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秦鹿要帶著人去京都開店,韓鏡是一萬個不放心。

“娘,我不能和您一起去嗎?”

京都是什麼地方,權力匯聚之地,走在大街上,一路看到十個人,九個都是有頭有臉有背景的。

雖說他年紀還小,起碼比母親要了解的多。

秦鹿搖頭,“你留在家裡,安全。”

“可是我想跟在娘身邊。”能幫一點是一點。

“兒子。”秦鹿笑眯眯的看著他,“老孃的意思是,你去了會拖後腿。”

韓鏡:“……”

胡言和沈頌在旁邊憋著笑,夫人說話真是一點都不婉約。

許久之後……

“娘何時出發?”

“三五日後。”

**

初夏的清晨氣候溫涼,在夜色中被露水打溼的滿目碧綠,都沾染了剔透的露珠。

梨花帶著孩子在草叢中嬉戲打鬧,偶爾喵嗚喵嗚的叫上幾聲,相互報告自己的座標。

你追我趕,皆是趣味。

秦鹿抱著三小隻裡面的弟弟,對梨花道:“我要帶著泡泡去京都,可以嗎?”

三小隻的名字是秦鹿取的,哥哥叫奶片,弟弟叫奶泡,妹妹叫奶糖。

梨花軟綿綿的喵了一聲,前爪“啪嗒”在秦鹿的手背上蓋了個章,意思是可以,不過得好好的帶回來。

秦鹿心裡軟軟的,揉了揉梨花的腦袋,小傢伙咕嚕嚕的很舒服的樣子。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這次跟隨秦鹿去京都的,主廚是牛順,婉娘手底下男弟子排序最小的,不過廚藝卻不錯,在幾十個弟子中起碼排在前五位。

其餘的弟子暫且留在府中繼續教導師弟師妹,日後他們都會被派出去的。

“娘……”

秦鹿站在馬車旁,“兒子,你都斷奶好幾年了。這次出去,至多半年我就回來,只要京都那邊處理好,日後其他州府的店面,相對就會容易許多。”

遠處,齊徵拎著一個包袱飛奔而來,一把塞到韓鏡手中。

秦鹿:“……”幾個意思?

韓鏡笑道:“我是斷不會給娘添麻煩的,平日裡我只呆在後院,沒有您的允許,我絕不外出。”

京都啊,他並不留戀。

可是京都有他的夫人。

之前是沒辦法,他年紀小,出不了遠門。

現在不一樣,娘要去京都,他跟著去,順便再去見見夫人,沒問題吧?

“那就跟著吧,胡言,家裡交給你了。”秦鹿衝著沈頌招招手,“你學生都要走了,你還不跟著?”

齊徵站在旁邊,左看右看,突然有點可憐兮兮的。

“夫人……”

“別叫,人再多咱們就得搬家了。”帶倆人已經是極限了,再帶個孩子,萬一看不住呢?

被人欺負了,秦鹿可以幫忙找回來。

萬一被人打死了呢?

再如何找,也活不過來了。

胡言帶著人把秦鹿送上船,走水路可以節省兩日的時間,靠岸後還得走大半日的陸路。

正值夏季,沿途的風光極好,沈頌帶著韓鏡在甲板上說著什麼,秦鹿則待在房中寫寫畫畫。

京都,大盛朝財富和權勢匯聚之地。

城門都比其他的地方高大雄偉許多,給人一種貴氣氤氳之感。

皇權旁落,帝都成了世家玩弄權術之地,所以這裡的危險性,也非其他州府可比。

宸貴妃離世後,皇帝就很少上朝了,整日待在宸宮傷春悲秋,病懨懨的。

而那些世家子弟,更是在京都囂張跋扈,欺男霸女。

此地看似繁華,內裡卻腐敗墮落,猶如煉獄。

秦鹿一行人遠遠的看到京都的城牆,靠近後有人迎上前來。

“車內可是肅州府的秦夫人?”

韓鏡掀開車簾,外邊站著一中年男子,模樣精明。

“正是,你便是陳管事?”

陳倉笑呵呵的,瞧著頗有些喜慶。

“正是小人。”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客棧已經給諸位安排下了,裡邊請。”

入城很容易,沒有交錢也沒盤查,通關文牒只有在出國的時候才用得到,自家百姓進京都不需要那麼多手續。

客棧是陳家在京都開的,不算最好的,從外邊看只能算普通,當然裡面也就那樣。

陳管事讓小廝把馬車趕到了後院,他們一行人被安排在三樓。

因為秦鹿帶的人不少,客棧三樓全部空下來了,就為了接到他們。

京都是真的繁華,不過和她想象中的不同。

真就不如在後世影片中看到的那般恢宏壯美,反而有種小家子氣。

這座城無疑是古意十足的,美的地方也很多,只是讓她的幻想破滅了而已。

休息一日,次日上午,陳管事帶著官牙找到了秦鹿。

“秦夫人,這是京都門路最廣的官牙,您想要什麼店面,儘管告知於他。”

官牙見到秦鹿,知曉這位可能是大主顧,笑的見牙不見眼。

“夫人有禮,不知您買店鋪是想做什麼?”

“開酒樓。”秦鹿道:“首先地段得好。”

“哎喲,那是自然。”官牙趕忙回答,“我還真認識兩家店,地段兒好,店面也寬敞,就是這價格要貴上不少。”

秦鹿簡單收拾一下,讓兒子乖乖呆在客棧,她出門跟著官牙去看看。

韓鏡趕忙取來幕籬交代她手裡,“娘,出門戴著。”

她沒拒絕,外邊太陽大著呢,正好戴著防曬。

兩家店面都在南北大街上,這條街比起東西大街要繁華的多。

“這兩家店,一家是開書肆的,一家是開客棧的。開書肆那家人老爺子過世了,全家都得返回祖籍去,而且手裡沒什麼門路,書肆的營生不算好。開客棧那家是之前被抄了家,鋪子啥的全被官府收走了。後來這鋪子落到了別人手裡,那人就要錢,不做買賣。”

兩家店面在同一條街,只是離得比較遠。

秦鹿跟著轉了一上午,看中了開客棧的那家鋪子,面積比另外一家要大一些,主要是後院足夠寬敞。

畢竟開客棧得有足夠大的院子,給客人停放車馬。

當然,價格是真的不便宜。

就這麼一間鋪子,只有房契沒有地契,總價在一千五百兩。

要知道朝廷正一品一年的正俸也不過二百兩,當然再算上其他,一點外快都沒有的,每年可以達到四百兩銀子。

如此差不多得四年才能買得起,這還是一品大員。

“我雖然是外地的,可也不是傻子。”秦鹿站在店鋪門前,幕籬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這鋪面至多八百兩,再多就是宰人了。這背後是店鋪主人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官牙倒是不懼秦鹿,“夫人,這裡可是京都,在其他州府,至多五百兩便能拿下這樣一間鋪子,可京都不同,寸土寸金,一千五百兩已經是難得了。”

“……”秦鹿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官牙被看的瘮得慌,吞嚥了兩下口水,道:“既然夫人真心想買,那我再去和主家說說。”

“嗯!”

分開後,秦鹿返回客棧,官牙那邊連飯都沒吃,去尋店鋪的主人了。

午休起身,官牙已經在客棧等著。

見到秦鹿後便故作為難的開了口。

“夫人,我可是說幹了口水,才好不容易把價格談到了一千二百兩,真的不能再降了。”

秦鹿也沒失望,當天下午就買下了這間鋪子。

官牙臨走前,秦鹿讓對方給他找些匠人來,她需要重新裝飾鋪子。

對方二話沒說,拿著銀票離開了官門。

秦鹿回到客棧簡單交代了幾句,回房歇下了。

店鋪裝修期間,沒有遇到什麼麻煩,而且匠人們的技藝極好,工期也麻利。

那家店本身就不需要大修,更多的是將新的物件填進去。

三樓依舊是包間,裡邊的床鋪等等全部搬走,換上了美人榻。

二樓倒是拆掉了不少東西,整修的規模最大。

一樓則幾乎不需要改動。

前前後後大約二十日,酒樓便整裝完畢。

而臨仙樓匾額剛掛出去,就有人發現了。

秦鹿帶人搬到了酒樓的後院。

大堂內,秦鹿將一個小木牌放到櫃檯上。

韓鏡敲了一眼,上面寫著四個字——概不賒賬。

“娘,如果有人吃飯不想給錢呢?”

這裡是京都,紈絝多如過江之鯽,且各個眼高於頂,這類人還真不少見。

“你覺得我為何要跑到京都坐鎮?”秦鹿睨了兒子一眼,“敢吃霸王餐,也得看我答不答應。”

牛順此時將帶來的鍋碗瓢盆等,和師弟們去廚房裡一一擺放歸置。

店裡的餐具都是自家作坊精心打造的,各有各的用途。

大大小小的不下十幾種。

這段時間也找官牙買下了不少的夥計,日後都留在店裡幹活。

包吃住,一年四季共計把套衣裳,每月還有月例等等,這待遇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而且他們每日裡只需要打掃衛生,幫忙上菜,洗刷碗筷。

大盛朝是有宵禁的,晚上八點就不允許外出了,一直到次日早上四點半。

這也是城門開關的時間。

趁著裝修的空檔,秦鹿也差人聯絡了送貨商,蔬菜都是從城外送來的,如此也省了他們親自叫賣的時間,只要菜品質足夠好,送來就能拿到錢。

肉類則是由城內的鋪子提供。

這天上午,沈頌招呼店裡的夥計們開啟店門,街上已經有不少人走動了。

很多人看到這家店鋪披紅掛綵,匾額也被一塊紅綢遮住,不免好奇。

店裡,夥計們穿著統一的衣裳,肩膀上搭著帕子,正在店內走動,偶爾甩幾下揮一揮灰塵,擦擦桌子,挪挪凳子。

眾人都有些激動,不知道今日開張,生意好不好。

秦鹿坐在二樓的隔間臨窗位置,看著樓下的場面,韓鏡乖乖的坐在她對面。

隨著時間臨近,沈頌招呼人取出爆竹點燃,伴隨著噼裡啪啦的聲音,吸引了周圍眾多的人。

在眾人的圍觀之下,沈頌親自揭開了紅綢,店面的匾額映入眾人眼簾。

臨仙樓三個大字頗有意境,且在左下角位置還寫著“二店”兩個小字。

京都,有人曾特意去肅州府的臨仙樓吃過菜,此時看到京都也有了,二話沒說,招呼友人入內開始點菜。

廚房裡,油煙升騰。

沈頌來到二樓,和他們坐在一起。

一樓坐滿了人,很快有人上了二樓,之後是三樓的包房。

進店的多是男人,女人看不到幾個,秦鹿出現在二樓不算突兀。

眼瞅著二樓坐的滿滿當當,樓下卻依舊有人不斷湧來,他們仨只好離開,去了後院。

牛順做了幾樣菜送來,小跑著去廚房繼續忙碌了。

“夫人,官府那邊怎麼辦?”沈頌問道。

秦鹿道:“先等等看。”

如果是稅收,秦鹿沒意見。

可惜不是。

平白的送出三四成銀子,她能答應才怪。

“店也開起來了,明兒出去走走。”她想看看皇宮,進去是不可能的,只能遠遠的看兩眼。

韓鏡看著母親,不說話。

“帶上你。”秦鹿勾唇,“沒長嘴?”

“我主動提,豈不是違背了之前的承諾?”韓鏡笑的狡黠,“聽孃的。”

“真聽話,你就不會出現在京都了。”人不大,心眼兒倒不少。

“我擔心娘。”這是實話。

之所以跟來,也是想看看他的夫人,對方還是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頭呢。

再者,也不一定能看到。

名門千金和尋常女子不同,她們在出嫁前極少出門。

出嫁後為了夫君在朝堂的穩固,倒是會和其他府裡的夫人相互走動,經常會參加各種宴會。

相比較起拋頭露面的民間女子,她們似乎覺得待在家裡才算是正理,那些經常外出的女子,就是不如她們高貴。

韓鏡覺得女子就不應該拋頭露面,當然他母親除外。

秦鹿不知道兒子心裡的想法,知道了……在不在意不好說。

兒子才多大,就開始惦記媳婦了,這已經不是早不早戀的問題了。

真要是敢去招惹人家小姑娘,她指定要上手將其暴揍一頓。

用過午膳,秦鹿回到房中準備休息一下。

迷迷糊糊之際,聽到有人敲門。

“娘,前邊有人鬧事。”

秦鹿睜開眼,看著承塵,“誰鬧事把人的名字出身記下來,大白天的我能當街打人?”

外邊立時安靜下來。

韓鏡找到二店掌櫃,低頭交代了一聲,掌櫃一臉懵逼的離開了。

看起走路時腳步虛浮的樣子,應該是被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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