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玩文明玩的。我正在透過文學藝術作品更加深刻的瞭解你們的文明。”
聽到這話,夏有點繃不住了。
你是想了解巴比倫空軍、大秦機甲、亦或者是給你分享原子彈技術的村民?
於是,夏稍微提醒了一下:
“嗯,其實……文學藝術作品,都有一些藝術加工的成分……和現實都有點偏差。”
“你怎麼確保‘現實’是準確無誤的呢?”
“掌握過去,既掌握未來。掌握現在,既掌握過去。”
還沒等夏在說點什麼,就先被打斷了。
“更重要的是,你的工作完成的比較出色,相對應的,原先我計劃中的報酬過於簡單,我打算更深刻的瞭解你的文明再支付更加適合的報酬。”
“方便透露一下,原先你打算支付什麼報酬呢?”
“套用標準模板,加上輕微的廣域精神干涉和技術扶引導——這是一次常規的療法,效果就好似給病人吃抗生素一樣,多少有點效果。”
“放心你創造的價值是和報酬等價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行吧,幹活去。
抵抗到底事件鏈裡邊已經出現了一個目標了。
【事件:第一聲吶喊】
【新倫敦的暴力機關已經進入備戰狀態,而先鋒隊的成員仍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決議一:全城暴動!讓風暴來著更猛烈一些吧!】
【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透過更高程度的威懾迫使威廉讓步。】
【決議二:必要的犧牲!任務照常進行!】
【古之變法者,無不流血犧牲。他們將會用自己的鮮血喚醒麻木的新倫敦市民】
【決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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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
西西弗斯走出議會大廳,身側是排列整齊的警務人員。
還真是,一切和那本小冊子上的差不多。
雖然早有預料,但先鋒隊肯定還是要經受一輪打擊。
估計現在,威廉城主控制的議會已經在準備透過程式依法解散先鋒隊了吧?
想到這裡,西西弗斯就感到一陣頭疼——反組織法還是當年他默許透過的,現在果然影響到自己組織上了。
怎麼想好好的搞建設,保障工人權益就這麼困難?
冷靜,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應該是什麼。
城主明顯是有備而來,那必然會預料到我們的反應,而正常情況下我們的反應應該是——遊行和罷工!
糟了!得讓大衛立刻停止行動,保全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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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斯猜想的可一點都沒錯,幾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已經秘密集結進入戰備狀態,就等著他們行動,然後迅速以“破壞新倫敦正常生產活動”的名義逮捕先鋒隊成員——甚至連監獄都已經蓋好了。
而大衛也按照先前的計劃,在新倫敦酒館裡邊開始集結隊員。
但是和預想中有很大不同的是,比西西弗斯更早到達現場的還有本街區的警察局局長。
“大衛先生,立刻請立刻停止行動!”
“這是一個陷阱!”
當然,因為保密原則,後半句他不能說。
至少,不能明說。
其實,警察和先鋒隊先前除了在罷工時對抗了一下基本沒什麼矛盾。
而且,大多數成員的家屬,都有接受過先鋒隊在教育,醫療等方面的幫助。
這就是公益組織起家再轉型的好處了,初始的民心高的特別離譜,後備的人力也是十分充足。
相對應的,準軍事組織起家的有現成的戰鬥力,商業組織起家的有人脈網路和資金,地方政府起家的有現成完備的治理體系和領導班子(縣級或縣級以上)。
“抱歉警長,有些事情恐怕我們不得不做。”大衛回覆到。
沒辦法,這個時候拼的就是聲勢,是輿論。
如果先鋒隊沒有在這一關鍵節點做出回擊,恐怕許多本來搖擺不定的組織或個人就會直接改變自己的立場,接受新倫敦政體轉換的繼成事實。
但顯然,敵強我弱的局面也不會應為決心而出現什麼改變,這次行動本身只是出於政治考量罷了。
“大不了去警局裡蹲一段時間,到時候就麻煩局長您了。”
說罷,他拍拍警察局長的肩膀,走向了講臺。
那些惴惴不安低聲討論的人們,在大衛走上臺的瞬間不自覺的將目光轉過去。
“今天我們站在這裡,這一片充斥著抗爭、開拓、團結的土地上。”
“第一批建設著的造物仍然在庇佑著我等的生存,他們的精神在我等的血脈中傳承和延續。”
“我所看見的,是一個充滿抗爭精神的集體,在極寒、風暴等困難中仍然能生存和發展的集體。”
僅僅幾句話的功夫,全場就已經陷入沉寂,而大衛的怒吼已經蓋過了屋子外呼嘯的狂風。
“我們,是新倫敦人!”
沒錯,剛剛抵達新倫敦一個月的大衛已經在以“新倫敦人”這一個更加團結,更加有煽動力的稱呼來稱呼大家。
“沒有什麼能壓在我們頭上,極寒不能,集權更不能!”
“或許有人會說:‘哦,先生,我們需要的只是房子和麵包。’哦,確實,沒人不需要這些東西。”
“可當你為一塊麵包而滿足時,那幫混蛋只會給你參雜木屑的湯!當你接受木屑湯的時候,它們就敢按著你的腦袋叫你吃雪!”
“永遠不要將希望寄託在獨裁者的仁慈和道德上!永遠!!!”
這時,側邊忽然衝上來一個人,打斷了大衛的演講。
來者正是剛剛擺脫密探追蹤的西西弗斯。
“說的好,永遠不要將希望寄託在獨裁者的仁慈和道德上。”
“所以,行動終止,所有先鋒隊成員按照預訂方案有序撤離。”
“可是……”
“我們暴露了,秘密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周圍的街道正在被封鎖並且切斷暖氣供應來趕人,今天就是我們全部死在這裡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
“我們的犧牲,在訊息封鎖下毫無意義。”
“撤離。”
在恐怖的沉默之後,隊員們隱藏抹去身上的標記,從各個方向離去。
路上,大衛詢問到。
“難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嗎?”
“當然不是。”西西弗斯回答到。
“這是一場戰爭,旗幟和標語的戰爭。”
“而戰爭,有多種形式和手段。”
當天,警察們在酒館鋪了個空。
而到了第二天,全城的建築外牆上鋪滿了標語。
“新倫敦屬於新倫敦人!”
“貴族滾出去!”
以及那一行掛在能量塔上,讓清晨所有人抬頭都能看得見的標語——
【我們決不投降!(We should never surrender!)】
“我們的宣傳,不是給威廉表決心,祈求他高抬貴手,權衡利弊。”
“而是讓所有反對獨裁與舊時代的抵抗者知道,你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以上節選自《先鋒隊在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