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個人？”
聽到這回答，龔輝忍不住頭皮發麻，他就前期被逼著吃了兩三次人肉而已，而且也不過每次巴掌大左右，這……一整個人啊，怎麼幹得出來的？
“嗯。”鈕東點點頭，看著對方見自己的目光陡然變化的樣子，他一聲輕笑知道對方怕不是已經給自己想象成了某種變態殺人狂。
“那個人啊……沒有喪屍爆發的時候喜歡抽菸、喝酒、醉了之後打老婆、打孩子，女人離婚也離不掉，等喪屍爆發了，你說，那種人喪屍為什麼沒有把他吃了呢？”
鈕東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兩人在不算大的空間裡龔輝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逃亡的時候拋妻棄子一個人逃命，等到到了基地裡的時候又因為自己沒有異能又想賴上了被逼入絕境而爆發異能的母子三人……”
“那種人渣你們還會重新接受？”就算對方沒有說他就是那故事裡的孩子之意，但是龔輝已經聽出這個意思了，而且聽到這裡他的拳頭都硬了。
“怎麼會？”鈕東說到這裡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血色，道，“可是壞人活千年啊，到了最後他居然又擁有了異能，還在一次任務行動中害死了他的妻子……”
鈕東想著那段時間暗無天日的時光，就算弟弟有異能，等級不高年紀又小，在他出任務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暗自下黑手虐待他的弟弟，等到他回來發現的時候弟弟都快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
“後來啊，基地不是說有異能的要變成覺醒喪屍麼？”鈕東笑了笑，笑容裡莫名的讓人有些發毛，“我弟弟年幼，身上又有傷，本來就剩一口氣，救也救不回來了，更別說逃出去，左右都是做人就沒了活路，不如當覺醒喪屍。
所以，我帶著弟弟主動變成了覺醒喪屍，我還參與了抓捕想要逃跑的異能者。雖然我實力菜，抓不到人，但是好在我幸運，那個男人居然撞到了我的手裡……”
看著對方說這話的時候，那句實力菜、抓不到人怎麼聽著都像故意似的，龔輝是這樣想的。
“但是，對方掙扎的太厲害了，我怕他掙脫逃走，我便乾脆一口咬斷他的喉嚨……”
龔輝：“……”
你就說你是故意的能死麼？
“哦，防止他屍變回頭又記得找我麻煩……我又挖了他的晶核，一點一點把他屍體撕碎，塞進自己的嘴裡毀屍滅跡……”
鈕東說完，龔輝整個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嘆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殺了那人便算了，何必這樣？”
這種同歸於盡的做法真的是……
“我又不知道吃了人以後會如何？”大概是說出來了鈕東的情緒又漸漸恢復了正常，語氣和神色也變得正常許多，只道，“早知道我才不會這樣做呢。”
誰想和那種人渣一起共沉淪呢？
只是當時喪屍對於新鮮血肉的追求確實讓他有些失去了理智。看著鮮血與碎裂的屍體，原本只想一把火燒了的他，最後才做出了那種事情。
最後的嘟囔一聲裡說得話到底是真是假龔輝到是無從得知，但是他有一點能確定，鈕東說的先前若是真的，那麼他當初的的戒斷是真的痛苦。
“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鈕東，金字旁的鈕，東西南北的東，你呢？”
“龔輝，上龍下共，熠熠生輝的輝。”
鈕東聽著他這出口而來的介紹，沒來由的輕笑一句：“這名字取得真好。”
“啊，是挺好，聽我媽說當初我爸可是糾結了好久才定下來的來，我媽懷孕的時候我爺爺去世了，去世前說孩子出生讀‘hui’，男孩和女孩都可以取。”提到父母龔輝先是笑了笑，眼底裡一閃而過的懷念鈕東看在眼裡。
“對了，你……戒斷這個花了多久？”龔輝想想取取經。
“看你的決心。”鈕東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時間，只是看了眼角落裡都要被放涼的麻辣燙，龔輝見狀默默地嚥了口唾沫，遲疑道：“多吃這個真的會、好得快？”
“嗯。還有，多幹活，活幹得多了就沒心思想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了，餓了就吃，吃完就幹，很快的。”
雖然這個任務包括和對方談心，但是鈕東說了好半天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哦，其實好像是吧自己談好了，對方除了聽了知乎有些受到鼓舞，他知道對方叫龔輝似乎好像就沒有別的了？
不知道對方已經在糾結是不是自己說多了的時候，龔輝已經再次朝著那碗麻辣燙進攻，明明色香味俱全的麻辣燙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
似乎被臭哭了的龔輝忍不住眨眨眼望向鈕東那邊求救，結果鈕東已經開始幹活了，也沒有想理他的意思，對方的冷淡又讓龔輝瞬間清醒過來。
做人、哦不，做喪屍吶，還是要靠自己啊~
清醒之後，龔輝心頭又是一陣羞愧，自己一個快奔三的大男人似乎還沒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的有魄力，這麼想著便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嘔！”
因為吸氣給自己壯膽似乎起了反效果，還沒開吃先吸了一口臭味，乾嘔的同時還不忘穩穩地端住麻辣燙，生怕自己打翻了麻辣燙。
鈕東聽見動靜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對方這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算了，還是幹活吧。
這麼想著，鈕東又轉過身繼續手裡的活。
“嗚嗚嗚，我可以，我真的可以！”龔輝的一張臉已經快要憋成了苦瓜了，還是不死心想吃進去。
可是到了最後，鈕東還是放下手裡的活，乾脆直接轉過剩盯著龔輝的動作了，他還是覺得看著對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吧。
畢竟，對方的動作聲實在是太大了，不去看一眼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對方？
“你……真的可以？”
“可以！”說著龔輝立刻將麻辣燙想都不想塞進嘴裡之後，果不其然，下一秒，抱著碗，跪在地上，然後又是一陣嘔吐聲。
鈕東：“……”
算了，算了，真不用這樣勉強自己。
對於龔輝這樣的為難自己，鈕東原本是想勸幾句的，只是因為對方吐得太過慘烈，以至於鈕東看見對方的樣子的時候連自己剛剛吃過午飯的肚子也稍微有了些不適感。
這樣感覺之後，鈕東還是狠心地和對方說了一聲便去了隔壁礦洞去了。
遠離嘔吐怪，不要讓自己的幸福的吃飯時間因為回憶而變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