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阿奇站在門外,面對著緊閉的房門,神色焦急而忐忑。

阿耀小心靠近他,低聲道:“少族長,您已經在這裡守候一個時辰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治療結束,再派人來通知您。”

“不,我就在這裡等著。”澤阿奇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堅決之色。

無奈,阿耀自知勸不住他,便只能陪著他等候。

今日,是給小姐治療的第一日,也不知道,那神秘的中原女子,到底能不能就醒小姐。

阿耀在心中琢磨著。

吱嘎——!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開啟,還未等他看清楚走出來的是誰,他家少族長就急忙迎了上去。

“沈姑娘!”那聲音中,帶著難言的殷切。

走出來的人,自然是沈未白。

面對激動等待結果的澤阿奇,沈未白唇角輕揚,“幸不辱命。”

這四個字,讓澤阿奇心中迸發出驚喜。“我阿妹她……”

“她還未醒。令妹中毒日久,第一次治療就讓她醒來,對她身體無益。”沈未白在他眸色黯淡下來之前,解釋了一句。

澤阿奇這才穩住心神,小心翼翼的問,“那阿妹她何時能醒?”

“明日再次治療之後,她就能醒來。不過,因為身體虧損過甚,所以她即便醒來,也會昏昏欲睡,這是正常的,你也不必著急。”沈未白說得十分肯定。

她雲淡風輕的樣子,撫平了澤阿奇的急躁。

是了,澤阿奇想起來,之前沈未白就對他說過,阿妹身體虛弱,光解毒還不夠,還需要調理身體,固本培元。

不能以激烈的手段解毒,需要循序漸進。

思及此,澤阿奇又放鬆了許多。

就在他想提出進去見見阿妹時,卻又下人匆匆跑進來,對阿耀耳語了一番,又立即退了下去。

在他與阿耀耳語時,澤阿奇和沈未白都明顯的感覺到了阿耀的神情變化。

“阿耀,發生了什麼事?”澤阿奇不由問道。

阿耀眼底的驚訝還未收斂,聽到少族長的詢問,又欲言又止的看了沈未白一眼。

澤阿奇察覺到了什麼,在沈未白未開口前道:“沈姑娘不是外人,你無需在意。”

‘不是外人?’

沈未白聽到這話,嘴角無聲的咧了咧。

其實,她大致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但澤阿奇這拉攏人心的手段,她倒也沒有點破。

有了澤阿奇這句話,阿耀也不再隱瞞。“剛剛手下人來報,說今日不知為何,揚家好幾處暗地裡的產業都被人砸了……”

“什麼?”澤阿奇很是意外。

在滄江鎮居然有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挑釁揚家?!

澤阿奇和阿耀都陷入震驚之中,卻錯過了站在他身後的沈未白,在阿耀說出這事時,清冷的眸底劃過的愉悅。

“這是怎麼回事?知道是誰幹的嗎?”澤阿奇忙追問。

阿耀搖頭,“目前不知,現在揚家正氣勢洶洶的找人,搞得鎮子裡雞飛狗跳。”

“是不是齊家動的手?”澤阿奇眸光一閃,沉聲道。

阿耀又一次搖頭。

澤阿奇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揮手讓阿耀先一步去打探訊息。

待阿耀走了之後,澤阿奇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陰沉了些。

沈未白挑了挑眉,玩笑道:“少族長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被砸的場子是澤家的呢。”

澤阿奇聽到這話,臉色的陰鬱之氣要散了些。

他神色莫名的笑了笑,向沈未白解釋,“若只是針對揚家,即便他揚家被滅了門,我也只會拍手叫好,甚至還會去踩上幾腳。但是,在滄江鎮,能有實力這樣去挑釁揚家的,除了我們澤家之外就只有齊家。我雖然一直想要找揚家報仇,但最近這段時間,心思都在給阿妹解毒身上,所以並未對揚家有什麼佈置。既然不是我,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齊家,一個就是未知勢力。”

他越說,神色又再度凝重起來。

甚至,他完全不在意沈未白的身份,將心中擔憂給說了出來。“但,無論是齊家動的手,還是未知勢力,都說明他們圖謀不小。若是齊家,那還好,起碼這些年下來,彼此知根知底。若不是……”

澤阿奇臉色變了變,眼中的鋒銳之氣越發凝實。“若不是齊家,而是外來的勢力,那對方在對揚家出手之後,又是否會對我澤家和齊家出手?其目的是什麼?他們實力為何?一個看不見,不瞭解,甚至敵友不明的勢力突然出現,對滄江鎮來說不知是好是壞。”

能將事情想得如此透徹,澤阿奇果然不愧是少族長。

沈未白嘴角微彎,對他的擔憂說了句話,“應該不是壞事。”

澤阿奇一愣,還未想明白沈未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聽到她繼續說,“少族長有事便去忙吧,令妹這裡有我在,不用擔心。”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返回了房間,在澤阿奇的注視中關閉了房門。

‘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澤阿奇腦海裡思索著。他總覺得,這位沈姑娘似乎知道些什麼。

可是,她會知道什麼呢?

現下不是胡亂猜測的時候,澤阿奇搖了搖頭,快步走出院落。

揚家出事,勢必會引動滄江鎮的風雲。

恐怕現在,齊家也接到了訊息。

如今,想要找出對揚家出手的勢力一方,不僅僅是揚家,還有他們澤家和齊家。

如果他所料非虛,齊家的人應該很快就要找上來了!

……

果然,還不等澤阿奇踏出家門,門房就來人稟報,說是齊家的齊澄來了。

齊澄,是齊家嫡長子。

齊家是從中原遷至迦南,延綿幾代,婚嫁都保持著中原血統的家規。

所以,在嫡庶長幼之中,嫡長子的地位極高,幾乎已經等同於澤阿奇少族長的地位。如無意外,齊家的家業,一般都是由嫡長子繼承。

齊澄的年紀與澤阿奇差不多大,這幾年也代表著齊家處理產業事務,所以他登門代表著什麼,澤阿奇未見來人,就已經心中明瞭。

‘他是來探我口風,也是來表態的。看來,向揚家動手的,不是齊家。’在等待齊澄進來的時候,澤阿奇在心中思考。

在他看來,若對揚家出手的人,真是齊家,那麼齊澄不會在此時登門。

畢竟,若齊家要對揚家出手,需要澤家相助,或是作壁上觀的話,會提前告知,不會等到出事之後,才上門解釋。

若齊家不需要澤家如何,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登門,節外生枝。

澤阿奇正思索著的時候,齊澄已經進來了。

他一身藏青圓領長衫,完全就是中原文人的打扮。

只不過,腰帶上繡的紋飾,帶著幾分迦南的特色,腰上也學著迦南人繫著一個銀飾。

“少族長。”齊澄一進來,就和澤阿奇打招呼。

澤阿奇也起身相迎,將他引到位子上坐下。“齊公子。”

兩人都是熟人,在滄江鎮這裡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也省去了毫無意義的寒暄。

除去兩家利益不談,齊澄和澤阿奇之間的相處還算不錯。

待僕人送來熱茶和瓜果退下之後,齊澄就一臉嚴肅的道:“想必,少族長也知曉揚家的事了。”

澤阿奇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剛才從屬下口中知曉,具體經過尚未打探。”

齊澄抿唇道:“既如此,不妨我來向少族長說明一二。”

澤阿奇頷首,心中也警惕起來。

齊澄斟酌了一下,才道:“你我皆知,揚家在滄江鎮的買賣,大多都是見不得光的。”

澤阿奇又點了點頭。

齊澄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從澤阿奇的神情中看出什麼。

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這讓齊澄在心中又琢磨起來。“具體發生的時間,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昨晚揚家的賭場、煙館,還有妓坊都被一群黑衣人砸了個乾淨,揚家養的那些打手,都被挑斷了手筋腳筋……”

澤阿奇雙眸猛地一縮,滿目震撼。

齊澄盯著他繼續道:“不竟如此,揚家碼頭倉庫突然失火,裡面放著的所有貨物都被大火燒得乾乾淨淨,粗略估計下來,這一把火讓揚家至少損失了五萬金,這還不算貨物之外的損失。”

澤阿奇倒吸了口涼氣,忍不住向齊澄確認,“當真?”

“當真。”齊澄頷首。

澤阿奇神情頓時嚴肅起來,但眼中難掩驚駭之色。

齊澄仔細看著他的神情,對他此時的表現,並未太過詫異。

因為,在他剛剛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他和澤阿奇的反應是一樣的。

所以——

對揚家出手的人,確實不是澤府?

齊澄在心中沉吟。

兩人都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砸了揚家地下的場子,傷了揚家養的狗都沒什麼。但是,碼頭邊的倉庫……要知道,倉庫對於他們三家來說,都是重中之重的地方,平日裡都會派人嚴密把守,一般人根本連靠近都靠近不了,更別說放火了。

就算是放了火,那麼大的倉庫,要想燒得乾乾淨淨,也並非易事。

這隻能說明,動手的人能力在他們三家之上!

“還有一事……”齊澄打破沉默。

其實,就是因為這還未說出的事,才讓他今日來澤府一趟。

來澤府之前,齊澄就懷疑這件事不是澤府所為,而剛才澤阿奇的表情,就更讓他確定了這個判斷。

“何事?”澤阿奇問。

齊澄沉聲道:“這件事,並未證實,揚家也捂得很緊,所以我也不知真假。只是聽說,對揚家出手的人,昨夜還光顧了揚府,在揚櫟的床頭留下了一封信。”

澤阿奇瞪大雙目,看向齊澄。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若潛入屋中的人想要取揚櫟性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滄江鎮……何時出現了這樣的高手?!

澤阿奇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日星鸞一劍抵禦揚家眾僕上前的畫面。

但,他很快又否認了這一點。

就算星鸞再厲害,僅憑她一人,又如何做下那麼多事?

澤阿奇雖然沒有刻意去打探沈未白三人的來歷,但也能看得出,柳茹根本不會武功。而沈未白,從未出過手,他也看不透她如何。

但是,這幾日,沈未白一直都在府中為他阿妹治病,昨天藥材送來之後,她就一直在準備今日治療事宜,更沒有時間離府,做下那麼多事了。

“不可能……”澤阿奇緩緩搖頭,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齊澄立即道:“什麼不可能?”

澤阿奇回過神來否認,“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旁的事。”不等齊澄繼續追問,他又道:“齊公子可知信上內容?”

“少族長未免也把齊某想得太過神通廣大,我怎會知那信上寫了什麼?我只知,揚櫟醒來之後,看到信,便大發雷霆,接著便接到了場子被砸,倉庫被燒的事。”

澤阿奇笑了起來,“齊公子能知曉這些,已經是神通廣大了。”

兩人眸光相接,一笑揭過了這個話題。

有些事,彼此心中都懂即可,說破了,就不好收場了。

所以,澤阿奇心中明白,齊澄口中這件並未證實,不知真假的事多半是真的。

笑罷,齊澄收斂笑容,認真的問,“所以,揚家之事與少族長無關對嗎?”

澤阿奇眸光一閃,並未因他的猜測生氣,同樣道:“看樣子,也不是齊家的手筆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的神情都凝重起來。

排除了這個可能後,顯然兩人都猜想到了最後一種可能性!

有新的,且很可怕的勢力,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滄江鎮,他們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嗅到。

對方能輕而易舉的潛入揚家,接近揚櫟,隨時取他性命,也就意味著,對方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對付澤家和齊家。

良久的沉默之後,齊澄手指敲著椅子扶手,率先問道:“依少族長之見,對方此舉,意在揚家,還是意在滄江鎮?”

前者,他們大可按兵不動,坐著看戲便是了。

以揚家囂張跋扈的行事作風,有人來尋仇報復,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後者……那對於這個藏在暗中的威脅,可是會讓他們如坐針氈,寢食難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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