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們身上看見的只有消亡，沒有未來……”姜月離說完看向姜月雅，語氣裡帶著些許感傷，“我不想……不想小雅最後會成為那樣。”
“哥哥。”
“你看看他們，就算能夠行動，沒有意識，沒有情感，所用的肉體還在一點點腐爛，若是一直這般等級低下，總有一天他們會消失的乾乾淨淨。”
“你是說，就算我們不出手，喪屍總有一天也會消失？”丁竹聽見姜月離的話很是吃驚，連梅詩他們也是震驚萬分，若是真的按照姜月離所說，那喪屍其實會消失的不是麼？
姜月離看了他們一眼，又看向姜月雅，道：“我只是說低階喪屍，高階喪屍他們會漸漸停止肉體的腐爛、然後重新生長、有意識、有情感，直到某一天大家除了不再是人類以外，所有的人類的記憶情感都再一次擁有的時候，你有想過他們該如何面對自己麼？”
姜月離每說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錘在每個人的胸口上。
“沒有沾染過曾經的同胞的血肉會讓他們更加容易接受自己，或者說你們也能更容易接受，不是麼？”姜月離看向丁竹與張堯，丁竹苦笑，輕嘆一句：“姜總的想法、與行動我等不如……”
他們不懂喪屍進化到最後是什麼樣的，他們曾經殺過很多喪屍，其中也包括昔日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他們無意間被感染成為喪屍，最後不得不成為敵對。
他們也見過不願與他們最後兵戈相見選擇自殺的戰友，若是那時候有人告訴他們其實可以選擇另一種辦法，那麼……會不會是一種別樣的情景呢？
徐睿他們也同樣想到了楊朵，若是當初沒有張悅葵他們做榜樣，他們是不是也就將楊朵扔下車或者，直接將她擊殺，連成為喪屍的可能也沒有？
“哥哥……你為什麼這麼天真？”忽然，姜月雅也笑了，笑得很神經質，眼角的狠戾肉眼可見，她指著周圍人道，“就算他們接受我們又如何？所有人會這麼想麼？不，他們會覺得喪屍越高階還有意識才更加要殺光，他們覺得危險所以及寧願錯殺也不願放過所有的！
哈，就像我，我就算知道那些普通人沒什麼攻擊能力，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還能對我和顏悅色，但是我還是不敢賭，我寧願先殺了他們！”
“你什麼時候殺人了？”梅詩也有些懵逼，她是知道姜月雅手裡有人命，但是她同樣也好奇過姜月雅在哪殺的。
姜月雅聽著，笑了笑，眼裡滿是輕蔑看向丁竹他們，一字一句道：“就是新年那段時間啊……二號基地……”
“你說什麼？！”張堯聽見當日襲城有姜月雅的一份力的時候頓時眼睛就紅了，那天晚上死了多少人，居然還有她的手筆！
“張堯！”丁竹緊緊抓住張堯不要讓他衝動，他也紅著眼睛看向姜月離，想知道這一位在上次襲城時又是扮演了什麼角色，“姜總有什麼想說的麼？”
“所以……你很早就認識公西泉了？”姜月離沒有解釋什麼，反而繼續問著姜月雅的話，姜月雅沒有否認，姜月離見此又繼續道，“所以在沒有麻辣燙之後你的能力能夠提升也是他幫助你的？”
“是。”
姜月雅嘴角譏諷的笑意沒有下去過，反而看向張堯他們，問道：“如果有一天你們認識那些有人類意識的‘老熟人’喪屍，向你們懺悔，說他們曾經攻擊過人類基地，殺了很多人，但是現在他們後悔了，想和人類和平共處，你們能接受麼？”
丁竹張堯沉默了，徐睿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親身經歷的慘痛怎麼能說忘就忘，一笑泯恩仇麼？對不起，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麼的偉大，能夠放棄曾經的仇恨。
“所以啊……”姜月雅看向姜月離，道，“哥哥，我們就是異端，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麼？放棄了喪屍同類，在人類那邊也討不到好處，兩邊都落不著好，何必呢？”
“誰說兩邊都討不著好的？”梅詩昂頭看向姜月雅，“不要給你自己的墮落找藉口，姜總的選擇是求問心無愧，我就問在場的有人想過早晚有一天要把姜總滅了得嘛？”
徐睿他們最先搖頭，緊跟著海市的六人也同樣如此，最後張堯和丁竹微微皺眉，但也是搖了搖頭，他們老大也說過，姜月離是一個可以結交的角色，不管他是喪屍也好，是人類也好。
“就我哥哥一個不算！”姜月雅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說動了自己的哥哥，結果又一次被梅詩生生打斷，氣得差點跳起來，“喪屍絕大多數手裡都有過人命，我就不相信他們真的都能原諒！”
“咳，在這呢，我還得和你科普一下知識。”梅詩輕咳了一聲，說道：“首先，像你哥哥所說，低階喪屍最終走向的是消亡，沒有記憶、沒有情感與意識，他們所以逇一切行為都是本能驅使，就像……自然界一些動物一般。
人家餓了要捕獵，人類恰好在他們的食譜上，人類也有反抗，你敢獵殺我我也同樣反殺你，誰殺誰什麼的，這沒什麼血海深仇，畢竟都是為了生存。”
說道都是為了生存，徐睿他們也在低頭沉思，又聽見梅詩繼續說道：“但是，有意識的喪屍那就不一樣了，他們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有可以獨立思考的能力。
到這裡你們高階喪屍和低階喪屍已經不能成為一個種類了，就像我們作為人雖然也是從猿類進化的，但是你讓我們承認我們和猴子猩猩還是一個物種也不太好吧？
而這時候，主動殺人或者主動殺喪屍才算有仇恨了吧？大家所謂的仇恨才能算得上立起來了。但是也因為雙方都是有智慧的，此時若是雙方能夠達成某一種約定，未嘗不能夠和平相處，不是麼？”
雖然梅詩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但是也不一定就不可以嘗試，誰都不想流血犧牲，或者說要是犧牲了，還能以另一種身份和往日的朋友一起並肩而戰，這樣的日子誰又不想去試試呢？
人類、喪屍真的要你死我活麼？或許，眼前的姜總就是那份契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