軟肋!

禍不及家人?呵。

工人們挨餓受凍的時候,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宣傳幹事跟他講一堆政策,當然沒指望他能聽進去多少,只是想讓他多受點罪。

————

當諾頓被蒙著眼睛扔到家門口附近時,他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

“我一定,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可他罵罵咧咧、踉踉蹌蹌回到家門前,卻發現屋子裡黑漆漆的。

“人呢?人呢?”

諾頓真的慌了,真慌了。

孩子呢?他家的孩子呢?

這時候,來自宣傳幹事的警告歷歷在目:

“你家孩子也就八九歲,你也不希望這孩子沒有父親,或者是孩子出點什麼事情吧?”

是,當時確實是憤怒,多於恐懼,可當這一刻真的即將降臨時,他只剩下無窮的惶恐。

他拼命的旋轉門把手,大聲的敲門並且呼喊自己孩子的名字。

直到他推開門進屋的時候,地下室裡才傳來腳步。

孩子和老管家爬出樓梯的時候,才讓他真正意義上鬆了口氣。

“家裡的蒸汽管線凍裂了,我和管家一起把它修好了。”仍然拿著損壞管道的孩子解釋道。

“這樣,孩子,你明天先不要去做學徒了,讓管家來教你。”暗自鬆口氣的諾頓連忙說道。

“可是,管家也不會什麼啊,蒸汽管線還是我來更換的。”孩子撓頭,不解的問道。

諾頓一時語塞。

好像……貴族也不會什麼有用的東西。

“對了,父親,你的腿……”

“啊,沒事,只是掉到冰窟裡邊罷了。”諾頓看著孩子說道。

是的,也只能是掉到冰窟窿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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